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测试时,不过片刻间的功夫,结果就会在那圆柱表面显示出来,可现在四、五秒过去了,那柱子没有半点动静,不但周围孩童惊奇地睁大了眼睛,连肖恩这位化神七品的神师也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肖恩沉吟道:“蓟子阳,不要紧张,你再试一次。”
蓟子阳点点头,轻抬小手,而后又放了下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从蓝柱进入他体内的力量都在他脑部消失了,并没有回返,自然不可能将测试结果在圆柱表面反馈出来。
如同前次,又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涌来,在蓟子阳体内游走一遍后被吸入头部,然后进入脑海的《太玄经》中。吸收这股神力后,《太玄经》又变得清晰了几分,已可以分辨出封面上那三个熟悉的篆体字书名。
见又是数秒过去,那柱子还是没有动静,孩童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接连在这大殿中响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轮到他测试时灵神柱会没有一点反应?”
“不会是灵神柱出什么问题了吧?”
“……”
肖恩眉头微皱,眼神中有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疑惑,这“灵神柱”只要内部所蕴含的强大神力依然存在、外部所刻画的那些符阵没有失效,就绝对不会出错,怎么这小家伙测试时,两次都不起反应?
蓟子阳心中微喜,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那部《太玄经》可是他唯一熟悉的东西。感觉到脑海中经书的变化,蓟子阳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不由抬头看着肖恩,道:“大人,我还想再试一次。”
肖恩也想观察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微微颔首,但那双眼睛却爆射出两团璀璨的神采,紧紧地注视着洛澜那只小小的右手。
几秒后,肖恩眼中疑惑之色更浓,他明明感觉到有股神力从“灵神柱”中冲出,可它进入蓟子阳体内后却如泥牛入海,再无半点动静,即便是以他近百年的见识,一时间也想不出其中的缘由。
“大人,我还想试试……”
蓟子阳稚嫩的声音打断了肖恩的沉思,看了看这满眼期待的小男孩,他突然有些不忍心拒绝,只微一犹豫便再次点头。只可惜,这第四次和前面三次没有任何区别,灵神柱仍旧动静全无。
“大人,我还可以再试一次么?”
“大人,我……”
“……”
“大人,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感觉到周围孩童愤怒的眼神,蓟子阳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这已经是第九次了。见蓟子阳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肖恩有些无奈,这小家伙倒是执着。示意周围安静下来,肖恩微笑道:“蓟子阳,最后一次。”
又从蓝柱上吸收一股强大的神力,《太玄经》终于变得完全清晰了起来,那古旧泛黄的模样,跟前世那本《太玄经》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蓟子阳暗案松了口气,虽说他很想看看经书还能不能吸收神力,却又担心一直这么下去会将柱子吸干,想想还是适可而止。
收回手,蓟子阳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走向左侧队伍,转身前不忘向肖恩微微躬身,要不是他,蓟子阳哪有机会让经书吸收神力。
“嗖!”
望着那道瘦弱的身影,肖恩霎时出现在蓟子阳身前。
好快的速度!
蓟子阳心下吃惊。
“小家伙,别动。”
随着这慈和的声音,肖恩干枯的手掌按在了蓟子阳的肩膀上。
一道比前十次更加磅礴的温和神力涌了进来,蓟子阳原本以为《太玄经》也会像刚才那样把这道神力吸收得干干净净,可让他意外的是,那道神力在体内绕行一圈后又从肩膀处退了出去。由始至终,那脑海中的《太玄经》都没有半点动静,让蓟子阳愕然不已,难道它还能分辨哪些神力能吸收,哪些神力不能吸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肖恩恍然收手,看向蓟子阳的目光有点惋惜有点惊诧,喃喃叹道,“怪不得‘灵神柱’一直没反应,原来你灵窍的活性竟然是零。”
活性低于十,灵窍便难以储存神力,更何况是活性为零。如此一来,测试时,“灵神柱”内涌出的神力无法借助与灵窍的共鸣返回,最后便会快速消散,自然无法显示结果。方才,肖恩的那道神力若不是一直都有他操控,恐怕不等他将蓟子阳的八十一处灵窍探查完毕,便会与那灵神柱中的神力一样消逝得无影无踪。
活性,零!
