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正当当地竞争一下吧。以白虎儿子的身份,你有这个资格。”
这样的身体能走到什么时候呢?
一周,一个月,半年还是一年?
有可能比一年还要长,也有可能比一周还要短。
要在退任之前决定好继承人。
泰盛真的打算重新选拨继承的人。只有这样,才能让载奎和宇英振作起来。为了公司,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
“原来他也有细心的一面啊。”
诗温手上贴着泰盛买的药膏,躺在床上露出满意的表情。虽然那件可恶的事情令她郁郁寡欢,但这一块药膏就让她幸福不已,人心真是善变。
一听说她不舒服的话便立马跑过来,跟以前相比,泰盛真是变了很多,是因为自己把他放进了心里吗?即便是他做的一件小事,都不禁感动起来。
诗温仰望着灯影摇曳的天花板,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她在会议室陷于绝境时泰盛来救她的情景。即使面前有20多名毒蛇派混混,他也毫不畏怯。看着他那副威风凛凛的模样,诗温原本害怕得颤颤发抖的心不由自主地咚咚跳动起来。
***
正在诗温辗转反侧想着泰盛的时候,在度假村整形中心的惠美诊疗室门前,载奎喝醉了酒晃晃悠悠地走过来,跌坐在了墙边。载奎每次吐气都会有一股刺鼻的酒味。
为了抑制住酒劲,载奎闭了一会儿眼睛,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朦朦胧胧看到了端庄文雅的惠美。即使他一直就这样看着,但惠美的眼里充满了对他的轻蔑。
无奈地看着惠美经过的载奎伤心地喊道:
“惠美啊,等一下……”
听到这陌生的叫喊声,惠美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这声音并不像平时的那个人,因为喊声里透露出了些许悲痛。
“他今天不寻常。”
难道是医生的直觉吗?惠美突然感觉载奎像是一个得了重病的人一样,不知不觉便向着他转过身。当她看到在冰冷的过道上伸长腿坐着的载奎时,眉头紧皱了起来。他,看起来很痛苦。
得不到父亲承认的继承人。
抛开一切,他也只是一个让人不忍心再轻视的可怜人。
“别在这里闹了,快点起来。别以为这样很好看。”
惠美冷漠的话语残忍地刺痛了载奎的心。只想对她说“抱歉,什么都没能为你做”这句话,但却没有勇气。这么窝囊,真是可恶。
想说的话,为什么表达出来那么难呢。“对不起,请原谅我”连那么简单的话都不能如实说出来!真是个傻瓜!
正如她说的一样,也许自己是需要某个人的安慰才会在这里胡闹。能静静地依偎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放声大哭,或许心里会舒坦一些,但却没人给他一个那样的怀抱。如果惠美能给自己一个那样的怀抱多好,但这只不过是一个奢望罢了。
孤独绝望笼罩在载奎的身上。
“喝了酒就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快说吧。让人心烦。”
把头靠在墙上的载奎好不容易才和惠美对上眼。不知是因为泪水模糊了双眼还是醉意袭来,她的脸依旧模糊不清。但他很清楚地记得,惠美那双悠远深邃的眼眸是多么美丽,那个如太阳般灿烂的笑容多么令人心动。
载奎艰难地朝她伸出手。真想抓住她,想永远抓住这个好像怎么也抓不住的她。不,希望她能来抓住自己。就算是谎言,或者只是同情都没关系,哪怕只是一小会儿,也希望她能看自己一眼。
“他这是在干什么?”
看到载奎伸出的手,惠美显得有些惊慌。她紧紧抓着挂在肩上的包,心里生出一丝同情,似乎只要抓住那只手便永远也不能放开。
“我就是一个耍酒疯的人,你快点离我远点。不要看到我这副丑陋的模样。太令人反感了。”
惠美收回暂时的同情,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载奎看着惠美的背影,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到底是受到了什么诅咒,才会爱上这样一个从没给过自己温暖眼神的女子呢?
想以帅气男人的模样出现,但每次却只能让她看到自己龌龊的一面,自己为什么总会来找她呢?明明不想让她看到这副模样的……真的不想……为什么呢?
在无解的彷徨中挣扎的载奎晕倒在了冰冷的地上。惠美消失的那个地方,阴霾般的黑暗沉沉地包围住了他。
***
“毒蛇老大被抓住了?”
