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春喜你可得仔细着。这伤寒伤寒,你伤着可不能受了寒啊,不然到时有的你受的。哎哟,不是我说你也真是命苦”
后面一妇人赶紧接上,“就是说啊,想你当年刚来的时候,嫩生生的一个姑娘多好看啊,这才几年啊,也和我们似的熬成了黄脸婆。”
刘春喜接过来说,“有谁不老的?早晚都是会老的。”
“这倒是,这倒是,我说你和我们似的老成了黄脸婆你不高兴了呀?”那妇人佯装笑意的问,那问句底下却是表达的她不高兴了。你要一个再说不高兴就是要扯破脸皮了,在村里这人多嘴杂的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还好打交道,估计这个时候要是任何一个村里和这些打惯交道的人,都会闷不吭声。
但将军可不是和这些打惯交道的人,刘春喜又懦弱她的记忆里就只是处处忍让结果让很多人都欺负了去。她不爽,她甚是厌烦这些弯弯绕绕,
“当然不高兴,很不高兴!”
那妇人还真没想到刘春喜真敢这么说,嘴唇都气的抖了三抖,“那倒是我说错了。不过春喜啊,我也是你那个时候过来的,年纪轻轻,说话都没个把管,我也是过了这么多年才知道,这做人啊还是事事留三分,日后才好相见!”
然后急急挑着扁担咬牙切齿的走了。
那剩下的几个妇人看着刘春喜脸上很是生气,也知道当着她的面套不出什么八卦了,讪讪的挑着扁担走了,只是这曾经的刘春喜,可是任由她们在她面前说东道西的,一副软包子样儿,这如今是怎么了?怀了孩子耀武扬威啊?
想着家里人多刘春喜多挑了几次水,准备宰十几只的野鸡野兔,还有清理两头鹿。野鸡野兔还有那两头鹿全部都扔在院子里,她架了两个凳子摆上水盆,逐一开始破皮清理。因为鹿皮裹着不透气,死了的鹿肚子里的肠子什么的不清理出来过一夜就会捂出腐腥味儿来,所以得最先清理,刘春喜用菜刀划开鹿的肚子,微微的腥味飘出来,显露其中乌乌的盘一起的一肚子肠子,一手挖了出来,扔到旁边的泔水桶里,心肝脾胃她都找了个碗装起来,这些做杂碎可是也很美味的。所有脏器拿了出来,她用水把鹿冲洗干净,挂到院子里她临时打的桩子上把水沥干,然后才放到了大水刚里,那是家里多出来的一个大水缸,平时要么空闲积灰要么放放杂物,水缸是瓦制的积寒凉,通常夏天都是用来保存些容易坏的肉和菜。她又忙了好一阵才把所有的野鸡野兔和那只鹿清理完,累的腰酸背痛,腰膝酸软。
她找了几个树叉架在院子中央,就开始烤鸡。
曾经大口吃肉的日子一去不复返,那飘香的野鸡,即使隔了一辈子她也十分怀念,再尝尝。
当时分家筷子和碗瓢盆,酱料什么都是给分了点的,她拿出一点盐花椒粉撒了上去,本来还有辣椒粉但有伤,只得忍了下去。
这李家里,只有大房二房的两个儿媳妇怀孩子的时候,李老婆子才去买过鸡仔回来养,说是养大了给儿媳妇补身子,结果等养大后杀了其实大部分都是进了李铁牛的肚子,刘春喜就更别说,她嫁过来这么多年,是鸡汤都硬是没喝过一口。
比照她这几天依然油水少的可怜的孕妇餐,据说还是她嫁过来五年之久吃的最好的伙食,那她以前的日子?可想而知那肯定就素的堪比兔子。
大房二房的孩子又脏兮兮跟猴似的一路回来,一起围过来,就连一直记恨她的狗娃都眼巴巴的看着,几个小的甜甜的叫她“三婶。”然后口水直流两眼发直眨都不眨的,看着架子上油冒的滋滋的野鸡,她看着可怜,先撕了烤好的鸡翅膀给他们吃。
六只翅膀拿到手里,也不怕烫,几个孩子就一点一点的吃了起来。
想她好不容易也能吃到肉了,一定要一次吃个够。大房二房为了李铁牛的事这段时间她也看在眼里,虽说都对李铁牛有怨气,但还是在顾念兄弟情谊,李铁牛腿断了,把播了种的田地分给了他们三房,几家人包括李老婆子他们现在都还在焦急忙地里播种,虽然出于种种原因在照顾他们三房,但他们三房确实是最后的受益方,所以大房二房李老头他们都亏待不得。
野鸡慢慢的快要烤好了,天也渐渐黑了下来,倒是李铁牛他们先回来,还没进院子,李铁牛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你在玩火?”
本来是赶车的李大牛老远看见自家院子里火苗突突的,以为进了贼,又看着旁边和几个孩子一起蹲着的那人头上包着个头巾,被火苗映着看的见半边脸。他看着像刘春喜但又不确定,就喊躺着的李铁牛起来看是不是刘春喜。
刘春喜因为之前脑袋磕破了,血糊了一头,后来抬她上床的刘氏和李老婆子又没给清洗,只拿帕子擦了擦,等她醒来,血已黏着头发一块,变的又硬又干,伤也还没好洗也洗不了,农村本就不是个讲究的地方,只要不披头散发也还算过的去,所以她出门在外只拿了个头巾包着遮一遮。
听见声音,她回头看着李铁牛被李大牛李二牛用门板抬着进院子里来。
“…在拷野鸡。”明明架着鸡在烤,他偏看不到,且如何谈的上‘玩’字,好像她这么大个人多没长脑子似的。
“你那来的野鸡?”
“上山打的。”
原身刘春喜就是个土生土长的村姑,李家三兄弟都知道,所以都惊奇的问
“拿什么打的?棍子?”
“……”刘春喜被问的一时有点无言,“弓箭,用弓箭打回来的。”
“弓箭?打猎?你怎么会打猎?”农村本就最看重农物,认为打猎太投机取巧,总有打不到饿肚子的时候,当然也有些人认为很容易挣钱,但这打猎也是门手艺,会打猎的人是轻易不会收徒的,更别说收女人当徒弟。
“其实从我被磕破头醒来之后就突然会了。”以后要与他们日夜生活,她并不想今天说个慌,以后'还要撒无数个去圆慌。
“突然就会了?”世上哪有突然就会了事?
“嗯。”
刘春喜不想多说,招呼着他们过来吃烤野鸡,几人看见金黄流油的野鸡,口水直冒,使劲的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