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郡主走了,当她由木乃伊转化过来后,面色阴沉,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也许刚被恶少奸后就转化成自由之身,她会和恶少拼命的,但一连几日的身不由已的内心活动,使她已看似平静下来了。
恶少有些担心,如果青阳郡主骂她一通,或打她一能,他则会放心的,但是这样的情形,那只能说明她已对自已恨之入骨,已懒得再说话了,这种恨也许只有血,只有自已的血才能解她的恨。也不管了,是爱也好,是恨也好,这一辈子这妮子是要死死地记住自已的。
相比于青阳郡主,玉面秀剑的离去,同样是无言,玉面秀剑则是欲言又止的无言,似是总想对恶少诉说着什么。恶少倒不期待他能说些什么,尽管玉面秀剑的身材让天下所有男人动心,但毕竟是男人,如果他像个女人般在自已面前说起了相思,自已面皮再厚,也是受不了的。
五彩神凤是一脸的仇恨,但她没有离去,恶少也不打算让她离开。五彩神凤有着强烈的上位者自尊,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已会落得如此下场,这是天大的耻辱,可是又无可奈何,这时她就像一只骄傲的天鹅公主被一只野狼掠去般,被强bao了,这也罢了,如果野狼还能把自已当做天鹅的公主,让自已当上他最心爱的人,多少也能保持些天鹅的骄傲,但自已却只是他的玩物,他身边还有无数无数玩物,使自已不想仇恨而去亲近也不可能,一个上位者,凤凰中的骄傲却落到如此境地,是怎样的心境。不得不说,自杀也是一种勇气,不是说五彩神凤没有勇气,因为她还背着一个沉重的历史史命……
寻楚城居然一日三次飞剑传书,可见黑水沼泽情况紧急。赵普一干忧国之臣一再催隆基皇帝调令扫北大帅北去。于是择吉日不如撞日,隆基十八年九月十八,隆基皇帝亲帅文武大臣,登坛拜将。也是少年没有的事了,梦楚帝国多年来一直边陲无战事,所以皇帝亲临校场,登台拜将之事,却是大事一件。场面也颇为壮观,在拜将时那种庄重仪式,多少满足了恶少的虚荣心。
只是校场阅兵时,除了奸相和太子窃喜外,一切人都惊呆了。扫北大帅,名为大帅,却只有五千兵,若是精兵也罢了,只是这眼前的兵,唉,怎么说呢。个个发如雪,面若皱枣,腰背腿弓,两股颤颤,站立不稳。掂刀的倒垂,拖枪的靠肩,执盾的,干脆把盾放在地上。还有几个干脆身不着甲,手不掂家伙,还缩在一边干喘,不知得了多少年的哮喘,真怕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当场送了命。就是有甲的也是锈迹斑斑,甚至已锈出了洞来,长枪是断枪,大刀是残的,就是这样,这些老兵也难有力气去把它掂在手中。还有些驻着根木仗,说不明白是拐杖还是做武器,说不定是两用,不过更像是打狗棒。
“禀皇上,微臣夜以继日,方才从三军中挑出这五千经验最为丰富的精锐之师。也是为了配合扫北大帅那如雪亮发,不白发不要,尽管有些老衰些,但可以用其丰富的战场阅历来弥补。这可是我军的精华所在。只有这样的华丽之师,才能不丢我梦楚帝国的面子。”奸相见诸臣都目瞪口呆,就上前一步,对隆基皇帝奏道。
“有个性,有创意。相国真是辅国之臣,人老是个宝,有此精兵宝老,何愁不能除妖。哈哈,个个白发如雪,正和扫北大帅发形相配,多酷,这绝对将是个要名扬天下的军团,朕可以安心了,就赐此军团名为白毛军团。”隆基皇帝不亏是荒塘皇帝,得意地赞道。
“父皇果真圣口玉言,好个白毛军团。北帅,你还不快点上前谢过圣上赐名之恩。”永格太子一边随和着隆基皇帝,一边得意地对在旁呆若木鸡的恶少说道。
赵普诸忠心之臣皆是面面相觑,国之如此,何能长远,那黑水沼泽不知胎孕着何等凶险,这些人不仅不想对策去应对,反是明争暗斗,这明显不是要置张少大帅于死地吗?说是随后还会给大帅增兵,看此形势,张少大帅不死,是很难派兵的。张少大帅为国之新起之秀,不向奸相和太子低头,可见也是爱国之士,一干人都惺惺相惜,一心想帮着张少。
这时隆基皇帝走到一个背着古怪装备,怎么看也不像兵器的老兵面前,问道:“你背上为何物,有何妙用?”
“这个,这个,是灶具,我……我在……火头营里干了几十年,跟这些家伙有感情了,不想扔掉……圣上,我只会做饭,不会打仗,你还是叫我去做饭吧……”
“不能做一辈子饭,得学学打仗,活到老学到老嘛。”隆基皇帝语重心肠道。
这时天突地变了起来,好端端地平白起了风尘,这风来自北方,竟是黑色的,有些阴寒。天一时暗了下来,一阵风来,却是扑通扑通地吹倒了一大堆。赵普看着这群风都能吹倒一大堆的老兵,眼红了,难道说将要成为国之栋梁的张少大帅就这样要被害死吗?
