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朋友?和他们家什么关系都没有?那你为什么对他们那么感兴趣?你应该不会单纯地想和我谈论他们家公司啊?”
“你这种人还懂公司的事?”
诗温没听出这话里的鄙夷,表示赞同地说道:
“所以啊,我就是讨厌那家人。虽然没见过会长,但是就是奇怪地让我感到抵触,那个白载奎也让我很讨厌。”
“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首尔发生过一件事。”
“不会吧?难道她也是载奎那群莺莺燕燕中的一个?”
泰盛在内心猜测道。他突然想到那次会议期间他给载奎打电话,却听到一个女人用英语威胁自己。但是那个女人的声音还有给人的感觉都和诗温的不一样。不过就算不是同一个人,诗温是不是也是她们中的其中一个?
泰盛好奇地追问道:
“你快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快点。”
“不要,我不愿意再回想那段让人讨厌的回忆。”
“你说吧,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诗温瞟了他一眼,说道:
“看来你很八卦啊。啊呀,真是受不了你。虽然我很讨厌他们家,但也不会背后吐槽他们。你想让我成为那种很低级的人吗?”
“难道你和载奎交往过?”
“你疯了?我会和那种人渣交往吗?”
诗温一脸嫌恶地说道。泰盛见状,不由地冷哼了一声。这算是万幸中的不幸吗?
“综合你所说的话,疗养酒店是没指望成功了?”
“说实话我看白载奎那个人的水平,的确是很难胜任这件事。这不光是我一个人说,大家都这么认为。大家都认为要是没有会长,这个项目坚持不了多久。我真的对财阀家族没什么兴趣,正如他们对我也不感兴趣一样。行了吧?”
“看来你对公司真是一点感情也没有?”
“总有一天我得回去啊,如果产生了感情就很难离开了不是吗?我其实是个很容易就感情用事的人。”
“回去?回到哪儿去?”
“尼泊尔。我是从那里来的。”
“……”
***
连续几个小时杰西卡都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整整一个星期她就只是默默关注着载奎,今天她打算亲自见他一面。她知道载奎出去了,可是等了这么久,还是没见他回来。
“怎么还不出现呢?”
在她耐心将快耗尽的时候,载奎终于出现了。杰西卡起身,一脸冷笑地走到载奎身边,载奎看到她便停下了脚步。
“玩捉迷藏也玩得太久了吧?”
载奎好像很疲惫,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这些不分时间地点对着他穷追不舍的女人让他感到厌烦。不过这似乎是张陌生的面孔。
载奎不确定这个女人是否就是在酒店里搀扶自己的那个女人。之前她还不知天高地厚地打电话威胁父亲,而她现在还敢公然出现在这里,看来父亲还没把她给搞定。
人们看着两人并对他们指指点点。虽然载奎对这种异样的眼光早就见怪不怪,但是此刻他却觉得很冤枉,不由得绷紧了神经。杰西卡从包里掏出载奎丢失的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继续用英语嘟囔道:
“被别人当成偷手机的小偷那也太冤枉了,所以我亲自把手机给你拿来了。”
的确是同一个女人。
载奎一把夺过手机,一声不吭地转过身走了出去。杰西卡也跟在他身后匆匆走出了酒店。
一直走到酒店前面的林荫小道,杰西卡才拉住载奎。这时候惠美刚好下了班,想要走到林荫小道上散步,发现了这两个人之后,她停下了脚步。
“听说度假村开始营业了,我特意越过太平洋千里迢迢地赶过来,你这样未免太过分了吧?”
越过太平洋过来的女人,那百分百是在美国时候认识的,也有可能是喝醉酒之后有过一夜情的女人……
载奎勉强打起精神,冷冷地回复道:
“我貌似没有招待过你吧?”
他的话语如同一阵冷风似的吹过,杰西卡激动地说道:
“应该招待过我吧!我有资格接受到你的招待,别对我说没有。否认对你而言没一点好处。”
虽然她一副和自己很熟的样子,但是他的脑海中完全没有关于她的印象。既然记忆中没有她,那就意味着她是个没必要让他记得的人,也意味着她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这时候,载奎瞄到了正一脸寒心地看着自己的惠美。刚刚看着杰西卡的时候,还完全没有任何异常的心脏此刻却“咚”一声往下坠落。
看到载奎突然一脸慌张,杰西卡转过身看着惠美,然后冷冷地说道:
“是这个女人吗?是她夺走了你的心?”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耍酒疯的时候喊了惠美的名字?
