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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沧海沦陷(2)

手指指向头顶的那一簇开的分外繁盛的桃花。我看见你的手指纤长。

“我的小名就叫桃桃。”

“真的吗?你和桃花一样漂亮。”

说实话我好激动。可是一激动,眼泪不知为什么又掉了下来。你伸过手又为我擦去眼泪。说:“你不能再哭了。只有梨花带雨才是一枝春。桃花可不流行哭哭啼啼的。”

然后我笑了。

你看着桃花,忽然吟出一句:“陌路逢花花垂泪。”

心一跳,你是在说我么?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我接了下句:“月夜与君君倾心。”

你似乎很吃惊。顿了半晌才说:“好聪明。”我笑了笑,谁都听的出来我接的下句比你的差很多。

“桃桃,你到底是为什么哭呢?”

“为什么哭?因为很难过,所以想哭。”

“为什么难过?”

“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

你忽然很大声的说:“怎么会!爸爸妈妈是最爱你的人,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

“他们要离婚了……“

“要离婚是他们要寻找各自的幸福,当时绝对不会不要你的。知道吗?你要坚强,不能动不动就哭。”

我的确不够坚强,动不动就哭。朋友都说我最大的却缺点就是爱哭。真的能改过来吗?

我喊他:“哥哥……”他却打断我的话。“你觉得我像一个哥哥?”我抬起头,看见一张和我一样稚嫩的脸。

那张脸明明才十三四岁。

“你。。”

“我和你一样大,桃桃。”说着他就跳下了树,对我挥着手又说:“我要回去了,你回去吗?我送你,不过以后真的不能那么容易就哭了。”

我傻傻的摇头,看着他叹着气走远。

回到家,他的脸却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是一张分外白皙干净的脸,记忆犹深的是他的眼睛。清澈,如水。

桃花树下的‘哥哥’,倾颜如此多雾……

倾颜多雾,桃花几度,他日相逢,终为陌路。

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其实我根本没有必要隐瞒,眉知道我已经结婚了。

但是她依然象个小孩子似的让我在她耳边不停的说:我要娶你,宝贝……

认识眉,完全超出我的预料。从看见她的第一眼,我就没有想过会有什么故事,虽然别人都啧啧的赞叹认识她是我祖宗修来的福分之类的。

眉是本田公司驻广州的技术总监,我呢,只是一个小五金厂的小跟单而已。每天被客户呼来唤去,还要看老大的脸色决定是否该找他签字的小跟单员而已。

没有必要找什么借口,我喜欢周三晚上去酒吧喝上一杯俄罗斯的伏特加,把酒含在嘴里,闭上眼睛开始吞下去,感觉它流经的路线,仿佛我把自己吞到自己的肚子里,顺着肠子转啊转……那感觉,已经到了佛家所说的至高境界——忘我。忽然间我被人撞了一下,就是眉,她有些小醉的样子从我身边经过,我很是恼火,一把把她抓回来说:给我一个能放过你的理由!

眉很是惊讶的看着我,然后嘿嘿的傻傻的笑,她把手览在我的脖子上,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你的命好……

不知道是因为她说话哈出来的气的原因还是伏特加开始发作,我感觉我没有了骨头,浑身酥酥的。

眉抽出一张卡片丢在我面前,然后,一个人轻飘飘的走了。

我弯身捡起来,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淡淡香味,淡淡的一股香水味。

说不清楚多久了,是三个多月吧好像。

主管是广西的,普通话都说不怎么利索,谁让人家是老板的大舅子呢。

一个客户要求核实我们的供应商,进行实地考察,主管让我准备地址及路线图,我忙的很,便直接把我的名片夹给了他,继续整理我的资料。

忽然主管大声叫道:刘,快过来!

我以为什么事情,马上跑了过去,主管瞪着我指着一张名片说:怎么认识的?什么人?

