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薇妮轻蔑地看了杜鸣九一眼。她发现这个平日里离酒就会疯掉的男人在认真时露出的表情竟会与英俊挂钩。刚刚在保护那个脏小子时,他就示意莉薇妮在一旁平息,以备刺杀时发挥最好的水平。昔日里的酒鬼如今却成了自己身边最清醒的战士。他身体强健,肌肉突出,丝毫不比那些整天艰苦训练的欧洲军人差,甚至是比他们还要匀称;他的双眼没有“伪娘”的撩人与“疯狗”的呆滞,反而更多了几分俏皮。如果要给他起外号的话--“九九”倒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莉薇妮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把一心思考战术的杜鸣九哏了一下。他也不是没考虑到这种情况--“这个欧洲区的姑娘已经被王易刚刚突如其来的‘大姨妈’着实吓得神智模糊了。”
他看了看前方的那棵已经被镂空的大乔木树,心想“就算是这个“公主”是真疯了,她也得靠撒娇打滚拿下控制室里的那个变态家伙。”
杜鸣九在目的地上方轻轻对着莉薇妮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踩断了乔木树干上任何一个干枯的枝干,以免打草惊蛇。
莉薇妮当然知道这些野战常识。一个快剑剑客最重要的就是在一击必杀前充分地隐藏自己的杀意。而且除了那些派出去的“娜斯尼斯”,在洼地里还有4个军人着装的东洋剑士,以及一个老掉牙的白头法师。他们5个人都聚在一个石堆旁,喃喃自语。莉薇妮因为薄雾的缘故看不清那个石堆摆的是什么,粗心大胆的她直接用手示意杜鸣九“你招呼他们,我来断后”。并且得到了后者的肯定。
杜鸣九跳离了他们脚下粗大的树干,小心翼翼地荡到了莉薇妮的正对面,他用手哈了哈了嘴,对着莉薇妮学起了人猿泰山。
“哦奥哦奥哦奥哦……”,杜鸣九在空中大叫着。那叫声很是动听委婉,激起了洼地里男人们那早已按捺不住的杀意。也令莉薇妮禁不住笑了出来,她的心情顿时也舒畅了许多。
看着下面的4个剑士朝着杜鸣九追了过去,莉薇妮也开始了行动。她顺着藤蔓滑下了大树,然后躲在了树洞入口处,偷偷地观测着里面的情况。
“出来吧,小妹妹。”里面穿出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我的热感仪在你跟你的同班越过洼地时就发现你们了。”那个家伙不无得意地说道。
“发现了又怎么样…”莉薇妮看着树洞里灯火通明,对着那个趴在堆满了各式各样通讯仪器桌前,连头都不愿意回的家伙说道。
“你的同伴精力还真是旺盛啊,要是再来几个这样的家伙,次生林的树木也许就会被他们拆光了。”那个家伙在听到杜鸣九一圈打穿了一课几十年的人工乔木时说道。
确实,杜鸣九的醉拳在第六学区可是令张沐雨校长都头痛的不行,特别是在喝酒之后。不管是剑术系副主任那杀气腾腾的佩刀,还是学区警卫的电击棍,他都不惧。喝了酒,心气不顺,那就要耍流氓。他曾经在晚上十点多,当着碰巧遇到的科学部女教员的面,对着科学之父--人工智能大脑的发明者阿尔伯特·阿奎那的雕塑来上一泡。那个女教师大叫了一声,并迅速报了警。当警卫员与协警机器人感到现场时,杜鸣九已经用自己的呕吐物在雕塑的底座上画上了一只幼犬,然后就跪着对自己的作品“汪汪汪”地叫个不停。每每当校理事会决定处分杜鸣九时,他们之间总要有一两个反对之声,随之而来的是一些政府高官对校理事会的致信--其中硕词闪动,不知不觉就说对杜鸣九的事件宛说一二,所以每次处分决议总会不了了之。
而现在,杜鸣九则把自己的狂傲全部撒在了这些迷途剑士的身上。
