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带徒弟出来逛街啊”,街道边买菜的大叔乐呵呵地道,“平常可不多见啊。”
师父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这笑容在别人眼里像是得到高人,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可在阿木眼里,总是感觉一个虚伪的老头在欺骗着善良的农夫。
“大师,前几日多谢您出手收了那狐妖,要不然我的儿子可就遭殃了。”卖菜的大叔真诚地说道。
这声音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根本像是蚊虫的声音般弱小,但却像竟然炸开了锅般震动。
“多谢大师救命之恩。”一位强壮的汉子说道,无不真诚感动之极。
“大师心存善念,降妖伏魔,真乃神人!”
“大师请收我为徒!”一个娃娃慢慢走来,一脸的仰慕。
………
一时间人群纷乱,纷纷道谢,这个小镇上的街道,全成了喝彩声。
“老道士!赶紧还我酒钱!我虽也承你恩情,免了那妖孽之苦,可我这也是小本买卖,你一日一酒,到如今也还了不过几十文,我该如何再开店铺?”不知何时,老板娘冲了出来,可能听见了闹事喧闹,却看见了很少下山的的老道士。
师父正满足地在这万众感谢里沉溺,却听到了讨债声音,这一脸的欣慰享受突然变成了苦笑不安。
“哼,我是剑圣,自不会欠你那几银几两不还。今日下山有急事,我先走了。”师父故作严肃,找个借口匆匆而走。
“今后别想老娘给你酒!”老板娘气哼哼地说,她现在很委屈啊,可得罪了这么个像是无赖的的道人,她也是没办法,况且他还为镇上除了妖怪。、
阿木跟在师父后面,突然问道,“师父,你这么大本事为什么还赊账喝酒呢?”
“你师父只会修行,捉妖,哪里会赚钱生财。你莫要想那些旁门左道,修行一途,唯正道可寻。”
“可师父你也好像没教过我修行”,阿木突然间很委屈,“师父你那一身道术不怕没人传吗。。”
师父哪里会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从小到大,这小子一直问自己的爹娘亲人,问如何得道长生,可他半个字不透,着实让这个徒弟憋了八年。
“你怎么知道我没教你?你日日诵读难道不是修行?”师傅一脸不以为然。
“你难道还想让我考个状元不成?!”
这一下师父乐了:“这好像也不是不行。。哈哈哈哈哈。”
阿木恨恨地看着师父,想要把这老骨头给吃了。
许久之后。
“阿木,你说什么是正道?”
“不就是那些太一,离山,飘渺的门派嘛。”
“这三大门派可代表正道?”
“他们不都说自己是正道嘛。”
“他们说,他们就是?”
“我哪知道。。”
“木啊,你认为魔门是正道吗?”
“师父你今天怎么了?发烧了??魔门是正道这种话你也能说的出口,亏你还自诩剑圣。”
“阿木,你记住,人心正时皆为正,人心乱时即为邪。”师父摸着阿木的头,慈爱地说,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甩了阿木一下。
“我用得着自诩吗?!我这是公认!”师父呲着大嘴,恶狠狠地说。
阿木习惯性地没搭理,半晌后。
“师父这次走得急,很多事没交代给你,当然,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对你说。”
阿木赶紧听着,他意识到他最关心的事可能说出来了。
“今去离山,你拜入无邪门下,那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后辈。”
“嗯?”
“没听懂?”
阿木直直地看着师父,突然间师父感到有点心虚,可他为什么要心虚?!
“你姓萧,叫萧沐。”
“然后?”
“没有了。”
“你每次只会拿我的姓名来敷衍我!!!”
“嘿嘿.”师父在一边装傻充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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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感到离那个熟悉的山越来越远了,远到触摸不到,遥望不到,感觉不到了。
那里是他的童年。
他不能想象没了山上那群叽叽喳喳的麻雀早上催人醒,没了那漫山的的槐花花香弥漫的日子。
他最不能想象的,是这个猥琐的老头。
他模糊得记得,师父一遍一遍教他说话,师父领着他奔跑,师父带他去吃百家饭。
阿木早已把他当成父亲,尽管他不是。
他看着跟前这个老头,不知不觉他那原来坚实的脊梁,不知何时却弯了起来。是自己拖累了师父吗?
有风自西而来,有雷自天而至。
要下雨了。
师徒俩走得更急了。
“离山门徒众多,外门弟子亦有万数之众。我送你去离山入门考试,不能因为无尘的原因,乱了规矩。”
“还要考试啊,可你什么都没教我,怎么考啊”,阿木委屈道,“要不你现在教我几招,我去应付应付?”
“这个测的主要是心智,毅力,你能过。”
阿木失望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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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传来鼎沸的人声,阿木知道那就是他的终点,他与师父的分别地。
“师父,你真不带我?”
“拿好这封信,到时候交给无邪。传道授业即为师,你须叫他师父。”
“不叫不行吗?”
“你若做那不忠不孝之人,不叫也罢!”师父陡然变了颜色,声色俱厉地说道,看起来师父对这种人到是挺反感。
“我叫不就行了。。”
“说起无邪,他也倒是个妙人,不说是欺师灭祖,也是目中无师了。哈哈哈“师父哈哈大笑起来。
”啊?!“阿木在一边目瞪口呆。
”离山,到了。“
高耸的山巅直插云霄,看起来确实比自己的那个小山气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