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指路明灯,一行三人很快走出了树林,在辛苦的攀爬过一座山之后,便到了一个熙攘的小镇。
能再见到人群,让穿行于恐怖山林的三人分外欢喜,青儿担心明月教的人发现他们逃脱了会追来,便做了个简单的易容术,以躲过或明或暗的追踪。
青儿手段高超,很快,她的脸便不再是秦月蝉,而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人,只是一双眼睛却无法掩盖,流转间,顾盼生姿。
随心易容成一个老妇人,青儿则是伪装成五官平凡的中年男人,她本就高挑,倒也看不出破绽,只是秦月蝉身上的大氅太过惹眼,恰好他们身无分文,刚好当了还钱。
古风淳朴,那件名贵的大氅换了不少银子,在成衣店买了几身模样普通却十分御寒的衣物,便开始绸缪去处。
一家酒楼二楼,一行三人酒足饭饱,秦月蝉望着楼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耳中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突然觉得恍如隔世,没有阴郁的树林,没有突然变了的师傅,没有战争。
“听说了没有?咱们轩辕国和玄武国的联军将其他三国打的溃不成军!”
她心中一凛,忙朝声音的出处看去,只见隔着一张桌子的饭桌上,围坐的四人正在高谈阔论,大竖长了耳朵,听着他们接下来的要透露的消息。
另一名男子听同伴这么说十分不屑道:“你也太孤陋寡闻了,摄政王……不,钟智宸是什么人?阴谋狡诈兵法如神!白虎国镇国大将军又是谁?那是名闻天下的赵烨霖赵大将军!再说江南富甲天下的凌家出军饷,这般的强强联合,怎么可能溃不成军!”
那同伴被他一打击,脸上有些挂不住,红着脸的汉子大声喊道:“怎么!你还盼着别国战胜?”
“你别胡说!小弟就事论事!”接着便不肯再多言,小心翼翼的陪起酒来。
听到这些消息,秦月蝉稍微放了心,耳边响起离开树林之时凌昭的嘱咐,一颗心又不可抑制的悸动,为什么不让她见他们?
“娘子。”
“娘子!”
“咳咳!娘子!”
秦月蝉猛地意识到是在叫自己,额,回头正见青儿伪装成的中年男人焦灼的看着自己。
她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相公有什么事?”
“嗯,娘子认为接下来要去哪里?”
“呃……全凭相公做主。”她心里纷乱,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只听一声咳嗽,一旁伪装成老妇人的随心开口了,“媳妇身怀六甲,我看还是买处宅子好好养着吧,我的小乖孙哦!”
说着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而她跟青儿也忍不住喷笑出声。
可是,眼下只能如此了不是吗?她这幅样子即便是去了战场,也只是会给他们增加负担,何况,出现了便会再度成为明月教的目标,万一被抓住当做威胁,钟智宸他们一定会为了保护她做出傻事。
找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客栈,三人住了进去之后,青儿便开始着手买宅子的事,而她便整日的蹲在客栈里,陪着“婆婆”随心聊天。
青儿办事利落妥当,三日后便买好了宅子打扫干净,又购置了一些中上的家具,正式搬了进去。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给了邻居家一部分钱,便成了他们的亲戚,以确保有人来查时出现纰漏。
院子是两进的,本想再买几个丫头,可青儿担心人多嘴杂,便作罢。
从此,秦月蝉养猪似的养胎便开始了,这个好吃的那个好吃的往家里买,她也格外的能吃,肚子五个月的时候已经胖了一圈。
每当随心很鄙视的看着她的时候,她都会很无辜的指着肚子,不是她想吃啊,是肚子里这个吃货!
寒冬很快过去了,春日太阳好的时候她会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抚摸着越来越大的肚子,满心的幸福,但是思念,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担心他们的仗打的怎么样,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受了多少苦,或者,受了多少伤。
梦里也经常出现以前的一些画面,甚至他们在床上颠鸾倒凤的一些画面。
轩辕国内一直很安宁,有钟智宸多年治理的国家,依旧保持着寻常的安居乐业,那位新上台的皇帝没有功过,但能守住这片繁华,便已经很励精图治了。
偶尔会想起在酒楼中遇见的高傲身影,当时还为太子的当今皇帝,眉目早已忘却,但那股压迫感却挥之不去,她想,这样的人才最适合做皇帝吧。
转眼十月已过,心心念念的宝宝也终于降临人世,古代没有无痛分娩,着实让秦月蝉受了好大的罪,整整两天一夜,嗓子都已喊不出来,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小家伙最终舍不得再这么娘亲,顺利生产。
当那个红红的小身子被抱到眼前时,她虚弱的望了眼那皱巴巴的小脸一眼,嘟囔着:“真丑。”便沉沉睡去。
月子里的婴儿长得都差不多,她用不靠谱的算法算来算去,儿子的父亲不是钟智宸便是司徒泽,她打心底里想让他随司徒泽,因为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长大了肯定不知祸害多少女孩子,到时她这个婆婆肯定被一群儿媳妇恭维伺候,哈哈,想想都能笑出声来。
可两个月过去了,儿子的眉眼竟然越来越能看出钟智宸的模样,她的儿媳妇军团计划终告破产。
当然为了避免纠纷,儿子随她姓秦,名安然,作为一个不思上进的母亲,秦月蝉不求儿子做出丰功伟绩,只求一生安然平乐康泰。
安然十分顽皮粘人,只要他醒着见不到她就会嚎啕大哭,直到她肯抱着才会破涕为笑,满脸口水泪水的傻模样让她的心一瞬间软成了水。
有时候望着他酷似钟智宸的小脸,会联想到他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子,可是转念一想,他好像从来没有提及过他的父母。
日子如白驹过隙,秦月蝉所有的闲暇时光都被秦安然这个小恶魔给占有了,都说小孩子除了吃就是睡,可他的精力却出奇的好,每每累的她精神不济。
也许幸好如此,才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想念那几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