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的门锁着,他小心翼翼地朝丛林方向走了几步,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冰凉的气息,立刻停下脚步,转身向后看的同时,鲨鱼快速抓住他的脖领,把他撂倒在地。
嗵!
泰盛的背部身受重伤,晕倒在地,抬头看见了他那闪烁犀利的眼神,心里面咯噔一下,惊慌不已。
“会长在哪里?”
鲨鱼大叫着掐住了泰盛的脖子。两年前,缘分让两个人相识,虽然直到现在两人还维持着良好的关系,但是他依然像禽兽一样危险。
鲨鱼从泰盛的口袋里掏出了两部手机。
“这部不是以前会长用过的手机吗?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什么要用两部手机。”
要是回答的不让他满意的话,估计泰盛今天就会没命了。可是,就算把事实都告诉他,他也不见得会相信。一颂可能会相信,但他绝对不会。
见泰盛没有回答,鲨鱼掐得更紧了。呼吸困难的泰盛满脸通红。而鲨鱼尖锐地恐吓道:
“你到底是谁?”
“我倒是想说,只是这……”
见泰盛勉强地挤出了几个字,鲨鱼这才稍稍松开了手。
没有任何机会了。泰盛决定冒一次险。不管怎么样,只要白虎不出现,在国情院或“莲冬会”找到他之前,他都必死无疑。
“我就是白虎。”
瞬间,鲨鱼的眼神中透露出了如同猛兽一般的杀气。他的手掐得比之前更紧了。此时的泰盛随时都有死掉的可能,他拼命地挣扎着。
“因……因为吃了药,所……所以变……变成了年轻的白泰盛。”
泰盛疼痛难耐,瞪大了眼睛,双眼充血,仿佛就要掉出来。在万不得已的紧急情况下,他说出了真相,而眼前的鲨鱼显然不相信,泰盛感到十分的绝望。看来他今天真的是要把命断送在这危险的家伙手里了。
鲨鱼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原本还紧掐着的手渐渐地松开了。泰盛这才慢慢地喘过气来。
泰盛刚想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突然,鲨鱼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架在了泰盛的脖子上。见此情景,泰盛吓得大气不敢喘,动也不敢动。因为哪怕他只是稍稍地动一下,刀都有可能割到他的脖子。
鲨鱼和普通人不一样,人之常情、社会法则之类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如同禽兽一般,从来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尊崇自己的规矩。所以说,这么魔幻的事情他能信么?显然是不可能的。他的世界中应该根本不存在魔幻两个字吧。所以,跟他说药的副作用能让人返老还童,他肯定不会相信的。
现在说出这一切的话,虽然鲨鱼面无表情,但泰盛能感觉他内心的嘲讽。泰盛使出了最后一张王牌,如果这个还是不管用的话,那他的尸体必将埋葬于这屋顶丛林中。
他冷静了下来,小心诚恳地问道:
“你要听么?两年前,只有你我知道的事。”
听到泰盛的话,鲨鱼猛然一惊,眼球动了一下,泰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恳切地凝视着鲨鱼。
鲨鱼暗自用力地握着手中刀。
除了白会长以外,没有人知道他和白会长的往来。可是,这家伙从哪儿知道自己和会长之间的事情呢?
借着月光,鲨鱼仔细地观察着起了泰盛的脸。
会长和泰盛。
真的太像了。
惊人的相似度引起了社会的关注,所以他也找出了会长年轻时候的照片。网友们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更是不停地把会长年轻的照片和白泰盛的照片进行比较。可是即使是这样,鲨鱼也只是觉得,泰盛只是会长的私生子,而会长则为了保护好泰盛,正在以假身份生活着。
虽然他相信会长是为了重新选拔继承人会长才公布了泰盛的真正身份,但是他和国情院都对会长和泰盛之间毫无联系这一点很是疑惑。正在犹豫要不要先联系一下会长,问出真相,但又觉得自己亲自确认会更好些。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说自己就是会长,说自己是因为药的副作用才变年轻的,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天方夜谭。就算他说他知道自己和会长之间的秘密,他也还是不相信这一切。
“我,没有办法相信你。”
看着青筋暴起的鲨鱼手中的刀刃一点一点的逼近,泰盛不禁在心里骂起了“杀千刀的”。如果说最后的王牌都没有办法让他相信自己的话,那就真的没有什么能再说服得了他了。
“如果你杀了我,就等于是亲手杀了自己的恩人。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恩人了!”
