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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看了场热闹,从此多事

2015年,江南省江南市。

天空上,虽然云多得像一堆大白站在你面前,可太阳还是很成功地找到空隙位,将阳光撒向大地,当然阳光撒向了地上的人群,阴影也自然而然地出现了。

“我草,现代都有这种欺负小乞丐的桥段,也太过瘾了吧!”

刚买了瓶醋的赵观,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很是装神棍地点评了句。

“艹泥玛,老子家的馒头,你也敢拿,一脚踢死你。”一个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睛肿得像鸡泡,长得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很是神气地教训一个坐在地上的穿着破衣、脸上有一块块污迹的小乞丐。中年男人可能嫌骂得不过瘾,抬起臭脚,将要对准小乞丐的胸口踢过去。

小乞丐却像个木偶一样坐在地上,神情淡漠,像看死人一样盯着中年男人看,无视中年男人的恐吓。

“小乞丐死到临头,还这么一副送丧的表情!”中年男人原本以为这个小乞丐会抖得要命,然后求饶,就像自己小时候偷钱被打时的样子一样。可是想不到的是,这个小乞丐竟然会是这样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中年男人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上蹦下跳得像个小丑。特别是在一群闲人的围观中,自己被眼前这个不声不响的小乞丐羞辱了一样。

围观群众看着被小乞丐气得想杀人的中年男人,见他还准备要踢小乞丐,都觉得不可思议。你说,就偷了个馒头,又不是偷了他家老婆,用得着像发现自己老婆偷情那么大反应么?

“老板不用这样吧!”

“他只是拿你一块馒头,用不着这么恶毒!”

“还是爷们么,要对一个小乞丐下脚”

围观群众虽然很是不屑中年男人的行为,纷纷声讨,但也就是放个嘴炮,除此之外,围观的,还是继续围观。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群众的声音是嗡嗡响的。中年男人的愤怒值被这些嗡嗡响的声音越拔越高,就像西班牙斗牛中被斗牛士戏弄的牛一样,想践踏小乞丐。

中年男人那只满是黑毛的右脚将要踢到小乞丐胸口的时候,他的表情是极度亢奋的,心想,“终于能出气了,看谁还能阻我!”

当他还沉浸在踢倒小乞丐的YY中时,他只感觉到右腿小腿肚突然地痛了,接着听到“嘭”一声,然后背也强烈地痛了。眼前那个很脏的小乞丐也不见了,看到的是一片胖胖的云,就像小时候偷拿钱买的棉花糖,一样的胖和一样的白,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甜呢?

围观的群众先是楞了一下,再响起一声孤孤单单的掌声,接着是一阵一阵的掌声,最后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只见场上站着一个年轻人,他披着金灿灿的阳光编织而成的轻甲,英武正气得像英雄联盟里的菊花信,让人不可直视呀。美中不足的是,他右手抓着瓶醋,而不是菊花枪;而在他面前代表邪恶势力的中年男人又太逊了,就像一个肚皮朝天的乌龟;在他的背后的也不是个貌美如花的公主,而是那个淡漠的小乞丐。

当小乞丐看到赵观戴在左手上的一只木雕手镯时,小乞丐的神情终于发生了变化,神情一直木然的他,眼睛里竟然透出了一点光彩。

赵观看着围观群众那种看好戏的表情,他真觉得自己就是以前那种街头卖艺的民间艺术家。天地良心,他赵观只是想出来打瓶醋,好回家美美地吃顿牛肉饺子而已。他刚才被人推了推,鬼使神差地站到离中年男人最近的位置,觉得自己站得累了,想伸伸腿,就稍稍地把腿向前伸,再微微用力往上一提,谁知道那个不中用的中年男人就那么“嘭”地一声倒地了。

“哪个混蛋踢倒老子的,老子剁了他!”被人选择性忽略的中年男人又爬了起来,刷存在感。中年男人瞪起他那只老鼠眼,环视一圈后,锁定了那个想偷偷钻出人墙的身影。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中年男人狰狞地道。

“坏了!”赵观心里道,刚才他用余光瞄到中年男人有翻身爬起来的倾向,就想偷偷地溜走,正所谓“事了拂衣去,常藏功与名”!

“真是天不遂人愿呀”众目睽睽下,赵观又不好退缩,怎么说都是个带把的爷们。赵观实在没办法,只能背过身来,背着手,露出个僵硬的笑容,头微微仰起,看向远方,那里有家里的饺子,只用余光看看那只人形老鼠渐行渐近,赵观心里发怵道,“我真的只是出来打瓶醋的!让我做英雄,臣妾做不到!”

中年男人看着赵观背着手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暗道,“这个楞头青,叫他站,他就站着,不会是个能打的硬茬吧!”

两个都没有把握的人,就这样站着,对峙着。

这时候,围观的群众不爽了。

“开打呀,英雄!”

“打他呀,就是他让你趴下的。”

赵观看着围观群众狰狞的表情,他终于明白群情汹涌这个成语是什么意思了。他紧拧着眉,一付便秘的表情,他在犹豫着,要不要先道个歉,和他说明来日再战,先回家去吃个饺子,有了力气再打。

“唉,唯有这样了”,赵观他释然了,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对”,赵观很努力地扯出一个和谐的笑容,很诚肯地望着中年男人,打算先说出那三个很伟大的字,然后感化他,让自己能顺利回去吃个饺子。可是,还没等他说完那三个字,就先被一河东狮吼给打断了。

“陈大鼠”从远处传来一声大喊,“你还不回店里帮忙,是不是死哪去鬼混了!”