我一时着急,嘴里含含糊糊的:嗯,哦,这个是……

“朋友么?”主管说道,我说:嗯……

“同学?”他继续说,我答道:是。

“哦”他诧异的看着我,然后说:好,知道了,你回去吧,今晚你要加班,一定等我回来哦……

靠!弄的我差点起鸡皮疙瘩,一个大老爷们的老还老是哦哦哦的,真是腻歪的很。没有办法,我的工资还指望他给我调调呢,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是一个劲的点头了。

人生为什么那么奇怪,我真的不知道。

当老板决定要买100米红地毯的时候,我才知道眉是那么的让我意外。

眉甚至连厂都不看,就传真过来了近6万的订单。订单项目是:刹车片。

我没有任何表情的从老板手里结过一串钥匙,虽然我很梦寐以求的想拥有一辆奥迪。那天,是周三。

依然是酒吧,我故意去的晚了一些,让眉等我又怎么样呢?谁说男人不能迟到?谁说我就要因此改变些什么呢?

是夜,街头依稀的车辆,依稀是依稀,却都是世界名牌!我将车停在门口径直走了进去。

眉没有在预定的座位上等我是我早预料到的,坐在座位上,侍者轻轻的走过来鞠了一躬问:先生需要点什么呢?

我大咧咧的看着他,他一时困惑后马上“哦”了声就走开了。

哦你妈的头!老子还给过他200块钱小费呢!

我现在想起来还是忍不住要骂他人!!

一杯伏特加下去后,我斜眼里看见了眉,她正跟几个男人一起歪歪斜斜的碰杯呢。

或许是稍微的感应吧,眉接住了我的眼光走过来坐在了我的对面。

一段沉默后,眉渐渐的沉静下来,她扬扬嘴角说:跟你说个事……

我说,说!

眉见我反应不大,站起身来从对面转过来坐在我身边,拿起我一只手放在桌子上用她的手压住,说: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做这个单么?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依然不知道为什么广州本田会选择我们的刹车片。

我终于知道了眉,虽然在我脑海里曾闪现过的猜疑,至今我依然跟自己说:那是假的!

依照她的能力,充其量也只能是个小白领而已,能攀升到仅次于日本人并有决定权的职务,我是应该能想象的到的。

她满足了两个日本人所有的要求,并且是满足的让日本人相当满意。

说到这里,我有些碎了,碎,心碎的碎!况且碎的是心!

眉的那句话让我愕然,她说,没有看我们的厂并发订单,是因为她知道那质量很糟糕。她采购的原因也是因为她想要质量最糟糕的部品—特别是刹车片!

说到这里,眉的眼睛里面闪现出光芒!她说:其实,人都该受到惩罚,特别是有车有钱的人!基本上可以肯定的是:有钱人的钱,是建立在牺牲别人利益的基础上!譬如说:阜阳让婴儿头大如牛的奶粉事件!

眉,选择了刹车片,作为对那些人有力的惩罚!

说到这里眉嘿嘿的笑啊笑……

眉的笑很有个性,当她笑的时候,总是笑的站不起腰来,歇斯底的笑,当她笑的那一刹那,我觉得看着就是莫大的享受。

眉醉了,醉的一塌糊涂!

黑黑的夜,我越发觉得纯洁,视野里看不见让我觉得俗气的痕迹,犹如是天堂,哪怕是地狱,我都觉得是让我一丝丝坦然。以至于在高速上以210的时速我没有任何的感觉,我突然间的一个闪现:要是没有刹车片该怎样呢?

眉也半闭着眼睛,感受汽车飘的激奋。我不知道她那时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她微闭双眼的表情中依稀透漏出某种的解脱……

车子缓缓的驶进了眉的住宅停下,

我揽过媚的肩头,很有力度的在媚的耳边说:眉,我爱你!我要娶你!

眉用冷冷的眼睛看着我,捧着我的脸说:你配吗?你感觉你配吗?