他们其中那个提议“一对一”的古板家伙,还没拔剑就被瞬步上来的杜鸣九“哦打”的一招“碎骨拳”打翻在地。
“你们这帮连弱鸡一样的食草动物,想一想就让人觉得悲哀啊。”杜鸣九伸出了他的右手食指,指着他们的鼻子嘲讽道。
“别小瞧我们。”其中一个像是日本人的家伙向前一步恶狠狠地说道。
杜鸣九突然之间怒气冲天,吼了出来。
“战场上的教训吃得还不够多吗?你个杂碎。”
一记铁拳砸在了那个家伙的面门上。
那个家伙连人带树一起被杜鸣九的拳风甩了出去,30多米高的红木树应声倒下。
“那个醉鬼才是真变态啊。”莉薇妮在听到参天大树倒地时的轰响想道。
“喂,投降不杀,我军善待俘虏。”莉薇妮模仿着自己在东亚区的战争电影里的情节说。
“嘻嘻嘻嘻嘻。”那个家伙又笑了一下。
“有什么好笑的,现在你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我一剑就能要了你的命哦。”莉薇妮话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慌乱。
“是吗?”那个男人反问了一句。
“你们之中有浮士德家族的魔法师对吧?”男人觉得自己在对话中已经占据了上风,自信地说道。
“有又怎么样啊。”
“他是不是只能数到6啊。”男人还是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像在电视机前玩PS游戏一样,继续控制着那些让谢羿,芙瑞还有哈尔利逐渐交恶地“娜斯尼斯”。
“难道是…”莉薇妮顿时脚就软了,如果芬尼拒绝说出具体数字,那人数摆明了是比6大嘛。她心里想到。
“该死的搓衣板。”气得莉薇妮一口鲜血差点喷了上来。
“别担心,我这里只有一个了。够你玩的了。”男人笑道。
“你在怎么厉害,面前还不是只有5个汇编器。我只要在你拿到第六个汇编器之前……”正当以为自己莉薇妮观察到了一些决定胜负的细节时,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冰凉,一只一直隐藏在房间暗处的复制人瞬间跑到了她的后面。
“好快”
女生的剑士本能觉察道。就算是自己的升段后的极光剑都跟不上她的速度。莉薇妮转身左侧了一个身位,滑到了洼地里,以防自己腹背受敌。
“明明那个家伙手中只有5个遥控器,为什么面前这个家伙还可以动呢?难道还有其他人藏在暗处?”莉薇妮暗自思忖了一下。
“是魔法哦,小姑娘。”不远处的那个老头轻声讲道。他面前的6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诡异地跳动着。
“原来刚刚一大帮男人聚在一起就是在看这个?”莉薇妮好像发现了惊喜。不过很快的为自己的恍然大悟付出了代价--自己的左臂因格挡不及而被复制人的横切划开了一道口子。
“无心流的剑术吗?还真是适合你们啊。”莉薇妮右手捂着伤口对那个复制人说道。
“你不知道吗?东洋剑术是那帮只会乱劈乱砍的粗俗男人用的。”莉薇妮大叫道。
“血赤·黎明刺。”她完美地控制了自己的身体,使其像一道刺破黑暗的耀眼晨光闪到了“娜斯尼斯”的后面,精确到毫米的突刺在复制人的心口绽开了一朵蔷薇花。
“身体血液补给不足,建议停止操作。”那个复制人木讷地说道。
“这就不行了吗?本公主可是还没玩够呢?”莉薇妮扭了扭脖子,傲气地说道。
“对不起,本商品已经损坏,建议停止操作。”那个复制人胸口血流如注,却仍然没有放下剑,对着莉薇妮就是一阵猛砍。
“建议放弃操作,建议放弃操作……”那个长得一张标致鹅蛋脸的复制人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弱,直到血液完全流干。
