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厢情愿
“孙兄，是你的，赶都赶不走；不是你的，拴个狼狗也守不住！”秦奋又象是安慰孙杰，亲热的说，“不是有句话，叫好聚好散吗？不是有句话叫‘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吗？不是还有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吗？善解人意的淑女多的很，别再迷恋她了，他不值得你耗太多人生美好时间！跳出原来的想法和框框，换个思路，换个活法，找个适合自己，情投意合的，好好的过自己日子！不是我说得简单，是现实你没法改变！”
“秦兄，我原以为你仅是个武夫，而且口才也那么好！你说得很在理，我会记住的！我和秀兰的缘分早就尽了，以后不会再去找她了！”孙杰说。
“孙兄，你知道我？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啊！”秦奋很是诧异的问。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很早就听说过你，在部队时我们排长王进武也是我们楚城人，有次他教我们擒拿，我试着和他比划一下，都没看到他出手，我就被撩到了，我说‘排长，你出手真快！’排长说，真正出手快的，是秦奋！我在秦奋面前，就象你在我面前一样！所以秦奋这名字我可熟记于心！没想到却为了女人的事和你见面，真是汗颜！”
“孙兄，你与秀兰没了缘份和我却有缘份！以后我们就交个朋友吧！往后多多联系，武术拳道上咱们相互切磋，以后我要有事先来找你！”秦奋有点兴奋，搞定件看似很难的事，有时是确实需要点运气，“孙兄，你可以选择放弃，但不能放弃选择！人生路还很长，以后机会还有！”
秦奋和孙杰二人喜笑颜开地走出会议时室，那份亲热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呢！秀兰此刻心里很是纠结，她不知道二个男人在谈什么，她更担心的是，秦奋这次如果和孙杰没谈好，以后自己的处境会不会变得比现在更难。让秀兰没想到的是，孙杰走到秀兰面前，红着脸说：“何秀兰，前段的事我做得不对，请你谅解，以后不会了！”
“孙杰，也是我不好，我做得不对！”孙杰这么大度的话，让秀兰很感意外，一时心突突跳得厉害，语言堵塞得严重，不知说什么好。
在送秦奋回知青组的路上，秀兰心血来潮也要跟车回家。不善言谈的李师傅问秦奋：“我从没见赵书记对一个人这么好过，你俩啥关系？”
“赵书记是我同学的爸！”秦奋坐在副驾座上，迷迷糊糊要入睡。
李师傅从倒车镜里看看坐在后排的秀兰，他不怎么相信，秀兰也不怎么相信，仅仅是同学的爸，会对儿子的同学这么好？
“你和孙杰说了啥，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弯转变得那么快？”半天没说一句话的秀兰也问秦奋。
“我和孙杰说，做人不许这个样子！”秦奋神情谦虚而又很诚恳。
秀兰看看专注开车的李师傅，她不怎么相信，李师傅也不怎么相信，就凭那么淡淡一句话能让孙杰变成另外一个人！
到了大队部，秀兰下了车，何书记听说是区公所的车，坚持要留李师傅吃过晚饭再走，李师傅一再拒绝并坚持要送秦奋到知青组，秦奋坚持不要，李师傅急得脸都要变色：“秦奋，我和孙杰的处境一样，都是退伍回到农村的，是赵书记把我安排开车的，对我来说，赵书记他人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赵书记的话，就是圣旨！你别为难我这个临时工！”
没办法，秦奋只好同意李师傅把自己送到知青组。
进了知青组，秦奋从门缝伸出手反锁了门，倒在床上合衣蒙头就睡。
秀兰进了大队部办公室何书记的办公桌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来，季大队长忙着给秀兰倒水，何会计忙着给秀兰打洗脸水，大家忙得象伺候公主式的。是啊，大队部的这几个人，哪个没从秀兰那买过肥皂、碱粉、糖和煤油等紧俏商品，季大队前二天不是还托秀兰帮他买张自行车吗？秀兰喜欢被人伺候，被人称赞，被人羡慕，那种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满足感成就感，那能让她心悅神怡，三顿饭不吃，都觉得饱饱的！
“我们的秀兰，真有面子，区公所的专车送回家！”季大队奉承说。
“是啊，区公所的小车子，不是一般人能坐的！”何会计也附和着。
“那没什么！”秀兰没有为恭维话而感动，她心里有种酸涩的味。
