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晓亦,你家是不是很有钱呐?”
丹南的脸有些窘迫,眼睛只敢斜斜地瞟着我。
我也毫不忌讳地回道“还可以吧,吃饱喝足奔小康是没问题的!”
丹南放下手中的饼干,转头看向我,有些难堪地问道“那晓亦,以后我帮你做作业,你给我钱好不好?”
我顿时傻眼,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个,我们,好像,才认识第一天诶……”
丹南的脸“刷”地就红了,头都快要埋进脖子里了,委屈万分地绞着手指……
大概我天生就看不得别人受苦,以至于今后的日子才会曲折万分。
我咽了口水,大大的一笑,往丹南的肩膀上一拍,说道“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那今后就要拜托你了!”
丹南苦涩地一笑,抬头看着我,问道“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我摇摇头,递给他一瓶水。
“我爸爸刚刚调任到南市任国土局局长,忙的要飞起来,基本天天都要开会,妈妈在美国,有五家会计事务所,每三个月回来一次,待两个月再去美国,”我低着头努力地在脑袋里搜寻着还有什么人能来应付应付班主任的召唤,“所以爸妈,我愿意叫,他们也不一定来。”
丹南鼻梁上的镜框眼看着就要滑下来了,张着嘴死死地盯着我的脸。
我一转头看到她这幅样子吓得一跳,向后退了退,颤抖着问“这附近,有,有鬼吗?”还不忘四处警惕地张望。
丹南木讷的摇摇头,用半是飘渺半是玄幻的口气说道“原来,你大有来头啊”说着,抚了抚鼻梁上歪斜的眼镜。
我好笑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着“我还是大头呢!”
丹南一手摸着脑袋,表情有些正经,说道“怪不得青玲她们都在议论你!”
我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笔,“都议论我什么了?”
丹南垂下头去,蹑蹑诺诺不肯吱声。
我看她一幅胆小怕事的模样,扑哧一笑,扬了扬手中掂着的包包,说道“是不是议论这些?”
丹南点点头,耸了耸鼻梁,别过头去说“不是我说的!”
我白了丹南一眼,说道“怕什么,她有那么恐怖吗?”
丹南转过头,很认真地看了我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姐还真得去会会她”我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飞速地发着短信,直到听到“滴嘟”一声,才满意的含了笑把手机重新放回包里。初秋夜凉,家里空空荡荡,只有电冰箱偶尔发出点声响。
我斜靠在落地窗旁边,手里握着电话,盯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繁星点缀,夜空好像也不是那么的晦暗。
玄关那里突然传来了开门声。
我忙跑着过去,一脸的笑,边跑边叫着“爸!你回来啦!”
是我爸没错,只是后面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姐扶着他的肩膀,一脸谄媚的笑,对着我说“您是晓亦吧?我叫浅蓝,是国土局办公室的,苏局下午有个饭局,喝多了点,我就送他回来了。”
这个叫做浅蓝的女人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穿着得体的黑白套裙,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头发也散发着黝黑的光芒,眼睛细长的弯成一条线,除了有一个不讨喜的尖下巴,其余的还算是顺眼。
我沉下了脸,轻轻地从鼻子里一“哼”,双手抱在面前,淡淡地说“真是麻烦你了,把我爸放沙发那就可以走了。”
估计我的表情冰的吓人,以至于面前的女人露出了窘迫的神色,“哦”了一声,就一步一停地将我爸扶到了沙发上。
“那个,”正欲离开的浅蓝突然又转了回来,说道“请你不要误会,我已经结婚了。”
我一愣,嘴巴张得老大,心想着这个女人还真是奇怪,干嘛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我扬了扬下巴,冷笑一声“我不介意。”
我一直认为,我的傲慢一直是我光芒的闪烁点,所以每每一有机会我都会将它释放到极致,所以讨厌我的人恨透了我,喜欢我的人就无法自拔了。
我估计面前这个叫浅蓝的年轻女人是被我吓到了,脸色有点灰白,悻悻地穿好鞋子匆匆地走了,连“再见”都没有说。
浅蓝走后,老爸在柔软的沙发里打起了惊天震地的呼,我无奈地摊摊手,到橱柜里取了蜂蜜,学着妈妈的样子冲了水放在茶几上,帮他脱了鞋子,脱了外套,又取了蚕丝被盖在他的身上之后,才算放了心。
信步走到窗前将那盏我最爱的月牙形的落地灯关掉,再抱着笔记本轻声地走到卧室门口,“啪”一按遥控,整个屋子浸在了黑暗里,角落里人高的浴缸里养着闪闪发亮的热带鱼,我给他们取了统一的名字,“夜明灯”,因为似乎只有它们才不惧畏没有光亮的黑夜,反而游得更加欢畅。
很多年后,我与方盛睿结婚之后也养了一缸一样的“夜明灯”,却怎么也找不到,当时欣赏它们的心境。
与一夜凌乱的梦纠缠到了天明,起床时整个房间已经被照得通透了。
外面传来了阵阵焦糖的香味,我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头发,穿着带着兔子耳朵的拖鞋一摇一晃地走向客厅。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爸爸正端着一份报纸认真的读着,手里的茶已经喝了大半,妈妈则一脸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飞奔过去,抱着她的臂膀说道“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她刮一刮我的鼻子,反抱着我说道“清晨六点,到家的时候你还在呼呼地睡呢!”
“好了,别腻歪了,快收拾去上学了。”老爸一幅嫌弃的样子。
我朝着他吐了吐舌头,又转向妈妈,伸出双手,一脸媚笑,说道“这次的礼物呢?”
妈妈年近四十却保养得当,时尚又大方,常常就像那些杂志里的模特,美的不像是身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