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顾流芳的话,云翩翩有些泄气,她又何尝不知,平冤昭雪这种事简直难比登天!
但是,这是父亲的遗愿她怎能不从?
“我想办法吧……”顾流芳勉强答应下来。
“谢谢了!”云翩翩甜甜一笑。
“你知不知道,这西凉皇宫的御书房在哪?”顾流芳问道。
云翩翩在宫里待了有一段时间,自然熟悉路形,御书房在哪她倒略知一二,只是眼前这个小太监为什么要去御书房?
没听说太监也爱读书,不过原本就有求于他,此时云翩翩自没有理由不带路。
趁着深夜无人,两人兜兜转转来到御书房。
夜凉如水,推开门却是一袭劲风席卷而来。
薛贵,王茂,林汉三人是纳兰廷玉特派给顾流芳的大内高手。
可是当日受到张总管捣乱,一时和顾流芳走散,宫里大大小小也有几百个太监,可是他们怎么找也找不到顾流芳。
无奈之下,只能放弃寻找她的踪迹,反而躲在御书房里,一边是为寻找兵力部署图,一边是料定流芳也会来此处偷图。
此时却见两个不熟识的小太监推门进来,三人无疑出手去打。
“等等!”
抵挡过两招,顾流芳想要制止他们跟自己自相残杀,但是想到面具已经被撕掉,他们又怎么会认识自己是顾流芳呢?
薛贵眼力好,虽然黑灯瞎火也看见她的面容,当即一愣。
“皇后娘娘——”
三人还没多说半句,云翩翩已经从后边抡起板凳砸晕一个,其余两人再要动手,顾流芳也连忙在后边一脚踢晕。
她也是迫不得已的,毕竟他们现在不认识自己,要是真的不分青红皂白打起来,她未必就赢得过三个大内高手联手出击。
“我要找一样东西,你帮帮忙……”顾流芳把兵力部署图的大概说一声,跟她一起找起来。
翌日,顾流芳向东陵莫黓提了提私盐案一事。
这个忙她是一定要帮的,且不说云翩翩带她找到兵力部署图,其实也是她教纳兰廷玉向西凉那边发难,尽快垄断私盐来源。
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举动会造成东陵莫黓草草了事,害得当时有一些官员受到牵连,蒙受不白之冤,便被下令满门抄斩。
“这个就算是冤枉,也没办法翻案。”东陵莫黓穿着龙袍,语气淡然。
在他看来,几十条人命能换得北汉息事宁人,不向西凉追究经济损伤,再值得不过,何况又有谁会闲得去翻旧案?
“但是我怀疑,你当初根本就是斩首掉一群替罪羊,真正把私盐流通北汉的人,一直都躲在幕后逍遥法外,这样公平吗?”
“不公平!”东陵莫黓肯定地道,“但是又能怎么样?”
“我甚至可以跟你说白,真正的主使人是严太师,但是私盐案已经过去,他敢这么做就代表有办法全身而退,你要怎么查处他?”
东陵莫黓阔步而走出寝宫,顾流芳紧跟在后,道:“我自然有办法令他狐狸尾巴败露,只要你严肃点对待这件事,其实……”
“好,那我带你去早朝如何?”东陵莫黓停下来,认真地问道。
虽然觉得他有些是在令自己知难而退的意图,但是顾流芳还是直接答应下来,陪他上个早朝而已,很符合她现在的太监身份。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东陵莫黓淡淡地说一句,旁边的顾流芳瞪他一眼——私盐案呢?
他猛然记起,忙道:“哦对,针对之前私盐一案,诸位爱卿可有何话说?”
此话一说,不少大臣都出言进谏。
毕竟当时牵扯无辜官员不少,他们的这些同僚,自然期待能够为他们平反昭雪。
众人纷纷发表疑点言论之时,严太师却脸色难看地站出来,“皇上,臣认为此案已经过去多时,刑部审过,按理无需再翻案。”
东陵莫黓点头,风轻云淡地道,“可是现在有一个直接证人,清平县都转巡盐御史云怀民之女,就是朕旁边这位小太监——”
顾流芳站出来,东陵莫黓继续道,“她潜伏在宫里,已经搜集到诸多关于此案的证据,现在她请求朕为她翻案,为其父平冤昭雪,朕也觉得证据足够,云怀民大人确实没有参与私盐一案,她怀疑真正的幕后黑手仍逍遥法外,如果诸位爱卿没有反对,朕将命刑部彻查此事,若是查出,定不轻饶!”
顾流芳眸光锐利如鹰隼,看得严太师不禁脸色一变,心虚,害怕,惊慌,恐惧——这个小太监居然是云怀民的女儿?
顾流芳看到自己想看的,很是满意。
回到寝宫,云翩翩也早被接在那里以禁卫军秘密保护起来。
“你不是说不暴露我身份吗?”云翩翩有些着急,怕回头证据不够,反成诬告,东陵莫黓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没关系,我跟皇上对外宣称我才是云翩翩。”顾流芳似乎考虑的角度跟她不一样,她是怕皇上,但她却是怕严太师灭口。
“可是你是太监啊!”云翩翩有些无语,“到时候怎么把身份嫁接过来,难道要我爹的女儿变成太监?这也太侮辱他……”
“只要能把严太师弄垮,为你爹翻案,皇上自然会宣布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才隐藏去你的身份,不用想得这么多。”
顾流芳毫不在乎,云翩翩也只能将信将疑。
现在要慢慢等的,就是等严太师按耐不住,派人来灭口。
东陵莫黓在早朝时说的话就是起刺激作用,他表明要翻案彻查私盐案一事,又故意说出顾流芳的身份,还有那些证据,逼他狗急跳墙。
可是正当顾流芳等待着瓮中捉鳖时,意外却发生了。
宫人禀报,东陵莫黓身中剧毒!
顾流芳只记得上完早朝后,他说觉得身体不舒服,本来也没有太当回事,谁知他刚去御池不久,就传来这样一个消息。
匆匆赶到御池,宫人们都围在外边,东陵莫黓神色痛苦地捂着胸口靠在浴池里,而前边面无表情的——竟是东陵琉璃。
“璃儿,你终究放不下心中仇恨……”他轻喃,他自知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东陵琉璃眸光阴冷,掏出匕首,“我不会忘记的,你杀死我爹,杀死我娘,此等深仇大恨,你教我怎么忘记,怎么忘记!”
顾流芳怒斥道,“琉璃,快住手——”
“乖徒儿,杀了他,然后师父带你远离西凉。”一道邪魅的声音凌空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