听到再也见不到恩人了,鲨鱼的眼神竟变得有点动摇起来。会长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让他放松警惕,真心相待的人。如果真的再也见不到会长了,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大的痛苦。
“你的意思是说会长现在还活着?”
鲨鱼转动手腕把刀尖架在泰盛的脖子上,像是要戳穿他的脖子,眼神犀利地吼道:
“马上!快说会长在哪里。你要是敢反抗的话,我让你死得更惨!”
“都说了我是会长啊!”泰盛在内心咆哮道。
不管他说什么,鲨鱼都听不进去,见此状况泰盛感到十分惊慌。
“活下去。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活下去。诗温……就算是为了她,我也要活下去。”
“……”
鲨鱼看到了男人绝望的挣扎。来这儿之前,他已经暗中观察国情院的行踪,也知道泰盛正在和诗温交往的事情,而且更让人惊讶的是,萧元硕还认识这个女人。
或许元硕并不是知道他在山庄所以才特意找来的,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一段奇妙的姻缘。
鲨鱼无法理解,在这紧张的情况下,泰盛担心着所谓的爱情。可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他因为诗温一定要活下去的欲望,鲨鱼心中某一角落被软化了。
从泰盛的眼神里看到了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他是真的想要逃脱,并不是在演戏。
突然,鲨鱼对这个人更加感到了好奇。为什么要编造这个骗局呢?从国情院和“莲冬会”那里偷走药,然后再以会长儿子的身份出现的理由是什么?用自己的生命去编造这一切,但为什么又偏偏爱上陈的女儿江诗温呢?
如果说他的目标是成为WT的继承人话,就算他爱的人不是江诗温也可以啊。
这件事还真的挺有趣的。很搞笑的说自己是会长,又说自己为了江诗温一定要活下去,而且他还说,如果现在就把他杀了的话,就再也见不到会长了。
鲨鱼的嘴角扬起了冰冷的微笑。
“你会活着的,暂时。因为我对你很感兴趣。”
从屋顶上下来后,泰盛拖拉着颤抖的双腿回到房间,当看到元硕正站在门口,他惊讶地问道:
“有什么事情?”
“想和你谈谈。”
元硕一大早就找来了,泰盛知道情况一定不寻常,于是就让他进到了屋里。先是鲨鱼后是元硕,看来是有什么紧急状况要发生了。
刚在沙发上坐下,泰盛就追问道:
“找我什么事?”
“从今天开始,将由我来为您服务。”
“换导游了?”
“诗温不能再继续当导游了。”
“哦,对,她病了。但是你不用管我,我不需要导游。”
“公司来特别指示了,说是你还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不适合派个人秘书和司机给你。如果直接派你们公司的职员跟着你则不太公平,所以公司向我们导游代理公司请求了帮助,让我们派人为您担当导游和司机。”
从那以后,元硕每天都和泰盛在一起,与其说他是个导游,还不如说他是个保镖,甚至连厕所都要一起去。不仅如此,在一颂身边也有保镖,而鲨鱼在暗地里监视他们,就算没有他们,国情院也会派人监视,所以杰利即使有三头六臂也会很难接近。
过去一个月的时间里,济州岛各个景点都转了一圈,感觉没什么可看的,但对于同一景点反复游览几次,还是很有新意。
走在小路上,泰盛好奇地向元硕问道:
“听说你在做导游之前还做过其他工作,是什么啊?”
难道是从会长那里听说的?元硕脸色很难看,反问道:
“为什么会好奇这个?”
“感觉你与众不同。”
元硕眼里饱含着深沉的孤独和悲伤,从第一次见他就感受到了。他那样一副脸庞,真的让人很担心他能否胜任导游这个职位。打听了下公司的情况后,才发现元硕是在公司马上要倒闭的时候入职的,在济州岛做了一年的登山导游,使公司得到了新的发展。惊人的业绩背后,有着元硕呕心沥血的努力,所以泰盛很器重他。
“希望你不要介入我的私生活。”
“这是一次好机会,你的代理机构和我们WT可以签订终身协议,而不是一年的协议。条件就一个,只要你成为我的人。我可是很信赖你的。”
“白泰盛先生。”
泰盛拍了几次元硕的肩膀,催促他,泰盛好像知道点什么,这让元硕变得不安。事实上,早晨在屋顶上和鲨鱼见面后,泰盛从鲨鱼那里听说了新情况。
“你认识萧元硕吗?”
