鼻尖嗅到一丝花香,睁开眼就看见一旁床头柜上摆放着的玫瑰花。
红黄相间,盛开绽放。
玫瑰并不仅仅只代表爱情,不同的颜色交杂着许多不同的含义,而这束红+黄的搭配则象征着最单纯的花语。
快乐。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晃过。
[医生,他醒了。]听声音其中一位是个女人。
[嗯,你好,木先生,我们又见面了,距离上次会面都还不到一天时间。]
我抬起迷糊的头,双眼注视着眼前说话的医生。
是那个给自己看眼睛的眼科医生。
[这里是哪里?]我四处张望,我睡得是一间单人房。
单调的格局却给我一种实在的安全感,对着常理上来说的密集恐惧症,我反而喜欢有个独处的空间。
[住院部,我是这的主任医师,我姓郝,这位是我的副手。]
同时郝医师凑嘴过来,小声道:[可别当她是小护士哦,年纪轻轻就通过跆拳道的黑带三段,你可要小心点了哦。]
郝医师玩味地看着一旁的副手,我咧嘴一笑。
嘴角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吊着自己的脸颊,一碰就痛。
副手见我一脸困惑,就顺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来了一面小镜子,直线放在我脸的前面。
我望着镜子中的我,除了头上的一卷绷带外,自己的右脸似乎还因为那次的重击,划开了一条十厘米长的伤疤。
针线嵌入肉里很深,我心里恐慌会无法复原。
[医生,这伤疤拆线后时间一长会不会淡下来?]
我没有直接问会不会消失,毕竟心里还存在着些侥幸。
[放心吧,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一条伤疤做个小手术就会消失不见了。]
[就不能不做手术吗?]
[可以,按摩也可以消除伤疤,但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消失了吧。]
当我心情逐渐有些沮丧时,外头的推拉门慢慢打开,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泛舟,你终于醒了,人家,人家担心死了。]
宋晓媛穿着一身羽绒服,手中拿着两盒盒饭,右手食指上还吊着一只茶杯。
[你的女伴来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郝医师抄过柜子上的本子,与副手一齐迅速退出房间。
那一刻,安静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我与宋晓媛两人。
我很想去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但似乎话顶到喉咙里就卡住了。
再言之,他们眼中的宋晓媛与我像是同龄人吗?更准确的来说她应该是大我十一岁的姐姐而已。
[陈……]
[泛舟,你觉得这束花漂亮吗?我特意给你去花店挑的。]宋晓媛并没有听见我微弱的语气。
[这是你买的?]
[当然,不然医院哪来这么高的配置啊!]宋晓媛说话的动作浮动有些大,眼球有些充血。
难道是彻夜未眠吗?
[花很香,我很喜欢。]对宋晓媛这行为我很感动,但这仅仅只能停留在感动的层面上,再深入是不可能的。
[好了,快吃饭吧。]
宋晓媛将盒饭递到了我面前,我打开一看,瞧见了里面荤素搭配,素菜则占据了大部分。
我提议道:[对于刚从生死关头活过来的受伤患者,应该吃点肉补充一下才对。]
[额,我以为哦,像你这样受伤患者刚起来是没有胃口的,吃点清淡点的好。]
[但……]
[停,我这就去给你买。]
宋晓媛就势放下了盒饭,刚要扭头,就被我叫住了。
我探出口气,肚子太饿,饥不择食的我大口大口的吃着手中的盒饭。
而宋晓媛则在一旁静静的呆坐着。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躺在床上都感觉屁股发麻。
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宋晓媛已经离开,她应该也需要回去去照顾下她的小孩了吧。
那日当晚,我就办了出院手续,而那接管我的郝医师竟然答应了。
看来不是每家医院都喜欢托着个病人不走,毕竟只是头上的一道小口子,我想已经没事了。
七点时分,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风刮的很大,缠绵着我久久不肯散去。
冷冽的风让我感觉到了孤单,眼角也有些泛红。
住院一天,听郝医师说,老婆上午就来过,但后来接了个电话就匆匆走了,临别时嘱咐他在我醒来后告诉我,要安心养着身体。
我吹着北风,地面上的碎纸片飞扬在空中。
其中一张正巧黏在了我的围巾上。
我摘下来一看,是一张传单,还是一款真人类益智游戏,集惊险,刺激,血腥,暴力的下三级作,但意外的这种违反传单竟然底下还有联系方式。
那一刻我有一种冲动,我想要去尝试着玩玩,发泄下现实生活的不满与无奈,只要一次就够了!