霎那间,我的血液沸腾的相当厉害,以致于我有种眩晕的感觉,

我猛的推开她,一个人走了,引擎发出轰鸣的声音,与其说走不如说逃,在眉个性的笑声中逃的越快越好。

眉此时个性的笑声多年后还徘徊在我的脑海里不能散去,像留声机一直重复着。

我是不应该有这种想法的,我只是想让她知道,不管她以后怎样,我的依然在深夜里给她亮着一盏灯。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我有为她有付出生命的冲动,说真的,我突然间诅咒起眉来,我希望她一无所有,希望她被所有的人抛弃,让她甚至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那个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给她一切,什么都给她,

我真的想要她,想陪她。

眉真的是在深夜里敲开了我的门,此时我我很坦然,(其实是装的)她也一样,假装埋怨的看着我,眼神里还有那么一点脉脉……

一头扎进我的怀里。霎那间,我消除了所有的恨,幸福的眼泪飘出来了,我发誓,不是她咬我肩膀头太用力,是我真的感到真的幸福是什么。

其实,说的想更俗气一些:

一般人认为故事的结局最好是牺牲一个角色,最好是死了。

至于是病死或者车祸或者被奸杀之类的,只要是死就行,要的就是那种说不出来的爽快!

我觉得是变态的,这种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纯属是潜意识里面的极端行为。

我本人不给予支持,我觉得这很不公平,要么一起死,要么都别死,死一个的话,对对方来说是个侮辱,对方的生活里肯定再出现一个填充,是种糟蹋行为!

就跟现在的80后的人一样,同居后很是痛快的就会说bye-bye,然后再跟另外的男人或女人激情的同居,然后再……

不说了,因为我是读书人!

之所以起名叫:离天堂最近的地方也就想证实这一点。

天堂,我心目中的天堂是深圳,我总是徘徊我的脚步不涉足那里,因为那里是我最认为神圣的地方。

如果一旦我涉足了,并且受到严肃现实的摧残后,我会失去某种寄托或依赖。

东莞,一个下三烂的地方,没有资格在我的意向里列为:城市!

我姑且称之为: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吧……

我在感悟生活,

我觉得只有感悟生活才是活着的理由!

琉璃后的玫瑰

柳茜默默地坐在窗前,一双纤细的手托着腮膀,呆呆地出神。晨风吹得窗外的嫩柳一飘一飘,四下很是安静,柳茜的双眸凝视着飘扬的柳丝,微微透着一丝哀怨。

作为慕楠的妻子,是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事情,慕楠有很好的身世背景,父母的地位极高,自身又有才华,而且是英俊深沉的品味男人,谁会不喜欢?

柳茜嫁给他,不知道打碎了多少女孩的芳心,可是,柳茜却不开心。流光溢彩的琉璃后,玫瑰闪耀着的让人艳羡的光辉,是她的眼泪?而不是她的光华?

柳茜陷在豪华的沙发里,抱着靠枕出神。慕楠总是忙于自己的工作,所以柳茜的白天是寂寞的,就算慕楠疼爱她,也抽不出时间来陪她,柳茜只能在这套豪华的房子里发呆。

天黑了,慕楠回来了,柳茜有点茫然,对于一个十八岁的懵懂女孩,匆匆地嫁为人妇,还没有品尝过初恋的滋味,她对慕楠的感情,也就只停留在迷茫阶段。

慕楠看着柳茜苍白的脸,关心地问:“怎么了,茜,哪里不舒服吗?”

柳茜惨淡地笑笑,说:“没事。”

慕楠说:“一个人在家里呆着,觉得无聊了,对吗?”

