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父亲青龙国国君早已昏庸暮年,又轻信奸臣将兵权转而交给外人,为了能帮到我们,他只能这么做。”
尽管心如刀割,她还是抓住了一个问题,“秦牧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只是破坏武林大会,抓他们?不可能,他身后的邪教,又有什么目的?
“他的目的……”钟智宸话锋一转,问她:“你就没怀疑过,那个黑衣人的身份?”
她不明就里,只得实话实说:“他应该是我所认识的人,怎么都想不起是谁。”
钟智宸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鹰眸盯着她刚想说什么,院子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身穿黑色劲装的侍卫上前单膝跪地,利落的说道:“禀报王爷,玄武国皇子与楚王世子已到桃花林外!”
“好,我这就去。”
钟智宸转过身来,掐了下她柔嫩的脸颊,“去东厢房等我,去去就来。”
她点点头,农庄外的桃花林是一个阵法,若不是掌握了解阵之法的人,根本进不来出不去。
“那你小心点。”
在房间里,司徒泽看着她佯装无事的脸,心痛万分,若不是身子受伤不能随意一动,他恨不得将搂在怀里,好好的安慰她,可是,眼下的情状却不允许他如此冲动,只能静静的躺着,与她说着话。
秦月蝉原本就为二师兄的离开压抑着,又加上方才钟智宸对她说的话,就更加的抑郁,头昏昏沉沉,找了个借口出来透透气。
月色极好,大如银盘的明月悬挂在天上,银白的光亮照的院子昏黄,被困在四方的院子里,竟然也觉得喘不过气来。
正房门扉紧闭,烛光映照在窗棂,透出里面的人形,她叹气,转身出门。
农庄外看守的侍卫见她出来,忙上前阻止道:“王爷有命,您不得出庄。”
她看了眼眼前呼吸绵长的侍卫,知道武功修为定是不低,硬闯不可能,她也不奢望,唇边扬起一抹苦涩,“我就在桃花林外走走,整天闷在这里快死了。”
侍卫不敢抬头去看那月光下绝美如仙子的女人,低头陈殷一番铿锵有力的说:“那您稍等片刻,在下去征询王爷的命令。”
“去吧。”
没一会儿侍卫回来便不再阻止,只是不论她走到哪儿,身后都隐隐约约的跟着人,这一点着实让人头疼。
皎皎银月下,虫鸣浮生起,她徜徉在桃花的外围,手指触摸着一朵朵娇艳的花瓣,望着桃花深处,期期艾艾的一簇簇,竟然心生向往,却无奈不能其中,因为凭她的本事进去了估计钟智宸又要费诸多辛苦才能在桃花阵中寻出她来。
而现在,她不想给他添这个麻烦。
夜里秋风本就冷,更何况是在旷野的山脚下,紧了紧身上的衣衫,突然觉得这里也索然无味,左右不过是毫无感情的植物。
娇艳的红唇弯起苦涩的弧度,觉得自己与这桃花倒也相得益彰,此番二师兄前去,不知何年何月相见,不知何年何月相见之时,他的身边可还伫立着一位美娇娘,名正言顺,为皇为后,如此想来,两人没有最后喝一杯酒,没有最后上一次床真是辜负了。
麻木了,心似乎也没那么空了。
绕着偌大农庄转了一圈,顿觉傻乎乎,心想他们应该谈完了,便慢慢的踱回农庄门口,可谁知,她在哪里碰上了刚要离开的云亭。
除了复影跟随在后,倒是无他人。
云亭本应澄澈的眸子此刻只剩凌厉阴沉,瞥见她,唇边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皇后倒有闲情逸致。”
左一句皇后,右一句皇后,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在玄武国发生的事,她终生不愿再回想起的事,可他不知道,在见到那张与云澈一模一样的脸时,一切都如影像般浮现眼前,根本不用他特意提醒。
她红唇轻扬,淡淡的说:“你不改叫皇后,辈分上讲,我是你的皇嫂,小弟弟。”
云亭的眉毛不经意的挑了挑,走上前伸出的手指刚要勾起她的下巴,一道黑影已经迅捷的出现在两人中间。
复影面无表情却分外凌厉,“云公子,出庄的路在那边,请。”
“哦?我只是跟自己皇嫂说两句话,不必如此紧张,是不是啊小嫂子?”
秦月蝉实在不愿与这人单独相处,但又担心云澈,左右放了他两次鸽子,若今天不问,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复影最终不情愿的站在离他们不到五步远的地方伫立,虎视眈眈的看着云亭的一举一动。
“想不到,你竟然会是如此水性杨花****不堪的女子,亏我那傻弟弟还对你日思夜想。”云亭冷哼一下,上下打量着她的曲线,淡淡讽刺道。
她无谓一笑,“同样一张脸,云澈讨人喜欢,你却十足的让人厌恶,真是玄妙呢。”
“若我如云澈般呆傻,如今我俩早就在那行宫被人欺辱而死了!”他目光冷凝的说道,接着脸色一转,靠了过来,“当然,这些都是秦牧寒所赐,而今,他即将兵败垂成,不知你是否心痛呢?”
秦月蝉消化着他的话,淡淡的说道:“你不过是一个徒有身份的皇子,即便秦牧寒败了,也绝不是败在你的手上,有什么资格提他的名字?今日若不是你撑着云澈的肉身模样,我断然不会与你多说。”
说完,她实在是有些困了,抬腿离开,可刚走了几步,身后却响起一句若有若无的轻唤。
“姗姗!”
一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陌生到她已很久没想起过,想不到,终究是有人记得。
回过头去,正是一脸悲伤又似雀跃的看着她,一身的墨色玄衣仿佛与他姣白的脸色十分的不称。
云亭的面部表情是不会如此丰富的,唯一的解释,便是如此,云澈回来了。
他见她只是站在远处,便兴奋的上前拉住她的手,热切又委屈的说:“姗姗你去哪里了?我,我在百花园等了你好久,月亮升起又消失,消失又升起,就是不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