这几个字如惊雷般在那些孩童和白袍青年耳中炸响,个个瞪着眼睛,将嘴巴张成了〇形,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由古至今,自从人类能够修炼以来,极少有人的灵窍活性是低于十的,可现在居然出现了灵窍零活性的孩童,这消息要是传出来,怕是能成为整个多罗大陆的奇闻了。
好一阵子,孩童们才回过神来,罗杰等人虽不敢再这神师公会的殿堂里公然嘲笑蓟子阳,可眼中的讥讽之意已将他们的心情展露无遗。
他们却不知道,此刻蓟子阳正在心中偷乐。此前肖恩的手掌落下时,他还担心自己的秘密会被这位化神七品的神师发现,却没想到肖恩最后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倒是让他白担心了一场。
肖恩无奈地摇摇头,道:“今年的测试到此结束,活性达标的孩子现在领取各自的鉴定书。没有达标的孩子也不要泄气,或许只是灵窍发育缓慢,可以过一段时间通过其他途径测试。”
鉴定书总共才几十份,很快就分发完毕,那些领到鉴定书的孩子都喜滋滋地躬身行礼走出大殿。有了这盖着肖恩这位化神七品神师印章的鉴定书,他们再过两月就可以直接到沙图帝国各个神师学院学习了。
对于活性未达标的孩子,肖恩又温言勉励了一番,才叫他们各自回去。
“蓟子阳,你留一下。”
看着走在最后的蓟子阳,肖恩蓦地心中一动。蓟子阳回过身来,有些不解地眨巴了下眼睛。
肖恩和声笑道:“小家伙,你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灵窍活性为零的孩子,今后有什么打算?”
还在殿门未开时,肖恩就通过外面的动静留意到了这个小男孩,之后这小孩的表现也很合他心意。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蓟子阳小小年纪,遇事便能够宠辱不惊,处之泰然,若是能够修炼神力,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正因如此,肖恩才一次次同意了蓟子阳重复测试的请求,可惜啊!
不过,以他这样的心性,即便是与神师无缘,只要能成长起来,想必也能在其他方面有所建树。
听肖恩这么一问,蓟子阳微感讶异,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自己这个问题。肖恩见状,又笑道:“琅琊城‘琅琊学院’的院长是我好友,我给你写封介绍信,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到他那里去学习。”
“多谢大人。”
蓟子阳一怔,连忙谢道,心里颇为感激。
……
怀揣着肖恩写的介绍信,蓟子阳离开神师公会后,匆匆往城南那边的家里赶,他迫切地想要找个安静地方好好观察一下脑海中的《太玄经》。
只是当他经过一条小巷子时,四道熟悉的身影突然从旁侧闪出,拦住了他的去路,正是罗杰等四个贵族男童。蓟子阳没有转身逃跑,以他这副瘦弱的小胳膊小腿,根本跑不赢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罗杰一步三摇,笑嘻嘻的道:“哎哟哟,我们烈山城,哦,不,多罗大陆几千年难得一见的零活性天才终于现身了。”
旁边那名瘦瘦的男孩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很夸张地学着蓟子阳在公会殿堂中的语气,道:“神师大人,我还想试试……啊,神师大人,我还可以再试一次么……啊,神师大人……”
观赏着同伴的表演,罗杰三人大笑不止,之前测试时的结果对比让他在面对蓟子阳的时候,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蓟子阳也微微一笑,不过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几只马戏团的马猴。
啪啪!蓟子阳拍了两下巴掌,嘴角扯了扯:“学的很不错,我还有一样本事,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学?”
