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琛琛望向沈君夜，避开他的问题，反问道:“沈君夜，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话落，眼里浮现的，是那年沈君夜对她念这首诗的背影，墨色的长衫，清冷的月色，还有他说的那句:“琛琛，珍重。”
当时，她是奉皇帝的命令，去西楚刺杀反贼，因为是在诸侯国，且楚王本就有了谋逆之心，她出任务的前些日子，为了救沈君夜重伤过一次，因此，她也不知自己能否活着回来。
所以，特地那天同沈君夜告别。
她只是没想到，他会说出那句承诺，通过这些日子同沈君夜的相处她知道，那绝非是空口承诺，而是用了真心的！
余生朝与暮，只许卿一人。
沈君夜抿唇不语，他自是有喜爱之人，而且，就差那么一点儿，他便可以将她娶回家。
夜深寒霜重，沈君夜想知道她为什么知道，那首诗。
沈君夜的身体颤抖着，不敢相信，他眸子里已经隐隐有了泪意，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恢复平稳，“琛儿，这首诗，是从何处听来的？”
吴琛琛低头垂眸，眸中的神色复杂，里面夹杂着七分欢喜，四分讽刺。
皇帝的算盘打的着实精妙，怪不得不阻拦她那时没脑子做出的蠢事，因为他知道，沈君夜绝不会信吴琛琛是绯衣女孩的事实。
吴琛琛笑了一声，慢慢地道:“这诗我在一个小客栈里偶然听过，这诗对右相有什么用？感觉右相似乎很是重视呢。”
沈君夜听的不悦，幽幽说道:“琛儿，可还记得是哪个客栈？”
吴琛琛低头故作思考，抿唇无奈笑了笑，“记不太清了。”
白皙的手挑起吴琛琛的下巴，她的眸对上他的眼，一双眼眸深如墨色，她竟忍不住有些沉沦这双眼。
吴琛琛咽了咽口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噎。
要说什么呢？
说，她其实就是他承诺的妻子，她也喜欢他，想同他共度余生。但是请你先把云族玉牌给我，她好去平反西域混乱，还有，你究竟舍不舍得，好好的一副局势，被我打破。只要你给我，我就许你与子偕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说，其实我知道你身体的毒，你身体的毒，是皇帝下的，只有皇帝可以解，但是云族玉牌，是维系沈府安危最重要的东西，你不可能给皇帝，也更不可能给我。
说，沈君夜，你到底，爱的是，屡次救你，在你心中被美化了无数次的绯衣女孩，还是……痴痴爱了你十年的吴琛琛。
这些话，在吴琛琛心中百转千回，一开始炙热如火山岩浆，后来慢慢冷却，最后竟化成钢针，扎的她痛苦不堪。
吴琛琛的身份太复杂，有时候，她自己也会迷茫，不知道该肩负什么样的责任……
大抵是吴琛琛沉默的时间太长，沈君夜有些不耐，终于道:“你就只有这一句话可说吗？”
“沈君夜……”吴琛琛的语气透着点苦***刻，才慢慢道:“不知右相深夜来看我，是为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