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非一行四人来到了栖凤楼,东方汐浪和北堂静此刻正在洗漱,只有展逸不见踪影,“二位仁兄,这几天宫里的事情太多,也没有照顾好各位,还请两位多多包涵,小弟在这里给两位赔不是了!”云非抱拳揖手道。
“哪里的话,倒是我们讨扰了,今天贤弟是有空闲了吗?”东方汐浪还礼,面色和蔼的道。
“总算能偷得浮生半日闲,今天好好陪下你们,对了,展庄主怎么不见人?”云非四处看了下,仍是不见他的踪影。
“谁知道他去了哪里,哼哼,整天神出鬼没的!”北堂静没好气的道,怎么一来就找那个死人脸,他们俩难道不是他的客人。
“北堂王爷似乎对本庄主很是不满啊?”说话间从溪亭斋里跳出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展逸,言语间很是不满。
“哪敢啊,你可是云非的贵客,把我们都比下去了呢。”北堂静不屑的道。
云非见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心里很是想笑,不知道他俩以前是不是冤家,怎么一见面就掐,不过再怎么想笑此刻还是灭火的重要,“二位何必呢,都是朋友何不坐下来好好说说话,别一见面就像仇人似的行不行,不知道的人还当你们是小气呢。”
“谁和他是朋友!”展逸和北堂静异口同声的道,说完之后还都不屑的把头给转了过去。
云非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了,我们先用早膳吧,吃过之后一起去游湖如何?”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北堂静变脸像变天一样快,头转向云非的时候已经是满面笑容,而且那笑容中充满了宠爱。
归隐桥眉头皱的死紧,刚北堂静的表情他不是没看见,难道说这个王爷有什么不良癖好,看上他家无忧了不成,这可是祸不是福啊。
三个人同时点头,云非松了一口气,吩咐听雪去布置早膳,几个人都进了溪亭斋,分宾主落座之后便聊着些江湖趣事,不过一会功夫,听雪带着下人便将饭菜准备好端了上来,云非启开一坛梅花酒,挨个斟满,嘴里还在说道:“这梅花酒醒脑提神,是早上喝的佳品,几位一起尝尝吧,这可是我落雪宫的特产,别无分号哦。”
三个人端起酒杯先闻了闻,果然芳香扑鼻,先浅酌了一口,入口不似其它酒一样辛辣,反倒有股子甜味,回甘无穷,东方汐浪喝着酒却是满眼的悲伤,他想起了过逝的亲人,曾几何时母亲酿的一叶梅也和这个味道差不多,只是不若这酒一样好喝,入口总是有些苦味的,“贤弟,这酒是何人酿的?”
云非时刻注意着他的表情,见他满目凄凉,心中也不由一沉,他还记得这酒,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他就是当年那个本来已经死去的人会是什么样,呵呵,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已经十多年了,这缺失的十几年要如何找回来?“这酒是我家听雨所酿,如果东方兄喜欢,待你走时我多给你带上几坛,你尽可回府慢慢细品。”
北堂静看不懂东方汐浪了,他们两个人是最好的朋友,不过他的家事却很少向自己提起,每次问起他的家事,他也总是一笑置之,不搭话,他只知道他有一个妹妹,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个已逝的弟弟,目光来回梭巡在云非和东方汐浪身上,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那就多谢贤弟了,还麻烦听雨姑娘了,我倒是真的想多尝尝这酒的味道,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道贤弟能理解为兄吗?”东方汐浪眼睛直直的看着云非,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回一些关于自己的记忆。
“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云非看着他神色哀伤,心下有些不忍,其实他今天是有意将这梅花酒端上来的,也是想看看他是否还记得当年的事情,此时看到他伤心却又有些后悔了。
几个人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喝着梅花酒,席间多少有些沉闷,本来打圆场的东方汐浪此刻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而北堂静和展逸本就有过节,说话的时候少,所以这顿饭吃得着实有些难以下咽。
云非看看几个人的表情各异,谁也不开口,心下有些不舒服,这早膳可是最重要的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吃东西他会郁闷死的,“对了,展庄主,你觉得这酒如何啊?”