见状,罗杰四人有些发怔,要是换在昨天以前,蓟子阳早就抱头蹲在地上任凭他们欺侮打骂了,哪能像现在这么从容冷静?想到今天蓟子阳的种种异常表现,他们诧异地交换了个眼神,没有马上出声。
蓟子阳讥笑道:“不敢么,四个胆小鬼?”
“胆小鬼?”
罗杰从小娇生惯养,在众人的吹捧下长大,哪受得这种言语刺激,那张俊秀的小脸顿时胀得通红,“你这个零活性的废物,居然敢说我们是胆小鬼,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是我们学不来的。”
蓟子阳笑了笑,道:“好,你们要是有一个人能学得来,今后我随你们打骂,可要是学不来,你们以后还是别跑到我面前来丢人现眼了。”
这句话一出,不但是罗杰,其他三人也都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蓟子阳。此刻,蓟子阳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小破刀,只有大人巴掌长,两指宽,刀柄上锈迹斑斑,刃口满是坑坑洼洼的缺口。
这样的刀能做什么,连鸡都杀不死,难道他还想用这破刀跟我们打架?
罗杰四人脸露讥笑,正想要嘲讽几句,却见蓟子阳慢慢卷起左臂衣袖,然后对着小臂划了下去。只是那刀刃实在太钝,第一下只划破了表层皮肤,可蓟子阳却像没事人一样,又如锯木头一般用小刀伤口处来回拉动,鲜血汩汩而出。
罗杰四人的笑容顿时凝固在面颊,目瞪口呆地看着蓟子阳。平时随便割破点皮都能疼上两天,更何况是像蓟子阳这样切割伤口,他们能够想象得出那是怎样一种痛楚,可是这个常常被他们欺压的懦弱的蓟子阳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那条鲜血淋漓的手臂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咝、咝……”
罗杰他们仿佛听到了破刀撕裂皮肉的声音,那一下一下的咝咝声如巨锤敲击着四人的心脏,蓟子阳每锯一下,他们的脸色都要苍白一分。
终于,蓟子阳有些不满意地摇摇头,道:“不好意思,这刀实在是太钝,让你们久等了。”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刀刃处的鲜血,咂吧着嘴唇笑眯眯的道,“你们要不要尝一下,味道很不错,还有点热。”
“你……”
这还是当初那个懦弱的蓟子阳么?罗杰四人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蓟子阳小臂处那道血肉翻卷、深可见骨的创口,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惊惧的色彩。说到底,他们都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八岁小孩,从小到大,哪见过这样的阵仗。
蓟子阳将刀刃上的鲜血舔干净,慢条斯理地看向四人,道:“轮到你们了,你们四个谁先来学学我刚才的动作?”
看着蓟子阳那沾满鲜血的双手和嘴唇,罗杰四人只觉这时的他说不出的狰狞,仿佛是刚从深渊中跑出来的嗜血恶魔。见蓟子阳把那柄小破刀递过来,四人心悸之下,情不自禁地倒退了两步。
看到他们的神情,蓟子阳脸露讥诮之色:“还没决定好?要不要我再示范一次?”说完,小刀再次落在那血淋淋的手臂上,又一道刺眼的新伤口进入了罗杰等人的视线,蓟子阳又锯了起来,一下,一下……
“咝、咝……”
仿佛又有肌肉被割裂的微弱声音在清净的巷子接连响起。
“疯子,你这个疯子!”
罗杰嘶哑着嗓子,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惊惧。
这时候,他们四人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片刻后再也抑制不住,捂着嘴巴蹲在地上呕吐起来,一股难闻的恶臭味快速在巷子里弥散开来。
“懦夫!”
