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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闹鬼的玻璃(3)

阿修嘲笑的拍拍班长的后背,说:“知道什么感觉了吧……”正在这个时候,几个女生的对话突然传进了阿修的耳朵:

“……鬼楼?”

“对啊,据说那里原来是一个墓地,后来改建成了宿舍楼,后来因为楼里面总是闹鬼才不让学生们住校的。”

一阵窒息的喘息声。

又有一个人问:“那为什么现在又让我们住校了呢?”

“因为校长换了,他根本不信这个邪,他说就是真有鬼,也会给他活活捏死……”

接着,那群女生之后的谈话毫无预兆地从这栋鬼楼转移到了鞋子上面。阿修想知道更多的信息,无奈那些女生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样的鞋子好看,似乎把刚才那个悬疑重重的鬼楼彻底忘记了。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他们上了本学期的第一节语文,大家都期待着锅大虾回来会再讲一些搞笑的东西,可上课的时候,包括班长都吃了一惊,甚至于连“起立”都忘喊了。

因为进来的是一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这是一个胖胖的女人,五官就像让人随手在上面划了几道似的,但是她脸上的粉铺得实在是够厚,因为她说话的时候,她脸上的粉就会像豆腐渣工程的墙灰一样,“簌簌”地往下掉。

“你们好,我是你们的新老师,担任本学期的语文教学工作。”她的声音里面有一种甜得发腻的东西,让阿修感觉像是咽了一口绿豆大苍蝇。

“我姓王,是一个比较年轻的老师,我会尽我所能提高大家的成绩,也希望你们大家都能积极地配合我。”王老师话还没说多少,坐在第一排的小小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铅笔盒上竟然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白灰,而事实上,王老师还一个字都没在黑板上写呢。

阿修一直都不太喜欢语文课,一旦新老师的冲击力消失了,他就又开始胡思乱想,不过他想的最多的,还是鬼楼。以至于王老师点名的时候,阿修都全然没有察觉。

“阿修!”

坐在阿修后面的班长实在受不了了,使劲踹了阿修一脚。

“你干吗?”阿修转过脸去,恨恨瞪了一眼班长。班长连头也不敢抬,悄悄指了指前面,阿修顺着班长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见王老师像一朵小型的雨云一样缓缓飘了过来,阿修呆呆地看着她那一头卷得很畸形的头发,仿佛看见了她头发里面跳动的电弧。

“阿修,我猜,你说不定今天会晚一些吃饭。”伴随着王老师的这句话,是一阵急促而欢快的下课铃声。人们迫不及待地逃出教室,阿修看见班长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瞅了他一眼,就消失在门外了。

王老师的目光像钉子一样扎在阿修脸上,说:“你叫阿修,是吗?”

阿修缓缓地点点头,他开始有点愧疚了,毕竟这是这个老师的第一节课,本来这一节课可以平安无事地结束的,可因为他,这堂课彻底毁了。

“你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么小?”王老师的声音又甜又腻,但声音里面渐渐出现了一种让人生畏的语气。阿修打了个哆嗦,没有说话。

“如果你不想说话,那你去办公区写检查吧,不算空格,五千字,什么时候写完了什么时候回来。”王老师揉着下巴,阿修这下看清她的手了,指甲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仿佛鲜血一样。

“五……五千?”阿修不敢相信地大声说,“那么晚肯定没有饭吃了!”

“我觉得,为了调教一下你的劣根性,让你少吃一顿饭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果你因此而态度不好,”王老师一副看上去就要点着了的样子,“我就加倍。”

阿修抓过自己的笔和纸,头也不回地走了。

临近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可可终于又看见阿修了,他目光直直的往凳子上一坐,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动不动,就跟被精神病院拿五百伏的电压收拾过一样。

“你怎么了,阿修?”打了下课铃之后,可可小心地拽拽阿修的袖子。

“没怎么。”阿修挤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

可可担忧地看着阿修,瞅瞅周围,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塞给了阿修一袋薯片。然后就拉上小妖急急忙忙地跑回宿舍了。

祖国杰坏笑着戳戳阿修,说:“可可怎么对你这么好啊?”

阿修脸一下子红了,他生气地说:“人家都给我留了点吃的,你呢?你呢?嗯?”这下换阿修一脸坏笑地看着祖国杰了。

祖国杰 “哼哼”冷笑两声,说:“你真以为兄弟我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吗?”说着,他从衣服底下掏出两个蛋糕来,更糟糕的是,那个蛋糕是直接裸露在外面的,没有任何包装。

“你把吃的藏在衣服……里?”阿修极力控制自己正在失控的五官。

“对啊,这样才能保持住它的温度嘛,”祖国杰说着把蛋糕往阿修手里一塞,说,“哎呀,我知道你这个时候一定很感动,但是你没有必要这样子,快吃吧!”