展逸挑了挑眉头,脸上难得的有一丝赞赏,“尽管你这个人不怎么样,不过我不得不说,这酒却是极品!比起月裳国的葡萄酒还胜一筹。”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我家公子怎么得罪你了?”听雨表情十分愤怒的看着展逸,谁说她家公子就是不行,还敢说他家公子人不怎么样,哼,他才是别有用心呢。
展逸抬首看了看气得一脸通红的听雨,脸上并无不悦的表情,女人嘛,何必和她们一般见识,“我没说你家公子得罪我!”他面无表情的道。
听雨还想说什么让云非拦了下来,展逸这人的耐心有限,真的再说些什么让他不爽的话怕是要发飙了,“听雨,你先下去帮左大哥处理下张叔的事情,这里有听雪在就行了。”
听雨眼睛通红的看着云非,公子嫌弃她了,他为了一个外人都赶她走了,看了看桌边的人委屈的一跺脚转身离开了。
“我这个妹妹什么事情都护着我,还请展庄主不要介意,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云非看了看听雨离开的方向深吸了口气,一会还要哄这小妮子去了,看她气得不轻,这孩子,什么时候都好脾气,就是碰见他的事情会犯急。
“不碍事,女人嘛!”展逸看得出云非是护着听雨,他和自己相差的太多,对于自己来讲,只有可以利用的人,没有什么情啊爱啊的。
云非眉眼间有抹不易察觉的无奈,这男人,把女人看得太无足轻重了,殊不知一个女人如果发起疯来可是会要人命的,“来来来,我们喝酒,北堂王爷,你今天可是话少得很啊,不是有什么心事吧?”
北堂静心里这个气啊,现在想起自己来了,刚才干什么去了?这饭都吃了一大半了才想起问自己一句,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啊,“我能有什么心事,我可不像某人整天在女人堆里打转,满脑子就你的那些小家碧玉。”
云非直翻白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这人可真是难捉摸,只要有人接近自己,不管是男是女他都像是吃了炸药一样,随时爆炸,“北堂王爷这是哪里话,我们家女人是不少,可是全都是我云非的红颜知己,哪个不高兴了我不是都要去哄?”
北堂静心里这个窝火,怎么就不见你来哄哄我呢?“你倒是很懂得怜香惜玉吗?要不要我哪天送你几个美人,侍候在你身边啊?”
云非心里一阵嘀咕,这什么人啊,现在倒想起送他女人来了,女人也是随便可以送的吗?女人也是人啊,他还真不当女人是人啊,“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可怕无福消受,美人还是王爷自己留着吧,不过一会游湖我倒是叫了几个美人,一会北堂王爷尽可享受。”
“不必,你自己留着吧。”北堂静没好气的道。
一顿饭就这样在浓浓的火药味下吃完了,撤下了酒菜之后几个人在凌霄寒的安排下便去游湖了,游湖自是少不了女人,于是肖紫依、柳若香和叶唯都一起跟了来,归隐桥不放心云非和这三个人一起,也跟了来,宫里的事情就全交给了左子风,梅翎凡本也想去保护云非,可是宫里一堆的事情忙不开,只能作罢,想想光天化日的,也不会出什么问题,还有归隐桥等人陪着,就此留在了宫里。
路上倒也无话,到了枫叶湖的时候已经时近午时,几个人当然是租了一个大花船,又在醉香坊叫了几个姑娘来弹琴唱曲,风月之事自是少不了歌舞的。
听雪一直跟在云非身边,随时防着那些醉香坊的姑娘占她家公子的便宜,这世上大多数的女人见到她家公子就想扒上来,害得她都不敢离开公子半步了。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几个人上了花船,从宫中带来的酒菜也一一摆上了桌子,八个人一一落座,醉香坊的姑娘都各自找自己的主,除了云非身边每个男人身边一个女人,听雪眼睛瞪得像要吃人一般看着这些女人,大有你敢走过来我就把你给吃了的神情让所有女人都望而却步,肖紫依等三位女侠看着那些花娘也是很不舒服,拿出了准备好的棋盘笔墨笑道:“几位姑娘,麻烦你们去弹个琴唱个小曲,我们这里下下棋作作诗,大家出来玩总不能这么干坐着不是?”
几个本来还缠在男人身上的姑娘看了看肖紫依凌厉的眼神,心里有些惧怕,一一起身按着吩咐去弹琴的弹琴,唱曲的唱曲,花舫总算清静了不少。
“听说北堂王爷的棋下得很好,我今天就来领教领教。”柳若香柔媚的声音响起,言罢,听雪已经铺好了棋盘,柳若香款款落座,北堂静一抱腕,“柳姑娘过奖了,在下也只是小通棋路而已。”他这番话听得云非直想笑,难得听见北堂静谦虚一回,不容易啊,每次和他下棋的时候总是来一句把他杀得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