听到老板充满疑惑的问话,杰利一下子就把嘴里嚼着的黑色软糖咽下去了。嘴里蔓延开的不是软糖的甜味,而是一番苦涩。即便毒蛇派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仍心存不甘。
“白泰盛进了会议室之后,毒蛇老大就乖顺地被警察带出来了。我光是看着,也觉得奇怪。”
“白会长动了手吧,但怎么会这样呢?”
如果能够知道原因,就不用着急了。
“我去打听一下。”
“真有趣啊。白会长到底想要通过白泰盛做什么呢,盯紧一点。”
杰利也对老板感兴趣的东西来劲了。因为这件事又给他们制造了刺激感。
“但……就算是毒蛇老大,可对方是白虎会长,他居然敢闹事,还真是奇怪。”
“少说也有3亿啊,就这样被小偷偷走,当然会丧失理智了。”
“紧紧是这样吗?”
“不管怎么样,白泰盛越是凌乱就对我们越有利。我们袖手旁观就好了,这样躲起来的白会长和那些国情院的家伙们才会出现。”
老板可真是敏锐。不管杰利怎么变装,这些国情院的家伙都会像鬼神一样跟随着他去每一个角落。但这次却变了。国情院的家伙们再也没有丝毫动静。虽然江仁泰的女儿江诗温和萧元硕跟白泰盛关系亲近,但在国情院里,没有行动就意味着无声的战争。
挂断电话的杰利环视了坐落在汉拿山脚的度假村全景。这地方的某个角落潜伏了一些人。可能是这个地方的职员,也可以是游客。
杰利抬头仰望灰蒙蒙的天空。四处散发着湿泥土的味道,似乎即将大雨倾盆。
正当他转过身的时候,两名陌生的男子迎面走来。以杰利的直觉,这个时间能来这里的人,应该是刑警。
***
滴答,滴答。
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听到雨声的元硕迷迷糊糊地从梦中醒来。他无意间瞄了一眼床边,被外边的闪电吓了一跳。
“谁啊?”
安部长走过来,脚下的皮鞋发出“噔噔”的响声。
“你这是什么样子,休息了一阵实力好像减弱了。”
“你这怪癖还是和以前一样,凌晨来探病。”
“是毒蛇老大把你弄成这样的吧?听说白泰盛进去之后,毒蛇老大就乖乖就擒了,这事是真的?”
“到底埋伏了多少人?”
监视白泰盛举动的人手不够,安部长凌晨时分还跑来问自己这件事,元硕“呃——”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再次倒回床上。
“现在是凌晨,我住院了。”
“我们的工作是不分时间场合的,我去警察那边打探了一下,发现毒蛇老大有事情隐瞒,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他隐瞒了什么。”
“我不知道。”
安部长挤出一丝嘲笑。
“你谎话可真不少,只有当时在场的人才会为了隐瞒事实而这么做。”
“我真的不知道。只是当时有人给毒蛇老大打了电话,也正在那时警察突然就来了。我知道的就这些。”
“他接了电话,而警察来了,然后他一点反抗都没有就老老实实让警察抓走?那个把人的性命看得比苍蝇还不如的毒蛇老大?”
“没错。”
“真奇怪啊,对方可是白虎会长,就算毒蛇老大再臭名远扬,也不是他能随意招惹的,肯定有原因。”
安部长飞快地转动着眼球,语气生硬地接着说。
“以后白泰盛身边发生的事都要一一向我报告。那时我也说过了,如果你不能顺利完成任务,我们就不得不利用江诗温了。虽然因为你的强烈反对,我们没有采取这个方法,但是你要知道只有对事情有帮助,我们会用尽一切办法。”
“我也问你一个问题,究竟有多少人在监视他?”
“具体数字我不能说,监视者中并不只有要员。”
“您是说那其中也有普通情报员?”
