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还是去找情儿吧。”君希澈大概没想到,墨离会这么直接地跟他道歉,明明外表看起来跟冰块一样的人。
不过天下与君希澈显然都猜错了,墨离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是因为天下的那一句师傅。
“他就是那样。”天下看着君希澈离开的背影,和墨离解释道。
“没关系。”依然是温润如水的笑容。
“你……感觉怎么样。”虽然问的有些晚,虽然她已经摸过了他的脉搏,但有些东西还是听他亲口说出来才让人比较放心。
“没事的。”墨离说着又一次把天下拥入了怀中,像是怎么抱也抱不够一般。
“没事的,你刚才不是也摸过了我的脉,我的武功不但没有失去,反而更精进一层。”
“更精进一层?”天下惊讶地看向墨离,虽然她查探过他的身体,但还没有厉害到摸一摸脉搏就知道他的深浅,更进一层的意思难道是……
“嗯,我突破武宗了。”墨离轻飘飘的一句话着实是打击到了天下。
她****夜夜地泡药酒恢复身体,再千辛万苦地进入迷璋森林才得到一些机遇,之后更是闭关两年,圆满大君赋和逍遥身法。
他倒好,一睡三年,醒来这就突破了?
这这这,也太轻松了吧?说的武宗突破武尊就跟一层纸一样简单一般。
不过其实她也是随时可以进入武尊的,因为她身上还有一颗尧在药王谷给她的凤果。
只要服下凤果,突破武尊是必然的事,只是她不愿借助外力,这才久久没有突破而已。
墨离这句突破武宗,真心是刺激到她了。
明明是男子,却总是胜过她一头,天下心里是说不出的郁闷。
不过墨离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她释然心疼到不行:“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你。”
他就是这样,总是想着她。
明明她总是在三心二意,明明她总是在违背对他的承诺,可他至始至终都不曾离开,甚至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天儿,我说什么都不会再离开你的。”墨离环着天下腰际的手臂收缩的更紧。
“就算这次是你开口要求,我也不会离开。”他又轻声补充了一句。
“不会了……”天下的眸中有着些许的黯然失色,显然她又想起了上一次要求墨离离开的原因,自然又想起了那个人,那个妖孽一般的男子。
这三年,他应该过的很好吧。
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谎言,他费尽心思地接近到他的身边,费尽心思地讨她欢心,甚至费尽心思地营造出一种羽哥哥的感觉。
呵,真是讽刺。
他这样费尽心思,她居然还爱上了他,为了他,她对身边这个对她呵护备至,不离不弃的男子如此狠心。
她这样相信他,他却,背叛了她!
背叛,这个词是多么的残忍。
她替他想了无数种理由,却依旧只得出了唯一的结论,不可原谅!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可原谅!
不管有什么苦衷,都不可原谅!
从她坠崖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注定了,咫尺天涯!
绝情谷顶,男子枯坐如禅,往日的绝色容颜依稀可见,只是现在的他,那双邪魅的眸中早已失去了昔日了光彩,剩下的只有心如死灰的寂静和空洞无力的悔恨。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就住在这个荒野绝壁之上。
不远处,一间极其不符合他身份的茅草屋突兀地伫立在那。
“殿下,该用膳了。”侍儿端上膳食,又恭敬地退立一旁。
男子下意识地拿起筷子,夹着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往嘴里送,接着再放下碗筷,就代表着用完晚膳了。
那侍儿摇了摇头,殿下这样,已经三年了啊。
那个女子真有那么好么,他不明白。
万丈深渊,一只通体冰蓝色的巨大凤鸟冲天而起,卷起一阵狂风。
“小天儿,累了就回来这里……”君希澈站在迷情谷中,不断地挥手。
站在凤首之上的那个女子,不禁莞尔。
而站在她身侧的那个男子轻轻地拥着她:“还是让你给追上了。”
女子笑笑,傲然道:“我身为女子,怎么能输给男子。”
“不过想不到你师傅竟然会用这种方法来让你突破。”男子温润如风,丝毫不在意女子话语之中的不羁与傲气。
“呵,我也没想过可以在武尊的威压之下成就武尊。”女子看着掌心之中的那颗凤果,不借助外力突破,她做到了。
“墨离,以后换我护你。”她在心中默念,眉眼之中透露着温和。
“这次回去,解决了一切之后,我们就找一个远离尘世的地方……”天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墨离允诺一般。
“那里有大大的莲池,莲池旁边栽着桃树,春天桃花开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在桃树下做桃花酿,夏天莲花开的时候我们可以划着小船去莲池里摸莲藕,秋天的起风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吹笛放风筝,等到冬天觉得寒冷的时候我们可以煮着温酒一起看雪。”墨离接口,像很久以前那样。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去很多很多的地方,坐着你送我的那辆马车,大清和大华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这一切了。
“天儿,你高兴就好。”
墨离依旧喊着她天儿。
凤鸟凌空,扶摇九天。
绝情崖上的众人甚至都没有看清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见一个冰蓝色的奇怪物种以破光之势冲天而起,瞬间就到了高空之中,遮蔽天日,再眨眼,那冰蓝色的怪鸟已经化作了天际之中的一个小点。
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那是……神迹吗……”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口。
他们清楚地记得那怪鸟凌空之时,席卷而来令人彻骨的那抹寒意,还有那闪着光耀的冰蓝色的羽翼,穿破了悬崖之下的重重雾霭,就这么凌空而去。
凡鸟怎么可能做到呢?
本来是来送膳和守卫的几人都纷纷议论了起来。
只有那个悬崖边上的男子,不动如山,宛如一座雕像。
他的心他的眼,容不下任何东西,他在乎的,唯有那个女子。
若这天地真的有神明,若这绝地真的有神迹,那么,让她回来吧。
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她能够回来,就算她已经不爱他,已经忘了他。
就算,她还恨他。
远方天际,白金凤鸟巨大的头颅之上,女子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状,随即又颓然松开。
“他在等你。”她身边的那个男子,平静地开口,叙述着一个事实。
“我看见了。”女子的声音之中透着一丝冷意,却又不明意味。
她不是没看见,他的形容消瘦。
她不是没看见,他的暗淡无光。
她不是没看见,他眼底的空洞和悔意。
只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去见他么。”男子显得十分坦然。
还是那句话,她开心就好。
“没必要。”女子语气果决。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她说过,他们已经咫尺天涯。
见了面又能怎么样,解释了缘由又能怎么样,不管是什么理由。
她已经死过一次。
现在的她,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