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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误会

经过一夜的休息,大家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攀爬过程中虽然算不上顺利,但基本上是有惊无险。翻过峭壁后按照地形图的指示,众人进入了国界的缓冲区域。由于我国从未承认过麦克马洪线的存在,这里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未确定实际边界的地方。

穿过茂盛的灌木,此行的目的地就在眼前,片刻大家分散隐藏起来。林间不大空地上升起了炊烟,几个人正在篝火旁闲聊。令王远航他们不敢相信的是,302教官也在其中,和这帮陌生人处的就像老朋友一样。武器错路有致的码放在空地上,被教官拿走的装备也在其中。

隐藏在丛林之中的705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禁喜上眉梢,“我说过那娘们不是好东西,居然和那些猪爹狗妈的家伙们混在一起。”手语中透着兴奋。

王远航和701则是阵阵发迷,大奶妹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但眼前的一切印证了705所言不虚。不多时作战计划达成,705绝对有把握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把码放在一起的武器搞到手,四个人收拾手无寸铁的敌人就如同瓮中捉鳖一般容易。

就在705准备行动的时候,又一队士兵闯入大家的视线。“他娘的,里通外国!”705看着战机转瞬而逝,心里咒骂着。如果不是这帮吃里爬外的家伙搅局,头功非他莫属。

其中队长模样的人发现丛林中的异样,朝一个大个头呶呶嘴。大个头立刻心领神会,心想绝对不能让贩毒分子逍遥法外。大个头佯装小解走入树丛,趁人不备身形一晃朝王远航他们隐身的地方包抄过去。

看那身手,绝对是一个十分熟悉丛林战的高手。那名队长吩咐其他人原地解散,然后得意洋洋的走到302的面前嘘寒问暖。302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名队长,有一搭无一搭的聊了两句,看着大个头消失的方向捏了一把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是不见大个头凯旋而归,那名队长开始有些坐立不安,看看面沉似水的302,把印度大兵递过来的加巴地扔在一旁准备亲自出马。302站起身朝王远航他们隐身的地方高声喊喝:“你们四个兔崽子还不滚出来!”话音未落,那帮训练有素的印度大兵连滚带爬的冲向自己的武器,然后拉开保险直指302正对着的那片灌木丛,就等自己的长官一声令下来个万箭齐发。

302的喊喝声犹如一颗炸雷,王远航他们四个人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705本想把俘虏押回去交给301,里通外国铁证如山,亮那个娘们也无法抵赖。不过如何全身而退是个棘手的问题,稍有不慎就会被那些印度士兵打成筛子。

王远航看到撤退无望,朝705使了一个眼色。尽管705十二分不乐意,但此时不是和书呆子理论的时候,只好一咬牙跳了出去。当初肯答应301参军,是因为和平时期牺牲的概率微乎其微,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机会立功,今天的事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大奶妹和701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盼着能有奇迹发生。那些印度士兵看到眼前的两个女孩子吃惊不小,他们的姊妹和她俩年纪相仿,不同的是她们在家享受着父母的呵护,盼着亲人早日凯旋。王远航把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俘虏从地上拽起来,至于出去之后是吉是凶只能听天由命了。

四个人看着荷枪实弹的印度士兵心里阵阵发虚,705一把拽过俘虏挡在身前,并警告不要靠近。王远航把背包中的那颗被705踩坏的地雷的触发器重新装好,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而那些印度士兵没有察觉到眼前的危险,见这四个人手里没有武器壮起胆子步步紧逼。如果不是怕误伤盟友,他们早就结束战斗了。

此时成为俘虏的大个头早已恢复了神智,脑后的巨痛让他意识到他被敌人从背后偷袭了。不过输给这四个毛孩子不仅是个人丢脸,而是让整班颜面扫地,这一点从史班长愤怒的神态就看的出来。

他仔细的回忆着每一个细节,始终弄不清楚从背后偷袭自己的人隐藏在哪里。也怪自己太大意,看到对手是三个毛孩子就觉得胜利在望,侦察技术还有待于提高。史班长看了看眼前的四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低声问302,“那是你的人?”302眉毛一挑点点头,得意的神态毫不掩饰的外露,让她更感兴趣的是,这场闹剧如何收尾。