“老家伙,你个死变态,快住手啊。”一旁的莉薇妮看着甚至比天本兮柚还要漂亮的复制人一边捂着自己的伤口,一边乞求着魔法能够赦免它的原罪。
它想安心的“死去”,不愿过多地承受来自科学的痛苦。
只见那只“娜斯尼斯”慢慢地斜坐在了地上。一只胳膊支在身体,一只胳膊捂着胸口,望着它的主人,像一个美丽的妻子深情地望着他将要离别的丈夫一般。轻轻地睡在了布满绿色地衣的柔软地面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动没动了。
“看来那些只懂得摆弄精密仪器的科学家还挺有人情味的嘛,这种虐心的情节都能想到。在你享用完她们的身体之后竟然还有这一出。”那个老魔法师笑着说道。
“你这个肮脏的混球,我要亲手宰了你。”一旁的莉薇妮在老家伙的话语刺激下俨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大吼了出来。
她撕下了自己的作战外套,露出了雪白的脖颈与双臂。她上半身只穿了一个白色的弹性纤维背心,胸前印有家族纹饰的金丝文胸隐隐可见。
“血赤·拨雾。”
莉薇妮一击横扫,却在离老魔法师只有半米处被身后无形的张力拉住了身体。
“因驱逐和背叛而幽怒的冥王星啊,吾将己身之怨世恨意奉献于你。”
“是大行星术,是黑魔法的大行星术。”哈尔利,尤西里斯,芬尼同时感知到了这份令魔法师们最为恐惧的力量。
在刚开始同那5个娜斯尼斯战斗时,作为对魔法理解最深的家族之一,哈尔利很清楚,就算谢羿手中的剑再怎么锋利,都不可能对受控偶术操纵的复制人造成致命的伤害;就算它们被嗜干血液,折断骨头,最终还是会站起来,为它们的掌控者们继续战斗。
“ABlaze·灼烧。”哈尔利摇着自己手中的法杖,念着咒语。没等谢羿发出口令他就提前动了手。因为他要在试出对面的法力阶数之前保护大家。
之后一个宛如小型太阳的火球呼隆隆地从天而降。
“小鬼,你想烧死我们吗?”肩扛重炮的芙瑞因恐惧大叫道。
“别担心,我们会没事的。”一旁谢羿安慰她说。
“你怎么知道的啊。”
“魔法通识课上学的啊。”
的确,这是定点释放的魔法术。在施法开始之前,魔法师就已经预算好了施术地点和施术范围。而对于哈尔利这样的以自然魔法见长的魔法师们来说,与预算偏离一毫米都是施术者的失败。
不料,那个大火球却在触碰到复制人身体时消失于无形。
“哈尔利,是免疫咒呀。”不知不觉从树上下来观看哈尔利表演的芬尼说道。
“我知道。”
“要不要我帮忙啊。”靠在一棵粗大的酸角树上的芬尼抠着鼻子说。
“不了,谢谢。”
哈尔利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手杖,再次召唤出了那个大火球。
“SFlame·燃尽。”哈尔利念出了一个新咒语。
“怎么可能。”尤西里斯对听到了那个咒语名字感到不可思议,渐渐恢复的身体不犹的一颤。而一旁观看的芬尼更是在抠鼻子时差点抠出肉来,睁大了的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S级别的自然咒术,那种东西不是只有初代的魔法师们才会的吗?”尤西里斯心里想到。
“沉睡于西方海底的恶龙啊,吾许你命运之物,把你的力量献给造物主吧。破欲之炎·邪龙。”哈尔利用自己的魔杖从满是苔藓,蕨类植物的地底抽出了一条几十米长的藤蔓。然后又将那个藤蔓丢进了那团熊熊燃烧的大火里。
那个火球开始噼里啪啦的蠕动,渐渐地化作了一条无翼的邪龙,盘在了“娜斯尼斯”的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