蓟子阳却是面不改色,鄙夷地哼了一声,好整以暇地收起小刀从四人身边走过,鲜血淌过手臂,一滴滴地沿着手指滑落。
半晌过后,罗杰等人才停止呕吐,喘息着坐在地上。
看着地面上那滩刺眼的暗红血迹,罗杰咬着牙强忍心内的惊恐,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蓟子阳,你这个疯子,这个零活性的废物,别……别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
……
蓟子阳盘坐在地,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布条包扎伤口,隐约听到后面巷子里罗杰那色厉内荏的叫声,心中却是一阵不屑。
昨天接收了这具身体的记忆后,蓟子阳便知道今天会和罗杰他们遭遇,于是早就准备好了所需的工具。
罗杰这四个家伙,蓟子阳暂时还惹不起。虽然他现在身躯羸弱,但凭借前世的技巧,要对付这四个还没有修炼神力的小屁孩,基本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如果他真的出手教训罗杰他们,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罗家的人马上就会找上门来。
这几年,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早已摸透他们的性格,蓟子阳知道可以用这种极端的手段震慑住他们,否则在他们前往神师学院学习之前的那段日子,蓟子阳得遭受他们无休无止的纠缠和欺压。
有了刚才的经历,至少他们在最近一段时间里不会出现在蓟子阳面前了。
“本以为要多几道伤口,没想到才两个就搞定了。”
感受着手臂处涌来的阵痛,蓟子阳眉角一掀,眯眼默诵起《太玄经》来,刚才他便是靠着这种方法才能硬生生地忍受住那种渗入骨髓的剧痛,而且他还发现,默诵《太玄经》时,手臂流血的速度会变得缓慢一些,到现在,血已完全止住。
回到家里,蓟子阳除了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外,其他方面已无任何异常。得知儿子测试的结果后,蓟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安慰儿子就算不能成为神师做其他的同样有出息。
不过,当得知儿子得到肖恩亲笔所写的介绍信时,蓟莎还是忍不住惊喜交加,看向蓟子阳的目光中除了宠溺之外,还多了些欣慰。
……
夜,清凉如水。
在这个没有电灯、没有电视、没有电脑网络的世界,蓟子阳无事可做,只能按照前世在地球的习惯,通过不停地默诵太玄经文来打发时间。良久良久,蓟子阳才睁开眼睛,感觉手臂的伤势好转了许多。
琢磨着脑海中的那本经书,蓟子阳百思不得其解,这本书在地球没有丁点作用,怎么一到多罗大陆,就变得神奇起来?
这念头刚刚冒出,蓟子阳的脑海中就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笨蛋!以前没有能量支撑,当然起不了作用。”
“谁?”
蓟子阳吃了一惊,急忙转眼环视,却见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难道刚才是幻觉不成?
“幻你个头!”
那个清脆的声音又道。
蓟子阳越发的惊诧莫名,这次他发现那声音分明就是从自己脑海中冒出来的,到底是谁在里面说话?
还不等蓟子阳弄明白,他脑海中的那本《太玄经》就自己哗啦啦地翻动起来。红光不断闪烁而出,眨眼间经书竟变成了一个穿着红衣的小人儿,虽然整个人还没有蓟子阳的两根指头粗,不过看那小人儿的年龄,应该是有十六、七岁了,五官精致俏丽得如同画中仙女,黑溜溜的眼珠子慧黠的眨呀眨的,极为可爱。
“怎么,这样就不认识了?”少女笑嘻嘻的声音传来。
“你……你是谁?”
蓟子阳愕然道。
便是他心性再怎么坚定,看到自己脑海中的经书突然变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也忍不住颇感震惊。
“你好傻哦。”
少女捂着小嘴吃吃地笑了起来,“好啦,不逗你了,我其实就是附生在《太玄经》中的灵魂。要不是刚才在那个神师公会吸收了那么多的能量,我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恢复到这种状态呢,谢谢你了,小屁孩。”
最近的变故让蓟子阳并不觉得这小人儿的话是天方夜谭,连他自己都能死而复生,太玄经中住着一个灵魂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但是,她后面那个称呼却让他难以接受,皱眉道:“你叫我什么,小屁孩?”
少女奇怪的道:“你不是小屁孩是什么,你们慕家祖宗的祖宗……就那个叫慕敬之的小家伙,都得叫我声前辈呢。”
“慕敬之?”
