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学的时候,每天都得摔个两三跤,跟爷爷抱怨的时候,爷爷就一本正经的跟李子说,只有摔跤摔跤摔多了才能学会。李子对爷爷的话深信不疑,每天总想着摔跤,可是一个礼拜过去了,一条腿上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是没学会。林西骂李子笨,奶奶骂爷爷,说是他不好好教李子。
慢慢的就可以整圈整圈的骑了。因为性子比较野,胆子也比较大。所以李子比关婷学得要快。李子都学上杠的时候,关婷才勉强骑了整圈。而且关婷特别逗,车子一有要倒的趋势,她就拼命的喊李子,每次群李子骑着车试图拉她的时候,总是被她给带着一块摔。关婷很鬼,她看见李子快要倒的时候,总是离李子远远的,怕李子误伤她。所以尽管李子骑得很不错,可是腿上的伤却比关婷要多得多。
暑假过去一个月的时候,李子已经可以坐在座子上骑了,因为个子不高,坐在垫子上就很难够到脚蹬,总得斜下去半个身子才勉强够得着。奶奶想起来就会不停的笑李子说一个屁大点的孩子骑在一个那么大的自行车上还是男士自行车,活脱脱像一个马戏团里得猴子。
关婷也学的差不多,两个人没事就骑着车满世界的溜达,在同龄人面前显摆显摆。高兴了,也会去河边的大坝上看沙场的人打沙。河里陆陆续续会经过很多船只,一般都住着人家,如果在早上的话,你会看见主妇们屋里屋外的忙活,小孩子们在船头自己玩的场景。
李子曾经就很羡慕这样的生活,每天在河上飘着,一切活动都在船上。但是李子晕船,所以这只能是个梦想。
李子和关婷还会到河边去捡砂浆,砂浆有各种各样的形状,有的像观音菩萨,还有的像寿桃、乌龟等等。一般都很小。据说砂浆是可以养大的,李子见过最大的砂浆是在一个同学家里见的,有假山、有乌龟,假山到李子膝盖,乌龟有小缸口那么大。同学爸爸把砂浆分别放在几个缸里,用水泥把砂浆固定在缸里,放上水,说是这样可以养大。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砂浆似乎没什么变化。
当然了,夏天可以玩的东西有很多。可以看男孩子们下黄鳝,也可以自己来钓龙虾。
隔壁家的男孩子总是在黄昏的时候挑着一大筐黄鳝笼子,满沟满湖的下,第二天一大早天不亮就去收,即时送到早市,可以卖个好价钱。
但是经常下黄鳝的人身体都不好,算命的人说是如果逮黄鳝太多的话,赚的钱也只能用来看病。所以,下黄鳝的人也越来越少。
女孩子们掉龙虾主要是在河边捡个螺丝,把螺丝肉给弄出来挂在一个勾上,等着龙虾吃。男孩子可野蛮多了,他们是捉青蛙,然后把整张皮剥了,几个人分点青蛙肉,用青蛙肉掉龙虾。一点青蛙肉都能钓上来好多龙虾,不像女孩子一个螺丝肉只能钓上来一只,有时候龙虾把肉给吃了还不上钩。
七八月份涨水的时候,鱼也就多了起来。邻居家眉毛长长的老爷爷总是背着他的鱼篓和撒网早上很早的出去。吃过早饭回来就能撒慢慢一箩筐的鱼,然后邻里之间分点买点的。
撒鱼是会上瘾的,一般逮到了鱼好几天都想在再去逮。所以,每天总能看见长须眉爷爷微弯着身子背回来一篓一篓的鱼,喜得家里的老太天嘴都合不拢。
夏天是个游泳的好季节,稍微水性好一点的都愿意往水里扎。李子天生爱热闹,总是跟着一大群男孩子跑到河边玩。林西也喜欢去玩水,但是他禁止李子下水,只准她把脚搭在水里。李子不听,他就跟奶奶告状。
奶奶吓唬李子说,水里有很多年的水怪,都是娶不着媳妇儿人淹死在里面的,他们总是总是会在人不注意的时候把你拽下水溺死你。如果拉下水的是个女孩他们就留着当媳妇儿,如果是男孩,每死一个人,就会有一个水鬼投胎。奶奶还告诉李子,她的一个死了很久的一个亲戚曾经就碰到过水鬼,那个亲戚在河边洗脚的时候,水底下有东西拽着他的脚不松,把他往下拖,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挣脱出来。脚拿上来的时候,整个脚都是淤青。虽然我对奶奶的话半信半疑,但是李子却不再嚷嚷着要下水了。
晚上很多人会聚在一块乘凉,然后说着各自擅长的鬼故事。诸如刺猬变成美女和人结婚、吃人的妖怪化作人形去骗吃小孩、鬼附身等等之类的故事李子倒是听得不少。这些故事大概流传了很久,被很多人津津乐道了很久。不过倒是这些孩子每听一个故事就会吓得往大人怀里钻。
大人们在一块谈话的焦点是离不开孩子的,李子每次吓得钻进奶奶怀里的时候,她们都会摸摸李子的脑袋,唉声叹气的说:“这孩子也真够苦的!”然后奶奶也跟着叹起起来:“我和他爷爷要是不在了,也不知道她能靠谁?!”李子总是装作听不懂,她没想过爷爷奶奶会丢下她一二人,怎么着,也得她长大后,而她长大,还需要很久很久。
林西不怎么出来乘凉,总是陪爷爷在奶奶院子里呆着,陪爷爷说说话。看的出来,爷爷已经把林西当作自己的亲孙子了,奶奶也越来越喜欢他。他在家里的地位逐渐向李子靠近,似乎还有那么点赶超李子的趋势。
李子不乘凉的时候,会去找关婷,跟他们姊妹几个一起玩。李子在这一块,能玩的也就这么几个人。每次李子去,关婷总会把她舍不得喝的水果精冲给李子喝,李子也不客气,然后她们俩跑到关婷家的屋顶看星星。
俩人话都不怎么多,所以都是昂着头看天上的星星,直到头空的疼,脖子伸得僵硬。关婷有时候会跟李子讲她小时候的事,虽然住的不远,但是李子在家呆到四岁,五岁被接到奶奶的老房子,六岁爸爸才接她回家上小学。
奶奶的老房子在北边,靠着水。老房子即使依水而建,屋子前后环水,左右是路。门前是鱼塘,水里种着荷花,水下养着鱼,鱼塘里还有一只小船。小的时候,总是看见爷爷划着船去鱼塘中央喂鱼。荷花盛开的时候,总能问道淡淡的香气,花谢结莲蓬的时候,爷爷会采回来给奶奶烧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