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都是我,是我偷拿了肃文贵妃的红麝珠串,也是我试图谋害萧皇后,是我,都是我啊!”
澜莲心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跪在地上,呆滞的眼睛里是深深的绝望,身旁的南玥睿跟着她一起跪倒在地,哭成了泪人。
“贱妾,孤王问你这上面刻的是什么?”
南玥明冰冷的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他要寻根究底的事情,没人能躲得过。
“继续用刑!”
“母妃----你们走开,不要动我的母妃,你们这些坏人,不要啊!”
三皇子南烨睿瘦小的胳膊被侍卫一把拉开,重重将他推到在地,架起澜莲心的胳膊拖往慎刑司张魇的身边,寒光闪烁的虎刺银针可没有长眼睛,针针刺在跪地颤抖不已的莲妃,凶狠无情。
“啊---”
她再也忍不住了,钻心的疼痛令她全身痉挛起来,指尖疼到毫无知觉,滴滴的鲜血从乌紫的指甲盖里流出来,浸湿了水粉色的纱裙,血迹斑斑的衣摆之上,大朵的蔷薇花愈发惨红可怖。
“‘萱花浅清泪眼,瘦影凝香,明月楼头空负,向谁凭栏?’---陛下,你可曾还记得这首词?”
南玥明面色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禁喃喃自语接过澜莲心的话说:“萱草不堪折,留待有心人!”
红麝珠串上刻着的正是在很多年前他和澜莲心在金沙湖初遇时偶然间窜入眼帘的一大片萱花丛…
澜莲心高高昂起头,紧紧盯着南玥明的眼睛,她的嘴角噙起淡淡的笑意,这个男人似乎已经慢慢想起什么,而她,要的正是这个结果。
此卿非彼卿,此郎不是她心坎里的那根毒刺!
为了保全她心头最爱,就算牺牲掉她的性命又有什么可惜?
萱郎啊萱郎,我终究是舍你而去了,澜莲心慢慢闭上眼睛,此刻的她心灰意冷,皇帝圣威难测,如今自己又被人暗中算计,搜出这串不该出现在皇宫内的红麝珠串,为了他,她只好低头认罪,招供伏法。
这冤屈,这屈辱,这不甘,悲愤怎样?绝望如何?她的心已经在踏入这高墙之内,已经彻底冻成寒冰,就算从前和南玥明花前月下酌酒,红烛高烧执卷,又如何?
心已死,泪痕干,这一切,也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澜莲心趁张魇不注意之际,突然从发簪上拔出一只银簪,冷冽的眼神略过案堂上的南玥明,绝望而疯狂地叫喊出声:“我的心,陛下不能忘!”
沐青川眼疾手快,意识到她可能会自裁,疾步闪身至澜莲心背后,猛一个勾拿,将手拿银簪正欲扎在喉管的女子反手擒住,夺过她手里尖利的发簪,快如疾风。
“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择日再做宣判!”
“遵命,陛下!”
慕容岚不明白,皇帝为何忽然心慈手软起来,之前欲将其誓死决杀的激愤辞色一瞬间变幻得如此之快,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沐青川仔细回味着澜莲心吟唱的几句小词,心里渐渐荡起涟漪,面前的这个女子纵是痴情之人,奈何会薄情至此,不顾幼子,不念及这抹杀不掉的亲情,选择以这样惨烈的方式自证清白。
这太值得深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