几秒钟后,赵观缓了缓神,打算继续完成未完成的任务,却发现刚才还很有男子气概的中年男人不见了。

此地空余一堆人,陈大鼠已不见了。

赵观松了一口气,暗道,这次自己真的能回家去吃个饺子了吧?

他准备拍拍屁股走人,却惊讶地发现,热闹都没得看了,自己还是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唉!”

赵观很无奈,低下头,长叹一声,果然国人爱看热闹的本性还是不改呀。急中生智的赵观,计上心头,抬起头来,大声地喊了句,

“各位乡亲父老,小弟初临贵地,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别光顾着看好戏哈!”

听到这句,人群一哄而散,该买菜的往肉菜摊去,该接孩子的往学校去,该坑队友的往网吧去了。这年头,提钱伤感情,想不伤感情,就有多快走多快呗。但还是有两三个人没走的。毕竟这是大妈大爷年纪大了,腿脚慢嘛。

此情此景,赵观很失落,正准备挥一挥衣袖,只带走一瓶醋。他又悲催地发现,他又没被人挡路了。

因为有人站到他面前了。这是一个穿着廉价西装的平头男,而且还是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易见,这是一个销售,而且是最低层的那种。

“哥们,懂不懂什么叫互联网思维呀!不先免费,那来的人气!没有人气,去哪赚钱?知道东哥不?他就是赔本赚人气,这样才有大把风投投他,最后去美国上市,还泡到绿茶MM了!”这个平头男边对赵观吐槽,边往他手里塞东西。

赵观还以为自己偶遇土豪了,虽然废话一大堆,但是能往自己手里塞钱,真真是好人,暗想,自己这回能赚个买醋钱。一看,好家伙,原来是这平头男的名片。

“这年头的销售果然是无孔不入,见缝插针。”赵观感叹道。

“谁说不是,行行皆辛苦。要不你来哥这儿报个班,哥给你个8折优惠。你好我好嘛。”平头男笑嘻嘻地对赵观说。

“免了!哥,您看我也不是土豪,你还是去找些开店的宣传你那个互联网思维吧。”赵观眼神一飘,示意他去刚才那个中年男人。

平头男想了想,很快就转移目标,追寻自己的幸福去了。

赵观还惦记着回家里吃饺子,见没人纠缠自己了,赶紧脚底抹油,回家去。他没注意到的是,小乞丐看到他要走了,赶紧跟上,而且脸上挂着那鸡贼的笑容,开心的像是看到小鸡崽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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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您老人家跟够没有?我怕怕!”赵观一脸郁闷地看着后面的这个小乞丐,话说,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毕业生,穿着跟乞丐比起来,也就是洞少了点、干净了点而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常年宅在家的死**丝,不要人救济就好了,那能这么容易在他身上榨出钱来。

这小乞丐还足足跟了他一条街,让不想成为众人焦点的赵观,再度曝光,引起人们的侧目。任谁背后跟着个小尾巴,而且这小尾巴还是个小乞丐的时候,谁的回头率也会高。

听到赵观的话,小乞丐也只是睁着他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只是在他的眼睛里竟然隐约有几丝戏谑。果然现在的小孩都不简单,只在游戏里坑队友的,都是善良的了。

赵观望着小乞丐,突然觉得这小乞丐很带着点不可名状的超神风范——超越神经病的风范。如果眼前的这个小不点不是个小乞丐,而是个老乞丐,赵观会觉得自己,遇到绝世高人了,他绝对会跪求几本武功秘籍,完成**丝的逆袭,迎取白富美,达到人生高峰。

“可惜呀!,你不是老乞丐,不能让我完成**丝的逆袭,迎取白富美!”赵观触人生情地对小乞丐感叹道。

小乞丐还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复杂了少许,还带着点忧伤,依然不说话。

赵观的心里还是记挂着毕业酒会那晚的那个倩影,以及那声乍听得体实则坚绝如铁的拒绝,心里阵痛阵痛的,“等我逆袭时,你的木耳嫩么?呵,我对着个小乞丐感叹个鬼呀!看来最近积压太多情绪在心里了,果然身体里面的东西还是要射出来,这样才舒服的哈!”

“我们都是可怜人呀!”

赵观又对着小乞丐感叹道,边说边掏裤袋。翻了右裤袋,接着又去翻前后左的裤袋。可是越掏裤袋,他的脸就越红。他这样的动作,真的很容易让人误认为他在玩鸟。换个常看内涵段子的女生站在他面前,那女生可能会边窃窃自喜,边骂他耍流氓。

可是小乞丐还是乖乖地站在那,保持看着赵观的动作,只是他盯着赵观看的眼神越来越诡异,隐隐有红光出现。

“这是我身上最后的钱了”,赵观终于从他的屁股后的左裤袋那儿掏出了张皱巴巴的10块钱,然后塞到小乞丐的手里,“你去买点吃的吧!大侠,就此别过。等哥发了,再请你吃大餐。”

一说完,赵观就立马转头,往自己的家奔去了,他边走边肉疼地想,“10块钱够买一碗馄饨了!唉!”

小乞丐站在原地,他的脸色很古怪,先是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钱,再看了看那个像逃犯的背影,他觉得他一点都看不懂塞钱给他的年轻人,明明就是一脸的肉痛,还掏钱出来。

接着,小乞丐的身影诡异地消失了。

“奇怪,刚才那里不是还站着个乞丐的吗?怎么突然消失了?”

“你看错了吧!”

“你竟然说我错,还不快点道歉!?“

“是我不好,忽略了你是个想象力丰富的人这个事实!“

“哼,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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