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墨感觉恍惚之中似乎是听见了贴身小厮念安的声音,挣扎着睁开眼,嗓子嘶哑的不像话:“痛……”他感觉整个头都像要炸开了一般的痛。
对了,昨夜里似乎是去了湖心小筑,喝了些陈年的杜康,然后,好像还弹了琴?好像,看见了天下……
让墨伸手揉了揉额边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天下,昨夜天下一定来了,随即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酒,真不是好东西……也不知自己是否说了不该说的话……
念安看着自家少爷又是揉太阳穴又是苦笑的,以为让墨是因为宿醉头疼,赶忙扶起让墨:“少爷,您快起身,喝了解酒汤,应该就会好些了。这可是昨个儿小姐亲自吩咐厨房备下的,说是您一起身就给您端来呢。”“小姐?哪个小姐?”让墨一时之间没有反映过来。
“天下小姐啊!咱们府上不就这么一位小姐吗?多亏昨夜小姐送您回来呢,不然估计您得在湖心小筑吹一夜凉风了。”念安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湖心小筑算是让墨的独有之地,平日里除了打扫是不让下人去的,若是没有天下,这会子他喝的就不是什么解酒汤而是祛寒汤了,要知道北方的春日,还是极冷的。
“真的吗?”让墨一听是天下,顿时觉得头也不那么疼了,身体也不乏了,走到桌边,端起解酒汤一饮而尽。
他从来不敢奢望天下的关心与细致,这突如其来的温暖着实让他喜不自胜。
其实,昨夜天下确实是反常了。墨离不在身边,又想起了未央,这样的夜里,似乎特别的冷清孤寂。世上条条道理万万千千,唯有情之一字,诉说不清。
或许是感同身受,或许是触景伤情,总之,天下确实是送了让墨回房,确实是吩咐厨房煮了解酒汤……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天,连早朝都好像过得特别快。
“让兄,留步。”
正当让墨准备上轿回家时,却被人叫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是太子夏和曦。
“原来是太子殿下,殿下这可真是折煞微臣了。”让墨拱手,躬身一礼。
“你小子少来,咱们是什么交情,你还跟我来这套!”夏和曦一个拳头捶在了让墨右肩。
让墨苦笑,悄声道:“殿下,这不是隔墙有耳。”其实这着实是让墨多虑了,让墨是******一事已经是公认的事实,夏和曦唤他一声“让兄。”虽然是越矩,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去我那吧,有事问你。”夏和曦也不等让墨回答,径自走在了前头。
到了东宫,夏和曦又是一拳捶打过去:“好小子!什么时候带了个妹妹回来,也不介绍我认识,我那刁蛮妹妹可跟我抱怨过了,说是饶不了她啊。”
“殿下,我这不是也才刚回来。我那妹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七年前葬身火海的那个。不过她命好,让人给救了,我也是阴差阳错之下才带她回来的,没想到那天却让柔福帝姬误会了。”让墨随意坐下,并不拘礼,他跟太子的私交,确实很好。
“明日踏花诗会,你带她来吧,我对你这个妹妹好奇的很。”夏和曦也不怪罪,大刺刺地坐在另一边,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倒是愿意,可是她……她的想法,别人是左右不了的。”其实让墨心里是不愿意让天下去诗会的,只是夏和曦都亲自开口了,他总得回去问问天下。
“哦?你这么一说,我更想见见她了。”夏和曦似乎对天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夏和曦这么说,让墨也不好驳了他的兴致:“我回去问问她吧。”
“一言为定,这是邀请函,那我就不留你喽。”说罢递了一张银色拜帖一样的东西过去。
出了东宫,回到让府,站在东厢天下的房前,让墨却始终没有勇气敲门。他看着眼前的邀请函,愁眉紧锁,该怎么把邀请函拿给见天下呢?他实在记不起昨夜到底有没有说不该说的话……
“有事吗?让墨公子。”正当让墨踌躇不前之时,房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只见千焰笑容满面地问道。
对于身怀武功的天下等人,让墨在门外呆了半天之事,她们怎么会不知晓。
“有事?”千焰又问了一遍。”算了,进来说吧,反正小姐也起身了。”
天下房间的陈设显得十分简单,一张古朴的雕花床,显然已经换上了崭新的床幔被褥。两张桌子,一张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等用具,显然是书桌。另一张桌上则摆着一壶酒,天下正端坐在桌边,捧着她的银质酒杯,享受一般地小口啜着。
让墨仔细一看,天下喝的可不就是昨夜的杜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