“没有。”柳茜违心地说。

“还说没有,都写在脸上呢。”

柳茜无奈地笑笑。

餐桌上,慕楠说:“我有个表妹要来,明天开始,你应该不会寂寞了。”

“哦。”柳茜随便应了一声。虽然柳茜从小喜欢安静,但长久的安静,也会令人厌倦,可是,要失去安静,她也会觉得遗憾。

“听说,媛椹,哦,就是我表妹,说是为了一个她深爱的男孩才来这儿的。”

“是吗?”柳茜心不在焉。

“她是个热情的人,你们会处得来的,别担心。”

柳茜笑笑,苍白的脸,总算有了一丝丝开心的光泽。

窗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照进来,柳茜揉了揉惺松的睡眼,准备起床。

傍晚的时候,柳茜托着腮膀在窗台前出神,这时候,媛椹来了。

媛椹长得很美,有慕楠家的贵族气质,她看到柳茜,也很高兴。两人聊了一个傍晚,聊着聊着,媛椹就开始提及她的男友,而她的情绪,也因为她的男友而变得热烈。

“柳茜,他真的是一个很吸引人的男人,真的。”

柳茜笑笑说:“是吗?”

“是啊,我就是为他才来的。”媛椹眨着眼,一脸的可爱与执着。“对了,我一定要让你见见他,见了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他。”媛椹似乎想起他,双眼都会发亮。

柳茜笑了,因为媛椹的可爱。

“柳茜,下午有空吗,我们喝咖啡。”媛椹从外面打电话过来。

“好啊。”

柳茜梳好了柔美的长发,戴了一个浅蓝的发夹,穿了一袭深蓝的长裙,美如脱世仙子。

咖啡馆里的冷气迎面吹来,淡雅的音乐萦绕耳际。

柳茜翩翩走了进去,媛椹在远处招手。

“你今天好美哦。”媛椹有点吃醋。

“哪有,你也很美啊。”柳茜笑靥如花。

“我约了世汲,你一会儿就可以见到他了。”媛椹有点兴奋。

“是吗?”柳茜开心地笑着。

橙汁很清凉,柳茜慢慢地品尝着。

忽然,一个俊逸的身影出现在她们身边,柳茜抬起双眸,一张帅气又充满着坚毅的男性的脸庞,印入她的眼帘。柳茜有点窒息,有点晕眩。

世汲在她们身边坐下,媛椹兴高采烈地介绍着他,柳茜在一边听着,世汲不时地看向柳茜,惊讶于她的美丽。

柳茜回到家里,媛椹的兴奋似乎还没有减退,还是开心地说着,可柳茜需要安静,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房间里,柳茜的脑海里滞留的世汲的身影,总是挥散不去。她细细地回味着坐在他身边的感觉,心里充满着甜蜜。原来,这才是爱情。柳茜品尝到了初恋的滋味,品尝到了爱一个人的滋味。可是,她已经是有夫之妇。

晚上,慕楠回来了,他看到了媛椹的开心,也看到了柳茜的神不守舍。

晚餐后,慕楠和柳茜在花园的小径上散步。

“心里有什么事吗?”慕楠关切地问。

柳茜吃了一惊,有点害怕,害怕慕楠知道她喜欢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不是她的丈夫。

“怎么了?你今天好象有点特别哦。”慕楠揽过她的肩,深深地看着她。

柳茜不知所措,怕他看到她眼里的恐慌,更怕他看到她心里的背叛。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媛椹的叽叽喳喳的个性吵到你了?我的小公主?”

“不是,不是这样的。”柳茜幽幽地说着,心里有百转千愁。

“怪我没有陪你是不是?好啦,明天我早点回家,陪你出去玩好不好?”

“不用,不用。”柳茜心里想的是另一个男人。

第二天,媛椹回到家里,脸上摆满了生气。

“怎么了?”柳茜不明所以。

“都是世汲这个死男人,气死我了。”

“到底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说世汲最好的吗?怎么一会成死男人了?”柳茜坏坏地开她玩笑。

“柳茜,你要给我做公道,他,他居然拒绝我。”媛椹象是快要哭出来了。

“啊?”柳茜替媛椹难过,可是又有一丝开心。

“对了,”媛椹抬起快要哭的双眼,“我叫表哥给我讨公道去,这是他的号码,你叫表哥打给他。”

柳茜如获至宝,激动地回到房间,可是一转念,又愁容满面,自己又以什么身份跟他打电话呢?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给他打电话。

电话通了,他们约在咖啡馆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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