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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梅花三弄(1)

没有想到的是我不在的这几天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后来我一直在想,这世间的痴情有很多种,只是一般人都不怎么理解罢了,至于当时的我,自然不能理解,只是觉得何萱萱太傻太傻。我庆幸遇到了那个曾经叫我保护神的程晓暄,却痛心于发生在我身边的所有的我无法理解的何萱萱的一切。后来四处打听,听说她父母都来城里了,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回到宿舍我翻开久违的日记本,写起了随笔。从父母去世到现在,我一直有个习惯,那就是写日记,当然不是天天记,开心的不开心的,我都写在上面,厚厚满满的好几本,都是我的财富。而这里面有关于我和何萱萱的一切,在那天我想是该画上句号了,只是写完以后,还呆呆的在那坐了一上午,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中有种莫名的失落,大概在想:少些许期望,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失望了吧。但我心里依然有个小小的期盼,期盼她的电话,她在电话里的声音。

初九一大早,妹妹从舅舅家里回来了,一双冰凉的小手伸进我的被窝里,说:“哥,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冰的我跳坐起来,把雪儿拉进被窝:“回来了,外面很冷啊,进来暖会儿,哥给你做饭去。”小捣蛋鬼却不依不挠,把手往我衣服里伸,我躲都躲不及,和妹妹闹了会儿,我说:“这么大人了,传出去不怕人笑话,好好躺着暖会儿,哥去做饭。雪儿:才不怕呢,别人只有羡慕的份儿!”

厨房里昨天的碗还没洗,我一边洗碗一边问:“雪儿,今天开学了吧,你们学费多少啊?在抽屉里拿,准备好了。”她躺在床上翻我的日记本,回说:“不要学费的……哥,你日记写得这么好,如果上学,将来肯定能当个作家。”我:“你就别笑话你哥了,就这点墨水儿,不是文盲就不错了。”雪儿:“一定成的。”

我:“应试作文和这个不一样的,这个是真情流露,我中考高考的作文写得就一塌糊涂啊……你偷看哥的日记哈啊?不许看。”雪儿:“要看!”

我:“放下!”雪儿:“不放!”我立马用一双油油的手吓唬她,她用被窝抱住头:“你弄就弄到你被窝上了,呵呵!”

“芹菜肉丝、青椒卤牛肉片、小白菜、酸辣土豆丝,饭好了、吃饭喽!舅舅家里的饭好吃吧,舅妈的厨艺那可是远近闻名的……排骨淘好了腌着,晚上吃红烧鲤鱼和糖醋排骨,现在先吃着,吃完陪你去学校。”“哥的手艺也很好,我就爱吃哥做的菜。”

“那多吃点……哥想换工作了。”

“又换工作啊?”“是啊,不想做服务行业了,工资低。”“那大熊哥哥他们一起吗?”“那倒没有,他们先做着,看我换工作怎么样啊……你哪那么多的哥哥啊,叫得哥怀疑是不是土豆丝醋放多了”

“哎哟,小树哥哥!”“鸡皮起来了。”

一连几天无聊透顶,要么在家睡觉、做做饭,要么被大熊他们几个从床上拖起来去溜冰或者K歌,每次破费的都是小猪,他终于和周依曼在一起了,我们见了也是嫂子前嫂子后的。元宵节那天本来约好去广场那边的,但是他们加班去不了了,小猪倒好,早班,不过要陪周依曼,我也不好打扰了。雪儿那天放假,吃完汤圆,天将黑,我骑着摩托车和雪儿到广场那边溜达,人很多,有灯会,舞狮子的挺热闹。把车停在一熟人店门前,捧着两杯奶茶和雪儿一起看热闹去了,走累了就和雪儿一起去吃麦当劳,拿出手机看时间,有个未接电话,我打过去,里面和我这边一样热闹,我往四周看了下,看见晓暄站在橱窗外面,身着白色外套,下面是黑色牛仔裤,十分俏皮可爱,一起的应该是她的同学吧。

我出门招呼他们进来,加了点餐,她介绍:“我同学,小雨,顾思雨……这个……我朋友李树。”

“我妹妹晓雪,你好!”

在学生面前我还是得装的绅士点。“暄暄姐好!”雪儿边吃冰激凌边说:“我认识,你照片还在我哥的相册里呢!”暄暄有点诧异:“真的吗?”雪儿:“当然!小时候的,样子没怎么变,看得出来!”我们从儿时的记忆,聊到后来的变化,从追过哪个明星聊到各自兴趣爱好,从我们长相的改变聊到在孝感哪可以吃到最好的小吃,从我们喜欢的电影聊到学溜冰的摔跤趣事儿。那个时候哪怕是聊麦当劳的桌子为什么没有脚我都觉得很有意思,我真的很希望时间可以就此过得慢点,但一转眼九点多了,从麦当劳出来在广场走了会儿,就作别回家了,她说她家就在附近不用送的,那个她消失的转角,后来成了我记忆里的一汪山泉,很淡很甜。

半个月过去了,我在一家新开的酒店里面当高级服务员,工资不高,但是够用。酒店并不在市中心繁华地段,但生意还不错,有得忙。大熊他们也时不时来看看我,我也算是暂时安定下来了,日子和以前过的差不多。而且后来听说何萱萱在劳教所关了段时间就出来了,至于石凯俊后来有查到什么别的事儿,判刑三年。我给何萱萱打过电话,换号了,之后听人说是去了深圳,不纠结了,祝她幸福吧。我时不时就喜欢翻翻手机,看看晓暄给我发的短信,那次意外邂逅之后,我们也就是彼此短信联系一下。

至于别的,我倒是不敢幻想太多,毕竟她是个高材生,我只是个打工仔,理论上的可能哪里又经得起现实的摧残。况且,她老爸还是公安局局长,对我这个犯事儿少年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了。

我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该学个什么手艺,这样养家糊口才算得上是稳定吧。学开车吧,年纪也差不多可以了,可报名费得要三千多,去年买摩托车还跟朋友借了一千,现在手里也没多少存款,至于家里的那笔存款我从来没有动用的想法,留着给妹妹上大学用的。一圈朋友东挪西凑,终于凑齐。报了名,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好受,晚上8点钟下班后就得跟着师傅去跑车,第二天六七点才回来,此时雪儿已经去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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