阿修看看蛋糕,再看看祖国杰,很小心地问:“对了,学校里能不能天天洗澡啊?”

祖国杰把手伸进衣服里面挠了挠,说:“好像不能……不过对我来说无所谓,反正我在家也不经常洗澡……别岔开话题啊,快吃快吃!”祖国杰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

阿修苦笑着,拿着蛋糕不知道该怎么办,祖国杰掰下一块蛋糕放到阿修嘴边,说:“快点吃啊,难道需要我教你吗?”

就在阿修左右为难的时候,老板出现了。

“你们两个!”老板生气地说,“还不去快点睡觉?”

阿修急忙把两个蛋糕塞进抽屉里,拉着祖国杰就跑了。

“不行!”跑到一半的时候,祖国杰停了下来,固执地说,“不行,我给你买的蛋糕你还没吃呢!”

阿修拉着祖国杰一口气跑到了宿舍门口,说:“你的心意我领了,走吧走吧,一会儿老板又要过来训人了,我可不想第一天住宿舍就在外面赏月。”

都说三岁的男孩狗都嫌,当一大堆男生聚集在一个地方,别说狗了,连狼都要怕了,阿修一进宿舍楼,就看见一大群男生拿着拖布在楼道里跑来跑去,好不容易躲过这群人,却被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篮球砸了个正着。

阿修骂骂咧咧地回了宿舍,结果刚进门,就被胖子拿胳膊勾住了脖子。

“嘿,您下手再重点,这脖子就断了!”阿修推开胖子的手说。

可胖子光顾着哈哈大笑了,根本就没顾及阿修那痛苦的表情:“刚才有一个家伙太搞笑了……哎呦,哎呦,笑得我肚子疼……”

“怎么了?”阿修坐到自己的床上,费力地把胖子的胳膊从自己的脖子上卸下来。

“刚才有一个家伙,去水房洗漱,你不知道,那水房实在是太滑了,他走着走着一个不稳,眼看着就要摔跤,然后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做了个英雄般的壮举,你猜怎么着?”胖子眨眨眼,兴奋地看着阿修说。

“怎么着?”祖国杰也坐到阿修旁边,一脸好奇地问。

胖子拿手捂住嘴,笑得脸都变形了:“他……他为了不弄湿了裤子,就让脑袋先跟地作了个亲密接触,那姿势就跟下腰一样……啊哈哈哈哈……”

突然,宿舍的灯一下子灭了,走廊里传来王老师那甜得发腻的声音,吓得阿修连衣服都没脱都抻过被子慌忙盖上了,阿修小声问祖国杰:“怎么男生宿舍里会有女老师呢?”

祖国杰在黑暗中眨眨眼睛,说:“鬼才知道。”

王老师的声音在走廊里显得格外瘆人:“以后如果谁在熄灯之后还大声喧哗,我就不客气了!”

阿修叹了口气,就在这时,阿修看见了玻璃上晃过了一个影子。

“嗯——”阿修抽了口冷气,急忙看了看玻璃对面,结果那里空空如也。阿修不禁攥紧了被子,这个时候,可可的话就像无孔不入的水一样,流进了阿修的大脑:“……这是一栋鬼楼……”

“鬼楼……”阿修盯着那扇窗户,又怕又好奇,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扇窗户黑乎乎的,似乎跟其它的玻璃没什么两样,阿修把衣服脱了,两眼也开始打架,突然,又有一个东西在窗户上晃了一下。

“嗯——”阿修又抽了一声。

班长“嘘”了他一下,急急地说:“你抽风呢?吱呀什么啊?”

阿修瞪着班长,指了指玻璃。

“啥呀?”班长不耐烦地看了看阿修指的玻璃,然后又气愤地转过头来,轻声骂道:“小样,竟然耍我?!”

阿修快哭了:“窗户上真的有东西啊,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这时,宿舍门“啪”地打开了,王老师黑着脸说:“201宿舍的,看样子你们不困啊,跟我出去背《滕王阁序》。背不完不许睡觉。”

顿时,阿修的脸从没有表情变成了很复杂的表情,此外,还有一件事在阿修的脑海里印象深刻,那就是:

那一天的月亮,好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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