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我来到了画架前想看看在我刻苦努力的时候连星到底在这上面画了些什么?掀开了搭布后却叫我大吃了一惊!他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画出了一整副明黄色绣彩云金龙纹路的大阅甲。不仅是整体,旁边还画了很多局部图示,更难得的是还绘有细节图示。大阅甲是历代君主要在检阅军队时穿用的盔甲,一般都是上衣下裳分解式,穿时各部分由铜鎏金扣袢联结为一体,在这里曾有战争,就应该有铠甲的存在。
仔细看图,连星所画的这副铠甲的甲衣是对襟的,左右嵌了珠石护肩、护腋及两袖,置前、侧挡各一;下裳为蓝色里,黑色镶边,周身等距地钉缀铜鎏金泡钉。在明黄黄的地儿上还绘制了诸多彩云金龙、海水江崖及杂宝花纹,虽然还只是“纸上谈兵”,但总体却已经显现出来一种浮雕般的效果,让观者产生了一种敬畏感,彰显了君主的至尊与威严。另外,我还发现在画架旁边的三角形小木桌上还摆着画好的一副头盔图示,乍一见已是精美绝伦。头盔上有三层嵌金的梵文咒语,一种类似于艺术化的天城体梵文书写,中间示以珍珠宝缦。我问连星那梵语的意思,他说在创作时并没有具体的意思,大概就是佛家里所求的“身”、“口”、“意”三皈依,类似于乞福的意思。
原来在这个时空的人们也都是信奉佛教的,这一点与我们很相像。不同处在于我们那里大多信佛之人都是把自己的精神寄托于佛身,希望佛能给他指路并助他前行。其实,佛家真正讲的却是,佛虽度人,可路都在自己的脚下,命运也都掌握于众生自身的手中,不知道这里的佛教徒是否能领悟到这一点。
我没有回头,目光依然停留在连星的画作上,只是淡淡地问他:“大爷你那里是否应该有此次需要制作的详情和订单?”话音落下后半晌也没听见其回答,我转过身去,看见连星站在窗边,脸上挂着满满的心事,正在举杯独酌。我轻轻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唤他:“大爷。”
连星冷不丁地反应过来,看着我假装生气:“你又忘了,该叫我什么?”
我先是愣住了神,然后快速地想到了昨天晚上我们在温存时,他曾让我以后叫他“连星”的事,我止不住地热气上脸,顿时羞赧难当!
“古人说得‘面如桃花,绯若胭脂’是不是就在形容我眼前这位小姐呀?”连星转身向我一手执着酒杯,另一只手伸出一指,弯曲了手指将我的下颌缓缓地抬起,柔情似水地说:“敢问小姐可是从天上下入凡间的仙子?不然怎会生得如此动人?”语毕,给了我一个炙热而又温柔的深吻。
我微闭双眼,扯着他的衣襟,我不懂该怎样反抗如此的妙人,在我看来连星已经算是几近完美的男人,已有此夫,如获至宝!
“公子怎知我从天上来?莫不如公子也是位仙人?”我随着他的话儿也凑了个趣儿。
“哈哈哈哈哈。。在这种时候也就只有你能逗得我笑成这样了,哈哈。。”连星的笑声里有坦率、有爽气。正如他自己所说,可能是因为他本身已经扛了太多的责任,太多的压力,所以平时的他确实是不会朗笑的,或者说是已经笑不出来了。
“好了,也嘻哈了好一阵子,我也该回到桌前继续发愤图强了。”我推开了连星,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提醒着他,而他见我这么严肃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无奈地撇了撇嘴表示同意了。
我回到桌前,拾起刚才看到一半的书,续着翻了几页,后面写的全都是围绕着现任城主和他的妾妃们喜欢的样式而制作的成衣和首饰而展开的。书中还特意地标明了墨染没有君后,只有成群的妾妃,其中力抗众议独宠德妃花间语。这个德妃的级别也算是众妃中品级最高的妃子了,她是中城帝师花海崖的爱女,书中写着她“面夭桃李,性如玉珠”,平日里甚喜花卉,常常为墨染以花入茶,深得其喜爱。天底下的女人都是爱花儿的,好像所有的女人都是坠入凡间的花间精灵,德妃喜花一是因为她是个女人,二来估计也是与她姓花有关。不管怎样,有喜好的总比没有的好,省得我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傻愣愣地干猜。
“月儿,这是我们这次的定制单,其他部分我已经安排他们去做了,我们这两天内的任务就是要给中城主和德妃设计并制作出单子上的成衣、饰品。”说完连星把几张单子递与我。
我接过一看,嚯!这单子上列着各种款条上百例!光衣物就有什么夹朝袍、夹朝褂、朝靴、朝袜、夹龙袍、常服、便袍、日常夹褂、坎肩、夹褂襴、如意帽、绣鞋、肚兜等等等等。我就纳闷了,难道中城里就没有御用的绣娘嚒?没有专门为城主服务的设计师傅嚒?为什么非得大老远地叫南城的杜家来设计制作呢?这些款式看起来倒是与我们时代里的大清朝衣饰有些相近,什么袍啊褂啊氅衣的啊。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吧,因为在古服中我最擅长的就是清式成衣。
我又捧起了存底的图册仔仔细细地研究了半天,倒也是挑出了几件极有利用价值的图样,图中展现出的那些繁复的细节、精致的做工都赋予了那些昂贵的面料新的生命,我真想近距离地欣赏这件件瑰宝的曼妙!文雅华贵的衣饰和厚味可人的食品一样,都在明示着平和国都现有的物资的充裕与充盈。我素喜棉麻,华贵的衣物并不经常穿在身上,但是这并不能说明我不爱这些讨喜的宝贝们。它们对于我来说既是我手中可以剪裁、拼接的布料,又是我生命中必不可少的朋友!我热爱它们,有时甚至是超过了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