那些印度士兵并没有理会705的警告,依旧按部就班的依次交替前进,准备包围他们眼中的敌人。王远航看到敌人已经进入了地雷的杀伤范围,高举手中的地雷断喝到:“放下武器!”印度士兵看到那颗地雷吓得嘴巴都无法合拢,因为他们十分清楚,那颗地雷是一枚反坦克雷,爆炸的威力不容小觑,只好放下手里的枪支。

史班长手下的战士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纷纷抄起武器瞄准敌人,“放下武器,缴枪不杀!”双方互相威胁着各不相让。705一看自己一方处于劣势,把匕首横在大个头的脖子上,“我数三个数,你们如果不放下武器,我他娘的先废了他!”302看到705面色狰狞,赶紧拽了史班长的衣角一下。史班长说道:“他们是自己人!”战士们先是一愣,然后迅速放下武器后退。大奶妹和701见机抄起地上的87式步枪抢占有利位置,王远航把地雷重新装回背包中端起武器命令那帮印度兵原地蹲下双手抱头。史班长看到王远航他们手里的枪嘀咕道:“还真识货!”然后一步一步朝705走去。

“不准在向前一步,否则老子就不客气了!”705发出警告。而史班长就如同没听见一样继续前进,直到705的枪口顶在自己的胸口上。一看705焦躁不安的样子,就知道是个没见过血腥的新兵蛋子。“举着根烧火棍累不累呀你,实话告诉你,枪里没子弹!”说完不再理会705,自顾自的给大个头儿松绑。705卸下弹夹一看果真一颗子弹也没有,这时旁边的战士一阵大笑,“子弹在我们手里,要的话赶紧过来拿!”705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你真给我长脸,当俘虏的感觉不错吧!”史班长看着自己的部下,真是恨铁不成钢。史班长朝着印度士兵中的一名少尉说了几句印度土话,印度士兵们如释重负,又围着简易炉灶忙碌起来,史班长的部下也纷纷赶过去帮忙。不多时,空地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景象,而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就不曾发生过一样。王远航也觉得无趣,和701一起把缴获的枪支分别码放整齐。705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看到眼前不过是一场误会顿觉颜面无光,只好一路小跑去围观印度士兵制作多巴地。302问王远航他们四个人是如何通过断魂谷的,王远航如实的把经过讲述了一遍。史班长听的如同坠入云雾之中一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新兵蛋子说的是真的。最让他感到寒冷的是,302居然敢把新兵丢在自己都不敢大意的断魂谷,这个狠女人果真名副其实,看来还是敬而远之为上。

等302了解了情况后,命令王远航写一份关于这次训练的书面材料交给她,然后开始准备中午饭。王远航看着史班长的部下和那帮印度士兵称兄道弟,很是不理解。虽说两国这些年没有大的摩擦,但毕竟还是有些矛盾存在的,边界问题绝对是不可调和的。史班长难道就不怕上级问责此事?史班长看着王远航迷惑的表情,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如今的边防防务是多样化的,除了对抗之外还有很多领域是可以合作的。比如缉毒,反偷渡和越境犯罪等等。双方上级正是权衡利弊后才会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上级领导不会深究的。双方士兵也十分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友情,说不准什么时候再见面就变成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仇敌。军人就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至于政治与他们无关。王远航听了史班长的一习话深有感触,一个人浑身是铁能打几颗钉?美国人说的对,世界上没有长久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求同存异才是上上之策。

吃饭过程中705总是躲躲闪闪,生怕和302对眼光,好在302没有发难。大个头这顿饭吃的没滋没味,还对刚才当俘虏的事耿耿于怀。“刚才是谁从背后袭击我的?暗算算不得英雄,有种的站出来一对一比试一下!”大个头抹了一下嘴角嚷嚷道。705早就知道大个头是明知故问,火上浇油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用的着小爷出手,一个书呆子就把你摆平了!”说完就溜边儿了。这下大个头脸上实在挂不住了,拉着王远航来到空地上,并摆开架势。史班长笑呵呵的说道:“大家点到为止,切磋一下,比赛第二,友谊第一!”王远航一看实在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应战。大个头的心思王远航岂能不知道,无非就是找找面子。但看大个头的伸手战胜自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何让他取胜是个技巧问题,不显山露水才好。大家一看有比武个个来了精神,迅速把二人围在当中。这帮看热闹的人一会儿给大个头加油,一会又给王远航助威。总之一句话,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