头顶厚厚的绷带似乎也在无意间禁锢我的思想,我的脑,我的身都不自觉的移动着。
当再次晃神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拨通了这个电话。
嘟嘟嘟了三四声后仍没人接,我嗤笑的以为警察叔叔已经攻破了这个窝点,一切都没得玩了。
手指移动到挂断键的同时,电话通了。
我不知道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我慌了。
[请选择国籍语言,1。中文,2。英语,3。日语,4。西班牙语,5……]
这一长串的人工智能让我不禁偷乐,低迷的心情一阵好转,下意识的就按下了“1”键。
随后电话传来智能转人工服务。
[喂,你好,先生,贵姓。]电话中传来冷冰冰的女性声音。
[额,我姓木。]
[好的,木先生,非常感谢你来参加我们的游戏。]
[嗯。]我答应了一声。
[呵呵,木先生你很冷静,希望你在游戏过程中能够有着同样的平常心。你的参赛编码在这次比赛中是7号,第一场模拟战可以定在今晚的十点钟,地点在希望中学的体育馆中。]
[哦,与学校合作举办的游戏啊,非常不好意思,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们是……]
[不用解释什么,木先生,祝你游戏愉快,以及对于木先生你第一次参加游戏,我们主办方将会给你个信息,你最好找个人与你一同参赛。]
说完,那位神秘的女性主动挂断了电话,声音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一直都是冷冷的。
两个人参赛?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带上妻子孩子一起去,但这种低俗的游戏怎么可以让老婆孩子看到呢?
随即又想到了同公司的几位员工,但后来又一一否认了。
大晚上谁会闲着有空去希望中学这么远的地方,坐地铁都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到。
想来想去,大脑里竟跳出了宋晓媛的模样。
[NO,看来还是一个人去吧。]
我心里有了一种侥幸心理,这一天我只想去放纵一下自己。
从明天开始我就做个好老公,好爸爸。
我掏出手机给老婆发了条信息后,主动关机了。
之后,乘上了地铁,开始了一段不算太长的旅行。
半小时后,我下了地铁,空气仍旧稀薄,风仍旧很大,风吹得天上的星星都被遮住了眼。
我独自一人来到了希望中学门口。
校门上大大的‘以德育人,以学成人’的八个大字格外显眼。
但很是奇怪的是,作为国家级中学学校的两扇门之中的一扇小门没有关上,这个门以前都是供学生步行的地方。
我咽了一口口水,心情有些亢奋,大步迈上,第一步进了中学门槛时,我感觉天都变了。
忽然间,天空宿星点点,璀璨非凡。
[嘿,泛舟。]
一声尖利略带着沙哑的女声传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后退了几步,定睛一看。
竟然是宋晓媛?!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我指责道。
但其实我也没有资格说她,我也是想要发泄才来到这的。
[这份传单我也收到了,好奇才来的。]宋晓媛从口袋中拿出一张与我看见的一模一样的传单,脸上挂满笑容。
[这样的话……难道我的对手是你?]我讪笑道。
宋晓媛激烈的摆动手臂,赶忙解释:[不是不是,我们是队友,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我愣了愣,几秒钟后笑出了声,无可厚非的,我确实需要一个队友,我相信在这里遇见她,只不过是一个巧合罢了。
那一霎那,我选择了前行。
[我们上去吧。]
踏着大理石的台阶慢慢上到二楼,偌大的体育馆四下无人。
那时也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布偶游戏的比赛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