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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郦阳

永乾十八年,梁国西陲邻国联兵犯境,梁王诏骠骑大将军陆靖勋亲领六十万大军挂帅出征,赴境御敌。

边关阴沉的苍穹,分不清是云霞还是狼烟。弥漫的浓郁腥香,是被战火滚滚灼过的花草和血水。

然而,琼州,依旧是宁静安详的琼州。

这年秋天,琼州的桃花坡又添了一座新坟,昭儿在那方石碑前给母亲烧纸钱。小手时不时地躲闪着忽地蹿起来的火苗。

隔着一株桃花树,有一座老坟,是前年埋的,所以坟头较之母亲的这座矮了不少。还长出一些杂乱的枯草。那里面,葬着她的父亲。

祖母刨了土,一捧一捧地撒上去,却又都滑落下来。她边做这些还边细碎地念叨:“毕竟是夫妻,总要葬在一处的。”片刻后叹道,“这株桃树隔得好啊,不然到了阴司里还吵个不休,这啊……一开始就是场孽缘。”说完了之后嗤嗤地低笑两声,听得人心里发毛。

母亲是春时病的,时常在病榻上对昭儿说,她要走了。若真有阴司,不知道会不会遇见父亲,可是她说,她再也不想看见他。即使到了阴间,也不想。

这病撑到深秋,再撑不住了。前日的深夜,她的喘息越来越弱,眼睛却越睁越大,空洞的眼神着实叫人害怕。她的目光在微弱的烛火中渐渐涣散,直至消逝了最后的神采和期盼。

她静静地躺着,静得恍若窗棂月色下的尘埃。

祖母枯瘦的手轻轻从她的前额直拂过脸颊,她的眼睛就闭上了。祖母说,她走了。

她终于走了,她总是说,她厌倦了,乏了。如今,她终于走了。不再留恋,扔下了这个曾经弥漫了她整个曼妙年华的琼州。扔下了她的女儿。

祖母将母亲的尸骸停在房中不足三日,便请了人来用席子卷了,在琼州的桃花坡上挖了个坑穴,将她埋了进去。桃花坡,每逢春季,粉灿灿的桃花绽满了枝头。

母亲曾说过,她十四岁那年同父亲来到琼州,他们一同站在这些桃树下,父亲将一支桃花簪入她的发间,瞬间似是满目的春色都浸透了父亲的双眸。父亲就是在这里,给母亲许下了第一个诺言。他要母亲别怕,他会给她幸福。

那时,母亲的腹中已经有了昭儿。她将脸颊贴在父亲的胸膛上,把自己,把那未出世的孩子,连同她梦幻中的天上人间一并交到了父亲的手中。

纸钱烧尽了,剩些个残骸在风里瑟缩,昭儿走时又回头望了望那株已经凋零地只剩下干支的桃树,明年春时,如若开得更美,定然是母亲的魂魄附于之上。母亲是美丽的,如同琼州的春*色。

然而,昭儿并未能看见来年的春时桃花坡是什么样子。母亲下葬后没过多久,祖母变卖了家中所有的东西,凑足了细软,说要带她离开琼州。

她问祖母是去哪里。祖母告诉她是去郦阳。

郦阳是梁国的帝都,昭儿立即明白,祖母是要带她回母亲的家里去。

她们雇了马车,老旧的车轮吱吱悠悠地碾碎了枯黄的落叶。在祖母干涸的眸子里形成残缺不全的倒影。祖母一直望着窗外出神,偶尔也会回过头来看看她,细碎而断续地跟她说几句尘封于年岁的往事。

昭儿沉默而安静,但是并没有仔细听祖母说话,因为祖母讲的这些故事,远没有母亲曾告诉她的详尽。

母亲在世的时候,昭儿不愿意与她在一起,因为不喜欢她总是愁眉不展的神情,就好像世间所有的苦难都压在她的心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却喜欢跟昭儿说话,跟昭儿讲起记忆中的郦阳,讲她生活了十四年的尚书府……这些往事,有的时候像清泉,可以在她的脸上洗出一抹明朗,让她忽地绽开笑颜。有的时候却又变成了阴云,让她的愁绪越发浓郁。

祖母不许她跟昭儿说太多那些事,为此时常会训斥她,她却并不理会。

母亲说,在郦阳,有一个跟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

母亲后来病得越来越重,这个人便会被她反反复复地吟念,她说这一生对不起很多人,最对不起的有两个,一个就是他,还有一个是昭儿的弟弟。

她说自己做错了,违背了上天为自己安排好的姻缘,她做了背离伦常败坏家门之事,所以才会有后来这么多的灾难。

她做错的事,就是当初跟父亲私逃出了家门。但是当时她并不认为是自己做错了,她跟着父亲,一路南下,直至琼州,她以为琼州将会承载将来所有的幸福,并且和时间一起消磨掉她留在郦阳的所有愧疚和自责。

