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与得到,爱与恨,人生中哪能分的清楚这些东西的界限?那个叫苏萱谖女人彻底剥离了我的世界,从她走后,哪怕是邂逅,都不曾有过。她像是从未出现过的样子,消失得干干净净。而我,复仇后的日子里,我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快感,随着她走后,留给我的竟然只有沉重的失落,不甘,我竟然开始思念她了。
为了摆脱这种让我不能接受的感觉,我选择出去散散心,或许,离得远了,我就会慢慢忘了这种感觉,这种思念到有些疼痛的感觉。我不该这么没用,到头来,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竟然是我,这简直在扇我耳光,那个女人倒是走的无牵无挂,我竟然变得拖泥带水,真是讽刺。
然而,无论我怎么自欺欺人,我终究摆脱不了这个宿命一般的爱情。我爱上了她,并且越来越深刻。我开始想念起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她的冷漠她的温暖,她渐渐转变的过程,她的空虚孤寂,她无奈于我的死缠烂打,为我做饭时的认真。我常会记起当时和她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情景,她总是无声无息,现在想想,我费尽心思不过是想看到她不同于精致面具的表情。我开始怀念那种温暖,那种小家的温馨。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在外面,那天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她在阳光下笑了,笑得无忧无虑,让人心醉。那时我的心里竟然觉得无限美好。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自打嘴巴,我忍不住派人去打听她的消息,而我得知的却是,她出车祸失忆了,还整了容,这简直是拍电视剧呢,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出车祸呢?我得承认,我担心了,好在派去的人告诉我,她已经无碍出院了,这点打消了我要去看她的心思,,怎么说,我这样也是自取其辱。没想到有一天,我唐铭炫会变成这样,为了掩饰我的失态,我决定不见她,所以当消失那么彻底的她突然说要见我,我压制住内心的欣喜激动,拒绝了。我真是最能作的人。可没想到,我还是见到了要见我的“苏萱谖”,真是讽刺,她就算毁了容,我也不会认错她,这个人怎么了可能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
我毫不犹豫地开口讽刺了一下这个显然应该是和苏萱谖有血缘关系的女孩,同于苏萱谖的空虚冷漠感,这个女孩身上,有的是干净不谙世事的气息。我忽然觉得好奇,苏家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人了?然而,就是这个似乎单纯无辜与世无争的女孩,她毫不留情地不停轰炸我的认知观,她像是枚微型炸弹,特地来轰炸我的无知世界。但对于她的咄咄逼人,我极力表现的是无所谓,我说她要说的她认识的苏萱谖与我无关。
“她可能死了,你高兴吗!”见我要走,这个看似无害的女孩却向我使出了杀手锏,我的心猛的一疼,下意识踩了刹车。
“上车!”我恨恨地对她说。而就是这个上午,这个名叫苏冉冉的女孩,她告诉了所有我想知道与不敢知道的一切,她在我告诉她我对苏萱谖所做的一切后,她的眼睛里流露的是悲痛的情绪,似乎有意报复似的,她毫不留情地告诉了我关于苏萱谖的一切,她的悲惨童年,她的人偶青春,她的一切,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她那么孤独空洞,那么冷视这个世界,在我说出她是我复仇的人偶时,她为什么绝望地说了一句:“原来我一直没有摆脱这个身份啊!”。原来,一直以来,她都活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地狱里,可是,她那颗好不容易有了些温度重新跳动的心却被我伤害得千疮百孔,我没能带她走出那黑暗无边的地狱,却无情地伸手把她推进了更深的地狱中去。
有生以来,第一次,我觉得自己是个彻底的混蛋失败者。我活该,承受这锥心之痛。
苏冉冉临走时,她说,“你去找她吧,能找到最好。”这个女孩自认为与我一样,都是伤害苏萱谖的罪魁祸首,可我知道,我才是故意伤害她的那个人,苏冉冉,或许不过是命运无奈,她做不了主。
那天晚上,下起了一场大雨,我撑着伞走在外面,忽然想起一些事来,有一次,我无意间想去看看她在做什么,那天也是下着雨,我没打招呼就去了,而我还没到她家就看到了她坐在她住的那个小区的小公园里,天空下着雨,她没有打伞,就那么坐在湿漉漉流着水的长椅上,浑身湿透。可她似乎什么感觉都没有,那时已是初秋,入夜温度更是低,她坐在那里,不远处的路灯照着她单薄的身影,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女孩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她的孤独寂寞,空洞无助,让人无法接近,似乎,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那天我终究还是没有走过去,我只是看着她坐在冰冷的夜里,很久很久。然后我看着她站起来,看了看漆黑的夜空,走回家去了。而第二天,我心有不安地去看她,发现她高烧浑身无力地躺在家里,没有人知道,好像她就那么死了的话,也不会有人知道。我带她去了医院,我只是告诉自己,她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可是,自欺欺人如我,我永远不愿承认当时我对她的心疼。现在想想,我多希望那天我放下一切,过去为她撑起一把伞,打破她那沉重的孤寂。
我开始寻找苏萱谖,什么仇恨?什么面子?现在对我来说都算个屁!我只想找到她,抱住她,再也不会放开她,弥补我对她的所有伤害,可是,上帝似乎不愿给我这个机会,我找不到她,她像是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一样,无影无踪,而我更在意的是苏冉冉说的那句,“她或许死了……”她怎么会死呢?不可能的,上帝不会这么无情吧,连赎罪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我发誓要找到她,用尽毕生精力。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就好像当初我说的我不想她死,我要它生不如死,现在,轮到我了,最痛的或许不是再也找不到她,而是,当我千辛万苦找到她时,她却已嫁为人妇,即将为人母,并且,她说,她不叫苏萱谖,她叫安若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