听到这个名字,蓟子阳嗔目结舌。
慕敬之,便是那位据说靠日夜背诵《太玄经》而修炼出绝世武力的慕家先祖,可现在这个小人儿是怎么称呼他的?小家伙?尽管有些难以接受,可蓟子阳本能地觉得这个小人儿没有说谎。
蓟子阳暗暗计算了下,先祖慕敬之是唐朝贞观时人,距他前世有一千四百年,这么说,这个寄生在《太玄经》中的小人儿最少也有一千四百岁了!
“对呀。”
提起慕敬之,那小人儿的两只眼睛就立了起来,气呼呼的道,“你不知道吧,慕敬之那个小混蛋真是太顽固了,现在一想起来我就恨不得把他揍扁了,居然害得我一千多年都没办法人说话……”
小人儿唧唧喳喳,滔滔不绝,颠来倒去地把慕敬之骂了无数遍。蓟子阳不断替先祖默哀的同时,连蒙带猜,基本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这小人儿名叫琴竹,据她自己说是东晋时人,自小跟随武艺高强的师傅在道观中修炼,后来仇敌寻来,师傅不敌,怕她被害,临死前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把她的灵魂弄进了那本《太玄经》中。
许多年后,慕家先祖慕敬之无意中从那间破败不堪的道观中找到《太玄经》,让琴竹雀跃的是,慕敬之居然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于是在琴竹的教导下,慕敬之成为当时名震天下的武者,而慕敬之也时不时地送些能量、也就是内力给琴竹滋补,可后来不知因为什么,琴竹和慕敬之似乎发生了点矛盾,所以琴竹才不停骂他小混蛋。
慕敬之估计是希望后代中也有人能与琴竹沟通,所以留下了子子孙孙必须背诵《太玄经》的遗训。可接连几代都没有出现那样的人物,而随着时间的消逝,琴竹的灵魂不断被削弱,到前世的慕唐时,琴竹终于等到了一个与慕敬之相似的人物,可她已经没有能力与慕唐沟通了,只能慢慢地将自己烙印在慕唐的灵魂中,以期未来某日慕唐强大起来时,能最快地汲取些内力。
可她没还没等到那天,慕唐就遭鲨吻。在慕唐死前,琴竹只能奋起余力抽出他的灵魂,毕竟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否则的话,她就只能永远沉没海底直到魂飞魄散,而《太玄经》与她的灵魂经过一千六百余年的融合,早就成为一体,自然也跟着离开了鲨嘴,与慕唐灵魂缠在一起。
蓟子阳忍不住打断琴竹对慕敬之的咒骂,急切的问道:“那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到这来的吗?”
“怎么到这来的?这个……”
琴竹皱皱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泄气的道,“抽出你的灵魂后没多久,我就昏过去了,直到今天上午才醒过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嗯,这个问题估计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蓟子阳苦笑道:“这么说,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
“回去干什么?”
琴竹小嘴一撇,眉开眼笑的叫道,“小屁孩,你知道吗,我简直爱死这个地方,这里到处都充斥着那种叫‘神力’的能量,修炼环境比地球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我敢肯定,在这里你用不了多少年就能达到那个小混蛋的境界。”
见蓟子阳面无表情,琴竹眼珠一转,拍拍那有着两个凸点的小胸脯,笑嘻嘻的道:“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今后就没人能够欺负你,上午要不是我吃了太多的神力还没消化,早就出手帮你把那几个小混球解决了。”
顿了顿,琴竹又道:“你吓唬他们的方法虽然不怎么样,不过我很欣赏你,你的心性比慕敬之那个小混蛋强多了,你将来的成就绝对能够远远超过他。嗯,现在我帮你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
紧接着,蓟子阳感觉有股温暖的力量突兀地从脑中流泻而出,快速地往手臂处蔓延了过去。蓟子阳连忙解开布条,发现那两道深可见骨的创口诡异地蠕动起来,麻麻痒痒的,很是舒服。
十数秒后,创口虽还没愈合,可那如婴儿嘴唇般狰狞张开的伤口却已缩小了许多。
见蓟子阳目瞪口呆的样子,琴竹小小的得意了一下:“最多五天,我就能让你的伤口完全愈合,甚至连疤痕都不会留下。小屁孩,怎么样,见识过我的手段了吧,是不是已经决定从今往后开始跟我修炼?你可要好好考虑哦,这个多罗大陆可不是地球能比的,在这里,只有强大的力量才能保障自己的安全。”
蓟子阳醒过神来,无奈的道:“你这么希望我跟你修炼,应该是想让我给你不断地提供能量吧。”
“你怎么知道?”琴竹惊讶地张开了小嘴。
“你的想法直接就写在脸上了。”蓟子阳哼道。
“真的,真的?”