……

马车离开了琼州,于是冬寒便越发明显了。

“昭儿,冷不冷。”祖母将她搂紧了些问道。

她摇摇头,“离开了琼州,是不是更不可能找到弟弟了。”这是她一直都想问祖母的,可是直到此刻才问出口。她怕祖母伤心,再者,祖母也不一定就知道。

果然,祖母笑了笑,苍老的上扬的唇角,满是酸涩,“这就看你们姐弟的缘分了,”片刻之后又道,“即使见了,怕是也不认得了。”

不会的,怎么会不认得呢。钧儿的身上有一枚长命锁,她这里也有一枚同样的。她还记得钧儿被领走的时候,还不太会说话,所以就一直哭,银锁上的铃铛哗啦啦叮铃铃地响。她想救他,可她的力气自然比不过父亲,母亲当时被父亲锁在房中,疯了般的喊哑了声喉,却无济于事。为此事,昭儿一直都不明白祖母,她是父亲的母亲,却只知道叹息,她为什么不阻拦。如果她阻止父亲这么做,至少母亲不会郁郁而终。

……

郦阳与琼州是截然不同的,没有琼州的慵闲舒朗与淡烟流水。郦阳威严不失柔美,肃穆不失繁华,与母亲曾无数次描绘的帝都,一模一样。尤其被初春消融的雪水清洗出一派明丽,青瓦檐角星星点点的水珠微微刺痛着昭儿的眼睛。

她只知道这是生养了母亲的地方,可当她被祖母带至那座府邸前,她才明了,母亲竟然生在这样显赫的门庭。

侍从听了祖母的话,一脸将信将疑的神色,打量了她很久才进去通禀,出来时便换上了一脸冷漠和鄙夷,冲着祖母字字理直气壮掷地有声。

“鄂阳姑娘早夭,十四岁的年纪上便没了,连许好的夫家都未及过门。你是哪里来的刁民,来此信口胡煞,还领来个孩子辱元府门声,玷我家姑娘的清白。”

祖母似是急了,待要争辩,可是话还没说完,那人就开始赶她们,边推搡边嚷嚷叫她们快走。

她怕那人伤着祖母,便拉着祖母往远处躲。祖母年迈的脚步踉跄地几乎跌倒,却依旧不甘心,“元大人如何竟狠心至此,他的女儿已经死了,死在琼州了,留下这个无依无靠的孩子,你们不认她,是叫她流落街头不成!”

祖母挡着侍从的驱赶,目光从朱红色的府门深深地望进去,似乎是在奢望里面的人能听见她的话。

昭儿在一旁不住地劝慰:“走吧,祖母,何故这样被他们羞辱。”

这最后的希翼随着府门的轰然紧闭而告终,回应祖母的只有两枚兽首衔环轻轻地晃动,发出由强至弱的击响。

这一幕是令人难以忘记的,以至于很久过去了,还能频频出现在她的梦境里。祖母静静地伫立在尚书府的石阶下,任凭两扇紧合的朱门在她那看穿了世间百态的浑浊眼眸中连成一片无边无际的红色。就在那一瞬间,昭儿似乎感应到了母亲,就在一个未知的角落默默地注视着她们,飘忽着阴阳两隔却又似真实存在的幽幽笑意。

尚书府的府门已经关上了,可是祖母还是对着它望了很久,执着地令人不可思议。就好像还在等待着什么,可是神色中却又看不出一丝希翼和期盼,就好像一尊石像。

直到昭儿轻轻地叫她,然后小心地摇晃着她枯瘦的手臂。她似是才回过神来,拉着昭儿走开。

祖母离开的时候,竟再也没有回过头。

“你外祖父真是狠绝了心,”祖母摇着头,碎碎念叨,“你母亲已经死了,父亲也死了,当初千错万错,如今也都算是遭了报应。可是他们竟然不愿意认你,你看看,你这活生生的性命,竟然抵不起元家的门风。”

昭儿此时心下已经明了一件事,外祖父家不要她,他们不许她进门。为了来郦阳,祖母变卖了那么多东西,全部耗费在路途中,可是外祖父家竟然不要她,这一来,打破了祖母所有的筹划,几乎是堵死了她们的退路。因为来的时候,祖母怕是根本就没有想过什么退路。

她猜不出,眼下这情形,祖母准备怎么办。

祖母握着她的手漫无目的地走,经过街边的小摊贩,取出一枚铜子换了半碗馄饨摆在她的面前。她用勺挑出一个最大个儿的,送到祖母口边,祖母摇着头直躲闪,说自己不饿。可是终究拗不过她,若是不吃,她的手就会一直举着。

馄饨连汤带水的很烫,祖母呵着气,竟然冲她笑起来,上扬的唇角却难掩疲惫。记忆中,祖母很少笑的,尤其自从父亲出事以后,她就没有再笑过了,不仅是她,还有母亲也一样。

吃完了,她们又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里,但是不能总坐在那张桌边,面对着已经空了的碗。于是,祖母起身带着她继续走。走在奢华的郦阳城被雪水清洗的亮晶晶的青石板路上,心间净是茫然。

