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还在身边的话，至少可以给自己一些意见吧。
楚依完全想不明白，这一系列的事件，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寒雪为什么也会提起玉龙水晶，难道她也想要长生不老。
“你到底是谁。”冷不防身后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楚依在今晚的黑暗中又一次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啊！”还没有转头就下意识的向后退去，脚步差点绊倒前面的阶梯，摇晃了一会儿身子才站稳，这一次没有人扶住她，在恢复冷静之后很快便意识到身后的人。
“怎么了？”楚依强迫自己冷静又淡定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一般。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花弄影是比她更加冷淡的模样，视线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想你刚才应该听的很清楚了，我只不过是代替她唱曲子的人而已。”楚依也不知道寒雪究竟是怎么和他说的，说了多少，只能选择稍微保守的说法。
“不可能，她大半夜的来这里找你，难道就是为了花满楼的事。”花弄影不是个好打发的角色，楚依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缠绕起来得不到满意的答案，是不吭罢休的。
“……嗯，”楚依抿抿唇，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夜色浓重，不管是街道上还是楼梯边都没有一个人，她紧张的没办法思考，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加不知道应该编造什么样的谎话，只是好像不管什么样的谎言都连自己也无法说服，更不要说是花弄影了，“你应该回去问楚儿姑娘，而不是我。”
“为什么我觉得我不是第一次见你。”花弄影深沉的声音里一丝疑问都没有，说出口的是肯定句。
“或许只是我的声音和楚儿姑娘有些相似而已，”楚依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才找到说话的力气，“况且，你真的爱她，是不会分不清楚她和另外相似的人的。”
她说的是实话，就连意修竹都没有认错人，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怀疑。
这可以理解成为他根本不爱自己么。
“我已经分不清楚了……”花弄影苦涩的口吻低低的吐出一句楚依没能听清楚的话语，紧接着抬起灼灼目光的视线，“你怎么知道我爱她？”这个女子，除了意外的给他熟悉感之外，更加诡异的是，明明该是个陌生人的她却显得对一切都了若指掌一般的清楚，根本不像个第一次见面的人。
“……很明显不是么。”楚依苦笑一声，不明白他缠绕不清的意思，现在再说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管他爱的人是谁，现在都没办法改变什么了，如果她还是楚儿，如果她的脸……楚依下意识的伸手摸上在夜晚显得冰凉的脸颊，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就连肌肤接触的感觉都和之前不同了起来。
她已经失去了全部，不能再接着做错，不然她回不去现代，也没办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楚依以为她现在可以抓住的，只有意修竹。
“你到底是谁。”花弄影重复着同样的话语，还是紧紧盯着她，眼神中有着不解的困惑。
“我说过了，我只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楚依摇摇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觉得有点困了。
“我不爱她，”说不上来为什么的，楚依竟然听到他开口解释，本来打算离开的脚步瞬间站定，再也无法移动。
他……真的开了口。
“她不是。”花弄影烦躁的皱了皱眉，眼神中流量出的阴鸷不是伪装的，他是在迷惑，至于让他迷惘的事实，楚依觉得自己已经知晓了一部分。
“你想多了，”下意识的开口，楚依咽了一口口水，艰难的吐出这么几个字，在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之前，她没办法冒险在他面前说出真相。
在过去被误会的时候，楚依总是竭力的解释着，总觉得只要说清楚明白他就可以理解，就可以替她考虑，可是结果却还是不如人意。
花弄影不是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所以就算是过去的她，他都不能坦诚相对，更何况是现在这个陌生人的身份，楚依不愿意再被他更多的误会。
“她或许只是……”“她什么都不是！”花弄影火大的抓了抓头发，那个女人深更半夜的瞒着自己来这里做什么，眼前的女子又是什么身份，“她来找你做什么？！”
寒雪前脚刚走这男人就来了，明显是跟踪的，楚依皱皱眉，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给，她现在该说些什么，总不能把事实陈述出来吧，“嗯……她有事找我。”