琴竹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小脸,似乎真想从上面找出几个字来。蓟子阳不觉失笑,这琴竹一点也不像是千年老巫婆,倒跟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差不多。
琴竹顿时一副想要跟蓟子阳掐架的模样,气咻咻地尖叫道:“小屁孩,你居然敢说我是千年老巫婆?”
蓟子阳早猜到自己的想法瞒不过琴竹,因为他现在说话不需用口,只要在脑子里想一下,琴竹就能知道。当下蓟子阳撇撇嘴,道:“你可以叫我小屁孩,我怎么就不能叫你千年老巫婆?”
“你、你……”
琴竹气得咬牙切齿,哼哼唧唧地不知嘀咕了些什么,最终还是垂头丧气地妥协道,“好吧,我不叫你小屁孩,你也不许叫我千年老巫婆。嗯,我直接叫你现在的名字,不过你得叫我姐姐。”
蓟子阳心中一阵恶寒,不置可否地哼了哼,道:“我今天在神师公会测试时,灵窍活性只有零,你说我该怎么修炼?”
提到修炼,琴竹顾不得跟蓟子阳生气,眉飞色舞的道:“这有什么好担心。在吸收神力的时候,我悄悄观察了一下,按照神师公会的标准,你的灵窍活性绝对超过八十,完全具备利用这个世界的神力进行修炼的基础。至于那个老家伙会说你的活性为零,那是因为我在里面做了点手脚。另外,修炼神力的功法,你就更不用操心了,不是有我的《九九太玄经》在嘛。”
虽表现得信心爆棚,可琴竹却不免有些心虚,她并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蓟子阳,那便是肖恩出手探查时,她并没有做手脚,按照多罗大陆的标准,蓟子阳灵窍的活性的确为零。这话琴竹不敢说出来,怕打击到蓟子阳修炼的热情,于是不停安慰自己说那叫做善意的谎言。当然,琴竹相信有《九九太玄经》在,零活性也不是问题。
“九九太玄经?”
蓟子阳没有继续纠缠灵窍活性的问题,倒是有些讶异于琴竹对《太玄经》的称呼。
琴竹笑眯眯的道:“其实就是《太玄经》啦,至于为什么前面有‘九九’这两字,等你修炼到一定境界就知道了。”
蓟子阳也不再追问,只是道:“这多罗大陆的修炼体系与我们的截然不同,《太玄经》能适用么?”
“当然!”
琴竹小脑袋一扬,“不管什么功法,只要是借助外力修炼自身,都能够殊途同归。九九太玄经是借助天地灵气来修炼,这里的功法则是借助那种所谓的‘神力’来修炼,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
蓟子阳点了点头,琴竹又道:“你要做的就是尽快和你妈搬到琅琊城去,用介绍信进入琅琊学院。那里应该有图书馆或者藏书室之类的地方,尽可能把神力修炼体系弄清,然后我们再正式开始修炼。不过,现在你得搞到去琅琊城的路费、生活费,还有进入琅琊学院就读的学杂费。”
蓟子阳郁闷:“现在连温饱都解决不了,哪来的钱?”
“这倒是个麻烦事,我们一起好好想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