“爸，我先回家，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晚上回家吃饭！”秀兰说着出大队部回家了，她步履有点艰难，心情有点沉重，有点颤抖的心不知道要怎样想这些事，大脑一片空白。女人是感性的生物，总是很容易动感情。秀兰这些年为子满足女人生理的需要，为了金钱，为了地位，爱上了几个男人，有的是付出真爱的！但总是在选择中放弃，放弃后再选择。爱情对秀兰已经没有幸福光彩，也已经没有足够的吸引力，有的只是婚姻的张力，能把自己名声和财富扩大到极致的张力！如果自己的过去还是一张洁白无瑕的白纸，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曾经，那该有多好！秀兰生平第一次对自己过去的不当行为有了悔意，当初实在太年轻，想法难免简单了些，她根本意识不到时间的力量竟是这么的强大，时间不仅把自己变老，而且可以把自己的激情磨尽，时间同样也可以把隐藏的所有人生污垢暴露无遗。哎，人生没有回头路，女人哪有后悔药！
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凭着较好的自身条件，再加上爸施加点影响，秦奋或许能屈从，能依偎在自己石榴裙下！如果那样，自己还不真正要被别人羡慕死，凭着秦奋和赵书记的关系，凭着自己的学历才识，自己在全区乃至全县供销系统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
但偏偏自己不当行为的后事是秦奋处理的，自己和孙杰的一切的一切，那些见不得人的丑陋，秦奋应该是知道的，这事还有可能吗？如果不可能，那么一个优秀的男人，那么一个男人味十足的男人，那么一个智慧聪明的男人，从眼前滑门而过，可望而不可及，那不是自己一生的遗憾么？不管可能或不可能，总要一试才能知道！
欲望，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特别是秀兰的欲望，更让人可怕！
“爸，我想和秦奋交个朋友，以结婚为前提的朋友。你出面帮我牵个线，做做工作。”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没必要遮遮掩掩，秀兰开门见山。
“为什么？你想和那穷小子结婚！”何书记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解的问，“你这不是刚请走孙杰，又请来叫秦奋的孙杰吗？”
“秦奋不是你们想象的哪样，今天我是撘他的便车回来的，他那个人深不可测，能量不知有多大，他和区委赵书记的亲密劲，比我哥秀田和你在一块还要热乎！他找孙杰二个人谈话前后不到五分钟，出门了好得象亲兄弟似的，孙杰还主动向我承认了错误，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骚扰我了！”秀兰眼里满是钦佩的神色，瞬间又显得有点无奈：“赵书记人家是多大的官，认得我是谁！你也不想一想，他怎么会派车送我回家？”
“这事？没听说他和赵书记有关系。”何书记脸上的惊诧能掉下来。
“秦奋，不是个张扬的人。在车上我也问了，他说赵书记是他同学的爸，我看他们的关系远不止这些！”秀兰语气十分坚定，“和他交朋友我已经决定了！我们年轻人的想法和需求，有些爸是不理解的，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不论现在或将来，一生一世我都需要秦奋这样的男人！”
“秀兰，你要清醒点，我觉得你俩不合适！你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有个好工作。你找他，不是便宜了那小子！”何书记坚持着自己的看法，“论条件，你好他差；论身份，你是干部，他是农民；论学历，你中专他高中；论收入，你拿工资，他挣得是工分；你下驾去求他，他不偷着乐死！当然你年龄比他大，相貌也不是太突出！是不是你看他英俊漂亮，不过那英俊漂亮可不能当饭吃，当衣穿！”
“爸，你务必想办法，把这事办成，那可是事关我人生的幸福！我今天回来就为这事，这事宜早不宜迟，今晚就想办法着手吧！”秀兰说。
见女儿秀兰态度如此坚决，何书记也只好低头认可。在雁北大队何书记至高无上，在家里，秀兰可是绝对的主心骨，他只能伦为次等。
吃过晚饭后，闲着无聊，何书记打着手电来到何队家。何队家也是刚放下饭碗，全家人围坐在饭桌旁听何梅在讲喂好仔猪的事。一见何书记来访，全家人立即收拾饭桌，让何书记坐下，何队忙着递烟，何梅忙着端水。送了水后也知趣的回到妈的房间，侧着耳朵听爸他们叙话。
“何书记，这么晚来，有事啊？”何队隔着饭桌给何书记点着烟。
“真是‘女大不由娘啊’，你说这秀兰是咋想的，我真是越来越弄不明白了！”何书记猛吸了口烟，一幅无奈的口气。
“秀兰不是很好吗？多有出息，多有能耐，那是人中之凤！听说秀兰今天下午也是区公所赵书记派小车送来家的。我家何梅要是有秀兰一半的本事，我也就死而无憾了！”何队奉承、羡慕的口气都有。
“何队，你有所不知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家秀兰也真是不可思议啊！尽想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何书记的语气还是无奈的感叹。
“秀兰想干啥事让书记这么犯难？”何队充满了好奇。
“秀兰，她想找秦奋做男朋友，还想嫁给那小子！”
“啥？”何队吃了一惊，也让在隔壁偷听的何梅惊讶得嘴合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