“你也知道,他们不想暴露身份。除了要员以外,情报员们相互都不认识。你不会不知道‘莲冬会’吧?那帮人眼这么尖,稍有差池情报员们就会死在他们手上。”
这句话意味着元硕自己的处境也十分危险。如果诗温被牵扯进来,她就会落得跟仁泰一样的下场。如果事情真的变成这样,那他就不得不祈祷泰盛和会长两人相安无事了。只有他们俩安全了,诗温才会安全。
越来越大的雨声和闪电的光渐渐划破了病房的黑暗。
***
“就知道会闯祸。”
清晨,天上还在下着雨,泰盛和一颂在酒店餐厅吃完饭,有说有笑地喝着饭后咖啡。因为昨天在派对上发生的事,一颂脸上担忧的神色仍然挥之不去。最终,泰盛还是伤害了宇英,让宇英受了打击,他宣布重新决定继承人,这是为了公司,为了宇英他才艰难地下了这个决定。
一颂大概猜到了泰盛现在的心情。最终,宇英还是取代了亲儿子载奎。载奎得知继承人另有其人的话不知道会受到多大的打击……这样一来,被赶走也说不定,最终成为一个命运悲惨的继承人。
“载奎会坐视不管?如果继承人是其他人的话,我不知道会怎么样,但如果是宇英的话,理事会上理事们一定会反对。就算宇英是你的样子,他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接受。”
“这是宇英一定要跨过的一道坎。如果跨不过,那他也资格成为继承人。”
“在这两个孩子争执的时候,经营权有可能会落到吴理事手上。”
这一点,泰盛也不是没想过。但是,不论继承人是载奎还是宇英,吴理事都是个大难题。
“公司需要有能力的领导者,如果载奎能和宇英联手是再好不过了。如果联手不可行,我会推荐宇英。经营权不能落到吴理事手上。”
刚刚还陷入沉思的一颂,担忧地看着泰盛。
“不但是宇英,你还要向载奎和董事会说出你还有个私生子,这样也没关系吗?”
“如果是为了公司的话当然要承受啊。”
“即使最后国情院和‘莲冬会’会知道,全国的人们都会知道也没关系吗?。”
“如果不是为了公司的话,我可能会逃到国外从此隐居。”
那时,一颂正思考着他是不是真正的白虎。为了公司能豁出性命的人除了白虎还有谁?
连这么深刻的觉悟都有了,对于白虎,一颂感到十分难过。
“看来你没想过要跟国情院说实话。”
“这不是变相地和他们说要他们拿我当试验品吗?不要,死就死吧,为国献身这种事有一次就够了。”
一颂的内心抑制不住地混乱。
“这可是关乎你性命的事。”
“按你说的,既然性命岌岌可危,那就赌一把。反正我们都是要给后继之人让位的。”
听了这话,一颂也不得不同意。何况一颂似乎已经认定泰盛不是骗子,而是真正的白虎。
“能抓到那小偷吗?”
“他把受害者的嘴给堵住了,我们要怎么抓他?”
“那如果我们又再次遇到小偷怎么办?”
“难不成他吃了豹子胆?”
泰盛猜测盗贼会不会是混入了住在度假村的游客中,为此还去确认过昨天今天退房的游客名单,但游客身份全都属实,没有可疑的人。这样的话,犯人还混在度假村的游客中,或者是度假村的员工,又或者是外人……
***
得知元硕住院的消息,游客们纷纷围着诗温抱怨道:
“告诉我他在哪间病房。”
“伤得严不严重啊?痛不痛?如果我去照顾他应该会好得很快。”
“所以现在导游变成小姐你了?为什么要换人啊?”
因为大妈们的叫喊声,诗温头都要炸了。可能是听说登山导游部有F4,所以游客们全都涌过来了。虽然那四个人不是什么花样美男子,但是就连大力男仆型的赫甫人气都一路飙升,以后的日子应该不用愁了。
“请大家放心,如果组长出院,那么会继续担任导游。今天下雨了,室外活动怕是无法进行,我重新做了日程表,大家看看吧。”
受尽折磨的诗温快速发完日程表就赶紧跑了。企灿看着狼狈不堪的诗温,露出尴尬的表情。
“别太在意他们说的,组长本来就很受欢迎。”
“真是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导游原本就是我嘛,怎么连问候一句都没有,只知道找组长?真是没有人情味,切!”
“诗温小姐,有人找你。“
“是谁?”
企灿扬了扬下巴,诗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奎琳正独自坐在沙发上表情凝重地看着相机。奎琳看的很专注,压根没看到诗温,诗温耸了耸肩。
“看来她不怎么友好啊。”
的确,不同于之前散步时在小路上碰面那次,今天奎琳的脸色很不好。
前往下一个场所前企灿去检查人数,于是他便离开了。诗温向奎琳走去。看到诗温,奎琳慌张地关上相机,放回包里。
“你在看什么?”
“没事,没什么。”
奎琳若无其事地躲闪着回答。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面对着诗温。
“诗温姐。”
“怎么了?”
“派对上那些人为什么会被抓啊?”
“不为什么。”
“听说组长叔叔和那些人打了一架,还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