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躺在地上的飞鹰抬眼看了看她。
“我的索上有些血迹……”瑾儿无不后悔地咬了咬下唇。
飞鹰认命地选择了让真相石沉大海。
月牙城外,两位少女踏着夕阳前行。
不细细看真是不能辨认得出来,这两位正是绝世城的沈宅大小姐沈素雪和她的闺中密友薛府大小姐薛仕锦。
“真是想不到,你竟然会决定与我同行。”素雪诚心诚意地说道。
“成了成了,从出门到现在,从城里到走进这片树林,你这句话已经说了不下八百遍了吧,素雪,你说不烦我都听得腻了。”仕锦一边找寻下一步应该向着哪个方向走,一边说道。
“我高兴嘛,不愧是我八拜之交的好姐妹。”
“我不过是忧心你平日里行事毛躁,怕你半路之上被沙子埋了,也没人顾着把你再挖出来罢了……啊。”话未说完,薛仕锦就发出一声凄厉地惨叫声。
“锦儿,你怎么了?”素雪跑上前去,见仕锦额上冒着冷汗,双手死死地抱着脚踝。她掀开仕锦的衣裙一瞧,见她的右踝上有两个分洞形牙痕,四周有些许瘀青,黑色的脓血星星点点地渗出来。
“蛇?怎么会被蛇咬到了呢……锦儿,你别怕,先把淤血迫出来。锦儿?”素雪一时拿不准这条咬伤薛仕锦的蛇是否有毒,却见说话之际仕锦已经昏死过去,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锦儿!你快醒醒,不能睡啊……不要吓我了,锦儿啊……”素雪大力地摇晃着仕锦的身体,试图将她唤醒。
在距离月牙城不甚遥远的地方,有一座荒废的城池。绝世城。
绝世城是一座十分神秘的城池,即便是生活在那片土地上游牧耕作的临时聚客或者是流亡逃窜者,也无法洞悉这座城的全貌。
绝世城的主人,早在十多年前便于一场通天的大火中丧生,全家上下三十余口,竟无一人生还……
幸而,绝世城主贺姓侯爷似乎存有一脉近亲。向氏一族,一直游牧于天岚山麓,素来以避世清雅而闻名四方。
近年来,天岚山四周地质结构长年动荡不安定,天灾频发,眼见着已然逐渐失去了承载向氏族人生存发展的能力,身为向氏族的新继任族长的向家首领。向信阳,自然要义不容辞地担负起全族的生存延续重任,成为族人转战迁徙的“先头部队”,与自己的弟弟向日升以及青梅竹马柳梧一起,踏上了前往绝世城“考察地质地貌”的征途。
“哥,我们这是走到哪儿来了,怎么越走越觉得诡异呀。”说话的人是一位额上戴了一块铜质额饰,两边脸颊有些凹陷,颧骨格外分明的十八九岁少年,手里紧握一柄长剑,跟在一个通身白衣的少年身后。
“我也不知道,不过只要有路,定是可以走出去的。”白衣少年头发有些卷曲,眼睛很是明亮,他的声音很具有穿透力,声调高亢洪亮,右手轻轻牵着一个年纪相若的女孩子,“只要翻过这座山,我们就可以回到故乡了。”
他手里牵着的女孩子和头戴铜饰的少年听了,都很安心地跟着他向前攀援,不再多言。仿佛只要得到了他的保证,一切困难都会变得不再成为阻碍他们一行人前进的障碍。
月牙城外,树林。
素雪抱着昏迷不醒于人世的薛仕锦,默默地无声地、狠狠地抽泣着。
一个灰暗色的身影距离她们两人越来越近,素雪却完全不为所动,没有反应。
“这位姑娘,劳烦你让一让好吗?你挡了我的路。”很谦和的话,从这声音的主人口里说出来却有些说不出的嚣张。
“我的好姐姐……她死了……”素雪抱着怀里的仕锦,丝毫没有要让路的意思,只是机械地、悲伤地、轻轻地反复说着,“她死了,被毒蛇咬死了……”
“你如何就断定她一定是已经死了呢?”声音的主人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们。
“没有呼吸、没了心跳,不是死是什么?”沈素雪抬起哭到红肿的眼睛,极其厌恶地怒视着面前这个人。
面前这个男子却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怒视而生气的意思,他挑挑唇角,漫不经心地踱着步子慢慢走近她们,俯身蹲下,用右手抬起薛仕锦的手腕,左手食指、中指、无名三指搭在薛大小姐的脉搏之上。
“你这个人。在做什么?”素雪用力试图将他推开,无奈却推他不动,这个男子好像从脚下地上长出来一般纹丝不动,落地生根,情急之下只得扯着沙哑的嗓子对着那人大喊道,“虽然她已经死去,却也不许你冒犯于她!”
那人像看白痴一般地看她一眼,随即放下薛仕锦的手腕,道:“没有了呼吸和心跳,也不一定就无救了。”
素雪当即怔住。
“区区一条吊环蛇而已。”那人伸出右手、手握成拳,再张开手掌时掌心出现一只墨绿色的巨大蜘蛛。
“天呐!”沈大小姐吓得逃开老远。
“你的眼泪只怕是要白流了。”那人指指薛仕锦的胸口,“你过来,将她衣裳解开,把这蜘蛛放置于她的心口下一寸处。”
素雪待在远处不肯靠近。
“快点,不然你要我动手吗?她可是个女子。”
素雪还是迟迟不动。
“你到底要不要她活?”那人有些恼火了。
一听这话,素雪这才猛不丁一个激灵,挪动步子,缓缓靠近过来。可是无论如何,她也是断断不敢接那人手心中趴着不动的那只墨绿色大蜘蛛。
“这蜘蛛不会咬你,我已告诫过它了。”那个人把蜘蛛向素雪靠近。
素雪吓得抽回手去:“被蜘蛛爬过的地方,肌肤上会起许多小泡……”
“什么鬼话?”那个人不满地白她一眼,“不懂不要乱说,蜘蛛又不是毛毛虫。”巨大的墨绿色蜘蛛被塞进素雪的手心。
沈素雪强忍住强烈地恶心,将毛绒绒的蜘蛛置于薛仕锦胸口,一边施救,一边忍不住放声大叫着骇破了一颗小心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