从鲨鱼嘴里说出元硕的名字,泰盛感到很意外。
“你怎么认识萧组长……?
鲨鱼虽然不相信泰盛是会长,但他也不相信国情院。不管是国情院,还是杰利这一方,若先把泰盛除掉了,那么找到会长这件事就会变得更加困难。
“安尚哲部长是‘杰纳斯’的负责人。我看了那个人的通话记录。就在一年前,萧元硕还是国情院的一员,专门负责驱逐莲冬会成员杰利。”
“什么?”
“还有,江诗温。”
听到这个名字,泰盛屏住了呼吸。如果连鲨鱼都知道诗温的话,那么国情院里的人一定也知道诗温。
“江诗温的爸爸是萧元硕的情报员,因为追杰利期间出事故身亡。”
“原来诗温是为了见萧元硕才来到济州岛。”
泰盛暗自想道。同时也猜测她突然用身体不适的借口来离开公司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他回想起诗温曾在他怀里痛哭的情景,没想到她也和“杰纳斯”脱不了关系。结果,她也和自己一样,成为了国情院乃至杰利的目标。
接连受到了冲击的他喃喃自语道:
“原来萧组长回归国情院了啊。”
“即使没有书面认证,但他确实在帮助安部长。”
鲨鱼两只眼直勾勾怒视着慌乱的泰盛,警告他:
“不管怎样你都要活下来,因为你的命是我的。”
泰盛告别了元硕之后,在下午5点的时候来到了诗温的别墅。透过客厅的窗子,能看到窗外明亮的天空和火红的晚霞。
诗温整天窝在家里,现在正蜷缩在沙发上看新闻,此刻说的依然是杀人犯未找到的消息。看的都是些抑郁的消息,诗温的心情更加低沉了。
这时诗温看到泰盛,心情变好了很多。看到泰盛走过来坐到自己身边,于是便搂住他的腰,紧靠着他的胸膛,泰盛依然用手轻抚着她的额头。
“看来烧退了。”
“我没事了。”
泰盛心疼地用怜爱的目光看着毫无气力的她,简直跟她之前判若两人。直到最后,她都没有透漏一句关于元硕的话,真的很坚强。事实上她应该有很多话想对自己说吧。
“你整天窝在家里不无聊吗?”
“爸爸去世后,有一阵也是这样的状态,过些时间,自然就会好起来了。对了,没人帮你开车是不是很不方便?”
“萧组长决定做我的导游。”
诗温把脸仰起来,不满地看着泰盛。
“组长?”
“那应该是公司故意安排一个人跟着我的吧。”
诗温觉得泰盛一定很不好受,便安慰说: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欢和组长在一块。”
“我没有不喜欢啊,所以你也不要感到抱歉。”
“第一次感觉你那副傲慢的样子好帅。”
“你才要帅气点忘掉那些,赶快站起来,这样虚弱真不像你。”
诗温抚弄着他的手指。泰盛觉得这痒痒的感觉很舒服,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你要回尼泊尔了吗?”
泰盛抚摸着她的头发,担心地问她。诗温轻轻点了下头。
“看到你成了继承人我再回去。”
“不管怎样你都是要回去的。”
异地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如果那样,就不知道彼此能陪对方多久了。还有,国情院和杰利都在盯着她,泰盛内心很不安,把诗温抱到自己怀里。刚感受到诗温温暖的气息,他就感到内心一阵发酸。
“不要走,待在我身边吧,一直到我能放你走为止。”
诗温被感动得红了眼眶。
“好,按你说的做。”
泰盛急切地亲吻诗温。诗温轻轻地闭上双眼,含着他发烫的嘴唇,轻轻抚摸他的背,把整个头埋进他的胸膛。在他的怀抱里,她感到非常安心。
虽然爱的本质都是一样的,但是人们的感情都是多种多样的。
有些人是友情,有些人是执着,有些人是怜惜,有些人是无尽的利己心。
泰盛知道,对失去了父母,独自承受着痛苦和孤独的诗温而言,他会是一个更大的心里包袱。但尽管如此,泰盛还是无法放弃诗温,因为他的爱就是利己性质的。限时的爱情让他变得自私,变成了一个坏男人。
泰盛把诗温抱在怀里,心里有些许抑郁,轻声贴着诗温耳朵说:
“神给我的礼物,不是年轻,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