“汤若望,这天怎么突地变了,有什么兆头呀!”隆基皇帝见天突地变了,有些不喜。
先前钦天监大臣徐光启由于言语不慎,被除死,由他的弟子汤若望继此位。汤若望战战兢兢,颤声道:“回圣上,天变一时,显是突变,突变嘛……”汤若望额上显汗,两股颤颤,一时想不来应对之词,嗫着嘴结巴起来。
“一时之变,倒底怎么了。”隆基皇帝面色不喜,对于汤若望的样子,十分恼火。
扑通,汤若望跌跪在地,颤声道:“天一时之变……喻示着……大帅北去……定若天变一时般……取胜就在一时……”
“好,说得好,大帅北去,胜在一时,汤若望,你比你老师强多了,赏金一千两。”隆基皇帝得意道。
“圣上,你看,这阵风就把这五千兵吹倒了无数,还怎么让他们去降妖除魔。再说北去三千里,路途遥远,就是壮年之人,也生受不得了,更不要说这些老兵。这明明是要置大帅于死地,这些兵拿去开个养老院倒是可以,若是打仗,万万不可,请圣上三思,此北去事关重大。”赵普跪上前,抹着老泪道。
“赵普,你这个老匹夫,值此大吉之日,居然说此晦气之话。熟不知兵在谋,而不在战。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善之善。你还自谓饱知兵法,上兵伐谋的道理都不知道,你说要你老匹夫何用。敬请圣上降旨,把赵普老匹夫拉倒午门斩去,免得他无能误国。”奸相秦忠实厉喝道。
“哼,赵普,真是看你老昏了,要不是看你三朝元老,朕早就收拾你了,还不下去。”隆基皇帝皱着眉头道。
“圣上,就是杀了臣,也请圣上为大帅重点精兵。大帅可是未来国之栋臣,不能枉去送死。要不就让臣带兵前去,舍臣之残躯,保大帅之躯。”赵普头磕着地,早度生死于外。
恶少有些惊愕,更有些感动。真TM的,奸相和太子两个狗娘养的着实够狠,这些兵能打仗吗?M的,不是让老子给他们养老嘛。先前收下万阵门那个烂摊子,就觉赔大了,可是现在,说是扫北大帅,兵少了也罢了,却是五千这样的老兵,TM的,这样的兵也难找呀!可真费了那jian相一番工夫。赵老相国真是个好人呀,没想到还有人替自已着想。恶少一边恨着两jian人,一边在感动着赵普相国的行为。
“哼,这个不识抬据的老家伙,给朕把他拖下去,让他在家闭门思过三个月,不用再上朝了。”隆基皇帝虽十分气恼,但知道赵普还是杀不得的。
奸相和太子有些幸则乐祸,两个相互挤了挤眼。
恶少北去有些荒凉,五千白毛兵人老力衰,不胜风吹,不到那黑水沼泽,估记就要全体挂了。就是行军也成问题,粮草除了几袋,其它里面居然全是沙石。当昔日的伙夫头子今却成了副将的徐大海报知了恶少此事,恶少真是想哭了,才知道自已真的很年轻,太低估了人心的险恶。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看来奸相是报先前自已对他的敲诈之恨,真是自做孽,不可活呀!此事只能忍气吞声了,隆基皇帝如此一个皇帝,自已上哪也辨不了个清明。要是一个老兵,自已还可以背着他,可是如此多老兵,怎么前进呢?统一的步兵,就是有马,这些人的年龄,能骑不能骑也是件事。
倒也有些让恶少欣慰的事。一,恶少带走了隆基皇帝所有的女人,除了杨贵妃。二,赵普诸大臣于心不忍,当知了所有粮草都是沙石外,都纷纷捐物献材,且凑了三千家兵家将送给恶少当亲兵。
临行时,风吼声紧。风入老兵脆骨,个个打着寒战。
赵普老相国拉着恶少的手,落着老泪道:“大帅,不说圣上了,也不说其他,就是为了梦楚帝国的万千子民,你此去要保住你的有用之躯,好在将来为国报效。黑水沼泽之行,大帅千万要小心。”
听得梦楚万千子民,一时恶少只觉得身子上落下了万斤重担,是呀,黎民是无幸的。在心中生了一种使命感,万千子民,就像自已的爷爷般的平民,他们没有招惹谁,只因国君不明,而招祸。所谓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总是把百姓来蹂躏。就像古老的巫族,他们招惹了谁,却遭着灭族之祸。难道就只是因为他们的弱小吗,弱小了就得被人鱼肉吗?
恶少呆了,不由得两眼角也挂上了晶泪。自已也来自一般的家庭,家毁人亡,这种感觉最为刻骨铭心,自已一个人受了,已饱知了其中的痛苦,难道说让天下人都要受吗,他们是无幸的,无幸的。两眼泪茫茫,一种神圣的使命感降临在他身上。也许,以前的想成王称霸,一方面是为了巫族而积蓄力量,二方面也是少年心性。现在,一切都开始变得神圣起来。
恶少没有说什么,紧紧地握着赵普的手,只是用力地点了下头,然后甩了下他那如雪发,起程了,没再回头。他本是想抛下这一干白毛老兵,然后再变个方式去混,上黑水沼泽明明知道不是个好去处。可是现在他不这样想了,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梦楚万千子民,也得去黑水沼泽,破家之痛自已一个人受就足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三千亲兵赶着诸大臣送来的牛马之车,载着无举步之力的白毛军团,顶着北方来的黑风蹒跚起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