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个偌大的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们,有些人明明有机会白头偕老,却中途不欢而散。而有些人,即使知道没有机会再走下去,可还是至死不渝。——等鱼的猫儿
车子飞速的行驶在回去的路上,不像刚开始来时的兴奋,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各自略显疲惫地找地方靠着休息。我靠在周北的肩膀上,闭着眼睛,手却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怎么也不愿放手。我有些害怕,却什么也不愿说,周北只好由着我,他叹了口气,说等我想说时再说吧。
一路上我并没有睡着,满脑子都是朵朵的话,她说,有些人有机会白头偕老,却中途不欢而散,但她和莫扬会至死不渝。
至死不渝,到死方休。我知道,他们会的。从看到朵朵出现在咖啡厅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再也不会退缩了。傍晚的余光里,他们彼此相望,似乎天地只剩他们自己,那里就是永恒。
我没想到朵朵会出现在北京,不过我想,她肯定是到最后都放不下,所以来了北京,想让自己死心。当她跟踪莫扬来到这看到我时,她没打算出现,她找了个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静静的待着。她只是想听听命运对她的宣判,可是,她却惊喜地知道莫扬是爱她的,他不会和别人结婚了。喜悦的她还没来得及笑出来,就呆掉了,她更没想到的是被命运判罪了的人却是莫扬,这个她爱了五年,优秀得让她频频退缩的大男孩,竟不幸的被命运无情的判了死刑。惊喜与悲痛的轮番轰炸,朵朵似乎失去了所有感官,她僵硬地站起来,看着莫扬。。不知站了多久,打算离开的莫扬抬头,就看到了一个泪流满面的女子,千言万语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就那么隔着老远,他们相视着,他们命运的齿轮真正开始转动了。
过了许久,莫扬红着眼睛走过去,抱住朵朵,我想,无论如何,他们是幸运的,没有就这么错过。朵朵决定辞去工作,留在北京。我知道,她已经决定了,我只有祝福她的。临别时,朵朵避开莫扬,对我说,“冉冉,谢谢你,真的,还好我来了北京,你会祝福我的是吗?这世上,有些人明明有机会白头偕老,却中途不欢而散,而我和他会至死不渝。”说完她看了看不远处等着她的莫扬,莫扬朝着这边笑了笑。我想,他们会幸福的。
告别他们,我回到了这边,大家都已经收拾好了准备回去了。周北站在车边上,等着我,我走过去,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了抱他,轻轻的,短暂的,也是沉重的。他似乎担心的看着我,我努力扯出个微笑,放开他,上了车。
我始终什么也没说,靠着周北,终于,车子到了本市,我们各自告别,就散了。临走时,陈远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最终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路上小心点,就离开了。我点头,有些难过,什么时候?我们也开始陌生了。剩下我和周北,我们打车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团团在我们走之前杯交给了楼下的阿姨照顾,由于今天太晚,我决定明天再领回它。
我家里,周北把我的行李放好,他走过来,抱住我。用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对我说,“你不开心?告诉我怎么了?”他的声音让我安心,也让我放下了所有防线。我断断续续给他说了朵朵和莫扬的事,想到哪说到哪,他耐心的听我说着,并不打断我,最后,我已经湿了眼眶,周北轻轻的温柔地擦掉我的眼泪,他说,“小笨蛋,他们已经幸福了,你不该难过。”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漂亮如星辰的眼睛里,有我的影像。我有些任性地问,
“周北,我们会白头偕老吗?”深夜安静的空气里,只剩我们的呼吸,我等着周北的声音,告诉我,我们会白头偕老的。可是,他只是低头吻了我,温柔的,缓慢的,他安静的吻着我,似乎用行动惩罚我的幼稚任性,我的心忽然就温暖了。我们会的,一定会的。可如果我再认真想想,或许从那时起我就该意识到,他从未给过我任何承诺,什么也没有,所以,最后我连怪他的理由都不充足,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而已,苏冉冉,这场爱情里,你就是一个傻子。天真的傻子。
深夜我在周北怀里沉沉睡去,他轻轻将我放到床上,替我盖好被子,轻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他静静的看着我,看了不知多久。手机亮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点击删除。他又看了我一眼,转身悄无声息地走出去,关上门。
隔壁周北家,周北看着屋里他的床上坐的头发湿漉漉穿着他的衬衣的身影,他轻轻笑了一下,走过去,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吻了过去。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夜色如水般寂静无声短暂易逝。
窗外的天,渐渐有了些亮光。周北站在窗前,点燃一支烟,烟雾使早晨的空气有些浑浊。过了一会儿,他灭掉烟,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片刻后,电话接通了。
“亲爱的,怎么这么早就打我电话,是不是想我了?”
“我想你更想我吧。”周北冷笑到。
“当然了!你都不让我去你家找你,我天天想你快想疯了!”撒娇的声音传来。
“是吗?”周北冷笑,“那在你疯了之前先问问你的好妹妹现在躺在哪吧。你们姐妹俩,可真是亲姐妹。中午我回来之前,你们俩最好不要出现在我和我女朋友眼前,不然,你知道后果的。”周北说完挂了电话。看了眼屋里的人,他皱了皱眉,拿起外套,摔门而去。
太阳,在平常的一天里,按时升起。温暖的光线,渐渐开始强烈起来。我早晨起来,看到桌上周北的留言,心情开朗起来。拉开窗帘,又是美好的一天。周北的纸条上,他的字还真是不堪入目,可是,我还是小心的把它放进书里。
他说,亲爱的小懒虫,我有事出门不在家,不过中午我会去接你下班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