祖母带着她,走到一座石桥边坐下来,一番长途跋涉,加之希望的轰然崩塌和难以忍受的饥饿,让祖母心力交瘁,只是说要歇一歇,谁想竟带着她坐至次日的天明。郦阳的夜风比琼州要阴冷很多,又是正值春寒,夹带着桥下的水寒,钻进几乎冻硬的棉裙,浸透了原本温热的骨血。祖母将她搂在怀里,然而,还是冷。

祖母一直都不说话,于是她也不说话。她早就习惯了自记事起便弥漫在周围的这种顽强而可恨却又根深蒂固的沉默和悲哀。

所以在学会了说话这件事以后,她很快就学会了第二件事,那就是不说话。

第二日清晨,寒冷的郦阳城,在轻推门户的吱吱呀呀及炊烟袅袅中,又一次苏醒。

郦阳城的日出,抹去了祖母神色中的茫然,她眯着眼睛和天边的红光对望,似乎瞬间有了方向,可是回过脸望向昭儿的时候,竟然又冒出一丝愧疚,至少昭儿后来回忆起那一幕时,认为那是愧疚。

祖母终于扶着桥边的石墩站起身,对她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昭儿,你要听话。”

她点头。

可是祖母竟然寒下脸来又补了一句,“无论到哪里,都要听话,莫要哭闹才是。可记下了?”

“记下了。”她依旧答应着,可是心里却莫名地不安。

她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视线一直盯着祖母的背影。脚步越来越慢,渐渐隔出好大一段距离,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紧地跟在祖母的身边,祖母并不怎么催她,走一段便会回头等着。

她的脚步,终于在那贴金抹翠,俗艳耀目的楼阁前彻底停了下来。凭祖母怎么唤她,她就是不动。后来祖母许是担心她会跑,于是边柔声慈爱地哄着她边慢慢地走近。

“昭儿,”祖母捉住她的手臂,语气很平静,“你答应过祖母,说要听话的。”

昭儿不应声,只是仰着头注视着她,倔强地抿着嘴不说话。

祖母蹲下来,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好像就要被这压抑的话语侵垮了似的。祖母竟然哭起来,苍老的眼泪像个孩子似地无辜而委屈。

“你莫要怪我,是你那外祖父太狠心。连自己的孙女都不要。不就是狠吗?”她泣不成声但是还在冷笑,“看看究竟是谁狠得过谁!”

昭儿能忍受祖母的沉默,可受不了她哭。这样一个老迈的人在自己面前哭,她觉得一定是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

……

鸨母漫不经心地吹着指尖腥红的丹蔻。面上厚厚的铅华,发髻间耀眼的钿钗,遮不住她年华已逝的无奈。

她斜睨着昭儿,笑了笑,“年纪虽小了些,倒是个美人胚子。”

祖母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最后只讪讪地跟了一句,“嗯,这孩子极像她的母亲。”

昭儿被留下了,鸨母冲着丫鬟使了个眼色,于是几吊钱便被掷于祖母的面前。昭儿自然知道自己是被卖了,当时还惊叹竟然能卖那么多钱。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她不过就是这几吊钱而已。

祖母面露为难,刚开口没说几句,便遭到鸨母抢白,“您老人家送这么个黄毛丫头过来,我要多少年才可养成?况且你以为就是几顿白饭?这教舞,教琴,教吟诗唱曲儿,教字画,不得请师傅?这些个银两还不都是我来出,给您这几吊钱,不过是因为您年岁大不容易,难不成我这发了慈悲心肠反倒遭埋怨不成?”

一席话噎得祖母不知如何应对,鸨母见状更是使出杀手锏直戳人的软肋,“若是实在舍不得,那听我一句劝,带回去好生养大了嫁个好夫家。”

祖母果然有些慌了,干笑着擦着前额细密的汗:“瞧您这话说的。”她将那些钱塞进包袱中,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那几吊铜子似乎很重,重的将她老迈的身子压得越发佝偻,步履越发缓慢,重的她都没有法子再转回头看一眼。

……

翠茗阁,是郦阳最大的妓坊。往来皆是王公亲贵,骚人墨客抑或富商大贾。日夜笙歌艳舞不绝,这里沉淀着郦阳城华美外表下最真实的欲望。尤其是到了夜晚,华灯初上,各色的琴曲中,夹杂着颇具魅惑的巧笑娇嗔,直穿过翠茗阁后园狭长的甬道,钻进小阁楼窗子中,仿佛整个夜色都被这声音撩拨出一圈圈的涟漪来了。

昭儿不喜欢听这个声音。她宁愿把琴弹得哗哗响,让耳中充斥着一片杂乱。

她来到这里四年,就一直被温妈妈关在这里。温妈妈就是那个鸨儿,这阁子里的人都这么叫她。

温妈妈不许她去前厅,甚至不许她走出自己的屋子。然而也没叫她闲着,请了那么多师傅,琴棋、词赋、歌舞等等所有翠茗阁最上等的拿手好戏一样样地教她,一样都不准落下。

梳翠跟她说,温妈妈这是想养出第二个绛嫣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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