有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史班长看见王远航已经被大个头逼到绝路上胜利在望,须臾间,大个头强劲且凌厉的攻势就被化解了。连他都不住点头,看来这个新兵蛋子的功夫绝不在大个头之下,只不过看不出王远航用的是什么套路。此时王远航已经使用到了十九招,大个头鼻洼鬓角汗水直流,是火候了!刚想到这里,大个头的拳头挂着风声直击自己的胸口窝儿。他没有使用第二十招儿接招儿,而是撤右腿,左腿弓,探左手抓住企图攻击自己胸口的拳头。不想大个头的手法更快,反手就把王远航的左手反扣住。王远航急中生智,右手反手锁喉闪电般攻击大个头的要害。大个头也不白给,居然用三个手指钳住了王远航的手腕。脖颈虽然刚挨了一下,但是对手的门户已经大开。没有丝毫迟疑,借对手拼命后退的力量往前一送,右脚使绊,王远航马上仰面摔倒。

史班长一看大个头意外取胜,心里不禁心花怒放,照着大个头的屁股就是一脚,“不是告诉你点到为止吗?不知轻重的混蛋!”说完连忙把王远航从地上搀扶起来,道歉的态度十分诚恳。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不能因为自己人占了便宜就喜形于色。再说了,她的大师哥护犊子是全军出了名的,抓破脸的话估计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302始终保持着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史班长的小算盘她是一清二楚,此地无银三百两。史班长高兴劲儿还没过,他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显然是王远航递交到手心的。看过之后惭愧至极,和大家寒暄几句后马上命令大个头集合队伍,准备赶往下一个地点会哨。

大个头也是兴奋不已,毕竟是挽回了一些颜面,尤其是在自己的兄弟们面前。一名入伍时间不长的战士对大个头的伸手赞叹不已,纠缠着非要学几招。“没的说,咱们谁跟谁呀,有不明白的尽管来讨教,千万别见外。”话音一落附和之声一片,其中也有不乏好事的战士趁机溜须拍马。凭大个头的本事的确有吹嘘的资本,不过大个头被兄弟捧的有些飘飘然,“就凭那小子的三脚猫功夫居然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是吹,来个仨俩的我也不在乎!”此话引来战士们的赞同之声,七嘴八舌的拆解大个头和王远航过招的一招一势,把在行军保持安静的纪律忘得一干二净。

走在队伍最后的史班长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在分析王远航用过的每一个招式。其一,招招指向对手的致命点,但进攻不足防守有余,明明有机会反攻,却不加以利用。其二,招式狠毒整体连贯,但却看不出套路,也不知是何人传授。其三,最后一招绝对不是第十九招,门户大开是十分忌讳的,应该还有更狠的招数。那下一招是什么呢?两个人比武的最后一个片段定格儿在脑子里,设想王远航出招儿的种种可能,但是没有一个能让他满意的,懊恼不已。

这也不能怪他史班长想不通,他的本位思想是以进攻为主,怎能想到如此凌历的招式是用来防守的呢?更不会想到对方招式用完会马上溜之大吉。史班长发现大个头越来越不像话,忍无可忍的吼道:“都给我闭嘴!”说完紧走几步来到队伍前头,指着大个头的鼻子骂道:“崔大个子,不吹牛你能死呀!老兵的脸全让你丢尽了!你知道不?”大个头很少见班长发这么大的火,心想班长肯定是因为自己被俘的事念念不忘。“班长,我知道我给老兵抹了黑,被俘纯属意外,不过总算搬回了一局是吧!”大个头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史班长一听气得原地转了三圈,指着大个头的胳膊都有些颤抖,“你个王八犊子,你的领花呢?”这时大个头才发现自己的领花不见了。不待他想明白,史班长把手里的领花砸在大个头的脸上,“你知道你已经死过一回了不?还有脸在这儿瞎扯淡!”说完转身而去。大个头回想起比武的最后一幕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如果对手的目标不是领花而是自己的更嗓咽喉,那结果...他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带着战士们追赶班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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