“闭嘴!”
看到载奎的过激反应,杰西卡一脸“早就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表情,噗嗤笑了。
“我乱猜的,看来我猜对了啊,嘿嘿。”
“他妈的。”
惠美在内心咒骂道,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转过了身,这时候听到了杰西卡挑衅的话语:
“下次再见哦!”
“喂!”
杰西卡对着他嬉笑着。他却一脸焦急地看着走远的惠美。
***
泰盛和诗温来到了生鱼片店吃晚餐,摆在餐桌丰富的菜肴顿时让俩人垂涎三尺。油亮亮的色泽看起来令人充满食欲,原本就瘪下去了的肚子不由得发出了呐喊。
泰盛夹起一片新鲜的生鱼片放入口中,情不自禁发出一声由衷的感慨。他一直都很爱吃生鱼片,尤其是济州岛的东洋鲈,简直就是入口即化,都不用嚼了。
可是坐在对面的诗温却只是呆呆地盯着食物。
“你不吃吗?”
在公司的规定上,导游和游客必须界限分明,所以这种场合让诗温感觉很有负担。毕竟现在只有她和游客单独在一起,要是让人误会了可不好。
“我是导游,而你是游客……”
“如果你不想吃,那你就看着我吃吧。”
“我去外面等你。”
诗温想着与其坐在这里忍受着只能看不能吃的煎熬,还不如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而刚正打算站起来,泰盛便阻止道:
“坐下,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他的话语听起来就像是个小孩子在撒娇。诗温无可奈何地坐了下来。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出去,还是要乖乖地听他的话。
可是看着他大快朵颐,真是一种煎熬。他风卷残云般地席卷着桌上的食物,让诗温感到一阵焦躁,不停地咽着口水。她想吃极了,想得快要疯掉,她怨恨起面前这个硬要自己坐在这里的男人,吃得也真是不亦乐乎。
虽然她心里清楚他是故意这样的,但是在食物面前,她总会变得很没骨气。
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她偷偷地拿起了筷子。泰盛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上钩的鱼儿一样,得意地说道:
“怎么?想吃啊?”
诗温的筷子还没伸到生鱼片那里就被迫停住了,她只好拿筷子蘸了蘸醋辣酱,吮了一口筷子头,然后说道:
“这个醋辣酱真是新鲜啊。”
“我不是叫你吃吗?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些。”
恶魔的诱惑果然令人难以抗拒,她的耳根子太软,听不得这些诱惑。
“也是哦,浪费食物会遭天谴的。”
最终她没能甩开这个诱惑,为了消除一直忍耐着的饥饿感,她狼吞虎咽起来。不过短短30分钟,餐桌上的食物就被她吃得一干二净。这种惊人的食量也着实让泰盛吓了一跳。
这种时候,真不知是该夸赞她能吃还是该批评她立场太不坚定,只要受到点诱惑就缴械投降。
不知道她是否能察觉到泰盛“错综复杂”的内心世界。走出餐馆之后,她一脸酒足饭饱的愉快神情。
“不愧是济州岛的海产,果然与众不同。”
“吃得开心就好。”
“多谢啦。”
“什么?”
诗温心情愉悦地朝着车子走去。泰盛跟在她后面,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就在昨天,她带领的那些游客们走出水疗室的时候,泰盛听到了游客们的谈话。
“那个导游小姐是不是有点奇怪?”
“就是啊,好像是为了免费旅游而来做导游的!公司对于导游的管理是不是太疏忽了啊?”
“要不要申请换导游呢?名字是叫江诗温吧?”
江诗温不就是那个没礼貌的丫头吗?不就是那个他最讨厌的寄生虫般的家伙吗?她在职员之间是出了名的不守纪律,简直就是一条腐蚀度假村的寄生虫。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是萧元硕手底下的职员,真是令人意外。据泰盛了解,萧元硕是个对工作无比热情,责任心强的人,但他为什么会让这种女人在手底下工作,泰盛一时难以理解。
虽然泰盛猜想元硕可能有什么苦衷,但还是第一次对元硕感到失望。
就算到了深夜,在度假村的林荫小道上还是能看到正在散步或者慢跑的人。泰盛和往常一样在林荫小道上散步,突然,他接到了宇英的电话。宇英那家伙本来一天都要打几次电话的,今天却整整一天都没有动静。正觉得奇怪的时候,电话便响了,泰盛不由得喜出望外。
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天,他心里也稍微平静了一些,现在也能够镇定自若地接宇英的电话了。不仅如此,最近连声音的“演技”都大长。其实他很想念宇英那个家伙,所以他的声音里面充满了情谊:
“是我。”
“您真的不来吗?”
