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辰亦云点头哈腰,拿过管家递给他的几百两金子笑嘻嘻出了夜宣鄂将军府。
“意外只财,可喜可贺!”辰亦云摇头晃脑,冷笑着自言自语,“司徒丹你个老贼没想到吧,你最厌恶的徒儿从漠北回来了,而且给你制造了这个天大的麻烦,谁让你站错了队伍,偏要追着跑着和南烨太子在一块,这下有好戏看喽!”
春晖堂内,油灯昏暗,满头白发的夜宣鄂眼神呆滞,瑟瑟发抖的枯手扶在圈椅上,一动不动。
下人来报,当即将他惊醒,“老爷,娘娘从宫里来了!”
话音未落,他还未换上接见礼服,行色匆忙的静娴皇后便前后脚进了春晖堂。
“微臣接驾来迟,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施沁儿面色一紧,让身旁的太监将他拉了起来,“难为哥哥了,坐下说话!”
皇后开门见山,哑了一口香茶道:“想必哥哥已经知道离欢的不幸消息了,我这么急着从宫里赶来,为的就是这个事”
扬手之间,几个侍卫便从外面进来,几个大箱子从横杆上卸下,搁在这春晖堂内,更显拥挤。
“离欢的死,我和陛下也很悲痛,毕竟他是太子的表哥啊,他们从小一处玩耍,到了宫里也不拘束,每次有煌儿有什么好东西都愿意跟他的表哥分享,离欢大些,也懂事的多,碧落受了陛下的数落,也总会找离欢诉苦……”
施沁儿说道这里,整个眼睛肿得通红,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哥哥这是造了什么孽,先是离歌,现在…..现在离欢…..。”
“母亲啊母亲,远在天国的母亲大人,请保佑保佑我们夜家子孙福祚绵长,永世健康吧….”
夜宣鄂有些动容,忍不住哭了起来,旁边的刘氏已经彻底瘫倒在地上,哭死过去,几个丫髻好歹才将她送回房间休息。
“妹妹贵为国母,不该这么哭哭啼啼的,万一传出去,我这脸上也无光”夜宣鄂劝了她几句,沉默了下来。
“哥哥若是认我这妹妹,我便是要哭的,我虽然跟随母亲姓了施,可终究身上流淌的也是夜家的血脉,我们骨肉相连,可是最亲的一家人啊!”
施沁儿泪水涟涟,想起了那年冬天,母亲在庭院里赏梅花,父亲抱着自己坐在火炉便烤鹿肉吃,火红的炭火越烧越旺,鹿肉烤好,母亲还未回来。
她急了,晃晃悠悠出门一看,母亲正剪了几支红梅塞给哥哥,哥哥撒腿就往火炉边跑,跑得太急一不留神将自己撞倒在地。
她哭的很伤心,母亲抱起她哄啊哄,父亲围着她逗她笑,终于她止住了哭声,火炉边也立即欢乐起来。
那年的鹿肉特别香,至今回想起来,都是春齿留香。
“你知道母亲为什么最爱你吗?”夜宣鄂冷不丁一句,将她从旧日的美好里抽离。
施沁儿笑了笑,道:“我年龄小,母亲让着我…”
“不!”夜宣鄂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变得寒冷,“这个秘密藏在我心里已经几十年了,是时候该告诉你了…..”
夜宣鄂滞了滞,终是开口,“娘娘其实并不是我们夜家的血脉,而是母亲大人那年去无量山拜佛求经的路上,捡到的孩儿,相士后来说你有大富大贵之相,母亲见你生的可爱娇俏便留你在我身边,好有个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