到最后，楚依还是似有若无的企图一笔带过。
只是花弄影哪里是轻易糊弄的角色，浓眉一紧，质问紧接着就来了，“什么事？”
“你看起来很有兴趣，”楚依挑了挑眉，想要岔开话题，想不到却在第一时间就被花弄影看穿了端倪，“别企图操控我，我只是想知道她有什么目的。”
“她……目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瞬间楚依的唇瓣不听话的说出了刚在脑子中出现的词句，“楚儿姑娘邀请我回王府。”
“什么？”果不其然，花弄影一听到她口中的话，眉毛皱的更加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女人竟敢自作主张，王府可是他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嗯……”楚依这下子也收不回出了口的话语，只能干巴巴的组织着措词，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一紧张，就把寒雪先前威胁自己的好处拿出来说了，真是……越来越混乱，她陪着笑脸，“楚儿姑娘说，您喜欢听曲子，而她目前的状况没办法再继续唱……而且……”
她停顿了下来，显然不知道该怎么编造下去。
被花弄影灼灼的眼神在黑夜中紧紧盯着，楚依显然很久没遇到过这样的状况，一下子紧张的结巴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她让你去王府唱曲子？”没想到花弄影并没有发火，只是眉毛拧的更紧，眼神中闪现着怪异的色彩，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嗯，因为花满楼即将要变成酒楼。”想起寒雪也是赞成这个想法的，楚依稍微坦然了些，这大概就是花满楼的未来了，谁都无法改变。
“那你答应了么？”花弄影意外的没有发怒，只是唇角上扬着笑了笑，像是早就猜测到了什么似的。
“……你希望我答应么？”楚依又一次下意识的回答出心里的话，竟然询问起他的想法，她皱皱眉没敢等待太久便决定放弃，他怎么可能会回答这种无聊的疑问，正在楚依尴尬的摆摆手打算放弃的时候，花弄影却冷冷的开了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声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
楚依原本以为他会冷嘲热讽一番，甚至更严重的是将她揍一顿或者骂一顿，他却什么都没做，这才是最让她觉得恐惧的。
“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按时来花满楼。”花弄影没有等到楚依给出反应，便冷淡的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身影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一整片的黑暗中。
楚依呆呆的站在原地，过了好久好久，才找到移动的能力。
一晚未眠，楚依睁大了眼睛等待着时间的流动，像是在期待些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疲惫又劳累的感觉一直缠绕着她，连脑海都无法清晰，揉了揉太阳穴，楚依起床洗漱，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暖暖的一层围绕在周围，让她稍微敛起了睡意。
打了个哈欠之后便推开门走下楼去，刚一抬眼便看见站在面前的身影，是意修竹。
楚依愣了愣，主动开口，“早。”
“嗯，昨晚睡得好么？”意修竹仿佛明知故问，伸出手细细的摸上她明显又严重的黑眼圈，语气中有一些心疼。
“……嗯。”楚依稍微的侧开身子，几乎是下意识的躲避，像是完全忘记了 昨晚上信誓旦旦所许下的承诺。
意修竹举起来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半是尴尬半是窘迫的停着，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楚依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抱，抱歉。”
“看起来你已经想清楚了，”意修竹苦涩的笑了笑，果然经过一晚上的时间，等头脑清醒了之后，结果不需要提醒都会改变。
有那么一瞬间，他后悔起自己的君子风度，和上一次离开京城回去西域时候的心情一样。
懊悔以及遗憾满满的堆积在内心。
仿佛再多一些就要溢出来了。
他需要出口。
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口在哪里，所有的情绪依旧满满的快要溢出来，意修竹第一次觉得这么难受。
仿佛呼吸不过来。
那个时候的他就问自己，有没有后悔，如果没有大度的将寒雪送给花弄影，如果至少也争取了一番，如果他坦白的说出心情，事情是不是就会有转机。
当时的他安慰自己，寒雪会留下纯粹只是因为没办法没有选择而已，那么这一次呢，这一次，是他硬生生的将机会从手中放走。
就在昨晚，唯一的机会，被放弃。
意修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下意识的就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