到底该如何向这个家伙解释,才不会让他受到冲击?
毕竟这是件大事,他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地接受。泰盛只好稳住自己复杂的心情,说道:
“宇英啊。”
“是,我听着呢。”
“我现在……还没做好决定。你再等等我吧,等我决定好了再告诉你。”
“会长……我知道了。您别担心公司这边,我会好好和他们说的。”
“好……”
挂了电话,泰盛走到长椅边坐了下来。各处亮起的路灯点亮了周围的树木。吵闹的白天已经过去,万籁俱静的夜晚下迷人的风景让他沉闷的内心也安静下来。
他以树木的香气为伴,坐在椅子上整理着自己混乱的思绪。有个少女无精打采地走过来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看起来顶多是个高中生,在路灯的照射下,他看到她一脸悲伤的神情,不知怎么的竟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但是奎琳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泰盛的存在,只是呆呆地看着在树枝间若隐若现的度假村建筑。泰盛见她思绪万千的样子,不想打扰她,便安静地坐在一边。
没过一会儿,就有两个20岁出头的不良青年走到了奎琳面前。他们一副对奎琳很感兴趣的样子,分别在奎琳的两侧贴着奎琳坐了下来。奎琳马上站了起来,这时,右边那个混混拉着她的手,想强迫她坐下来。随即,奎琳挣脱他,甩了那人一巴掌。看到奎琳过激的反应,另一个混混猛地起身,一边说着“哎哟!”一边对着奎琳抬起了手。
“现在的这些年轻人啊!”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三人同时朝着泰盛的方向看了过去。
“你们都是度假村的会员吗?”
“别多管闲事。”
被奎琳打了一巴掌的混混凶巴巴地说道。泰盛马上划动了一下手机屏幕,说道:
“警察局的电话在哪儿来着?”
听到泰盛的挑衅,两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要是你们能承担起后果的话就上来吧。我一个人比你们一百个加起来的身价还要高上百倍,不怕的话就试试吧。”
“那么挨了打应该会比一般人疼一百倍吧?”
不良青年恶狠狠地抓住了泰盛的衣领,泰盛不得已松开了手上的手机。
“哦吼!对着一个老人家你们这是干什么?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胆子真大啊!”
他的呵斥让两个混混很生气。他的这个语气分明就是个老头子。
“晕,什么啊?脑抽了吧你?”
“我脑抽?兔崽子!对着老人家竟敢耍流氓!”
一个顶多30几岁的男人说话怎么跟个老头一样,真是怪异!混混似乎感觉到了泰盛的怪异,不由地退后了一步,其中一人嘀咕道:
“这里还有精神病院吗?哎呀,真是倒霉。”
“喂,我们走吧,走吧。”
继诗温之后,又被两个小混混当成神经病,泰盛委屈地叫嚷道:
“我不是神经病!兔崽子!”
奎琳拿着泰盛的手机伸到了他面前。虽然她一脸忧郁,但是看起来还是非常惹人怜爱。泰盛看着她,压下内心的火气,问道:
“你没事吧?”
奎琳点了点头。
“和谁一起来的?”
“和家人。”
“看来这里得加强下警卫了,晚上别一个人出来。”
奎琳鼓起她那张本来就很小的嘴巴,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原以为这里会好一点呢,反正去哪里都是一样危险。”
“我会好好跟这里的负责人说一下的。”
“大叔您说了以后就能解决吗?”
“我是会长……虽然不是会长,但是也算是会长手底下的人。”
奎琳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
“大叔就是那个‘三多岛[济州岛被称作“三多岛”,指的是:石头多,女人多,风多。这里的“三多”暗指白载奎的三样恶习——译者注,若无特殊说明,下同。
]’?也就是那个‘会长的血压剂’?”
“还有人说是狗崽子呢,我知道那个‘血压剂’,但是‘三多岛’又是什么?”
“人们都那么说,都说‘酒、女人、赌博’这三样他都在行嘛,这不是和济州岛很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