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楚天在寝宫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感叹一声,一旁看着自家殿下走来走去的木林实在是没明白殿下是怎么了,看起来似乎是兴奋,又似乎是不安?“殿下,您都走了一个时辰了。”
楚天这才停下脚步,直勾勾的回望着木林,“阿林,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我们定的计划么。”木林有些莫名其妙,“殿下是说达达?那人不是已经把达达给了他么。”
楚天不言语,只唇角勾起笑容,木林大脑空白了一霎,然后不可思议的叫道,“今天柏雪公子,殿下,你是说……!”楚天点了点头,“柏雪怀里抱的正是达达。也就是说这瑞安王世子其实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那么,本殿就非他不可了。”露出一个淫邪的表情,楚天道,“这下,他非跟本殿走不可了。”
灌翻了秋歌英晨,沈明彦便令日前的守城将领李仁带二人下去休息。沈明彦推开房间的窗户,凝望了偷偷挂起的月亮许久,这才单手置于唇边吹响了鲜有人知的口哨,不时,一只灰白相间的信鸽落至窗边,沈明彦从袖口中掏出早已写好的字条塞入信鸽左腿信筒之中。
后半夜,一人悄然潜入沈明彦房间。
“将军,”沈固单膝着地,头微垂。沈明彦二话不说反跪了下去,扑通一声,震的沈固一个激灵,“将军,您您快起来。”沈明彦声音哽咽,“沈姨,明彦代合州两万兵士谢谢您。”纵然沈固驰骋沙场数十年,却也受不起沈明彦这一跪。
说起沈明彦的沈家军,之所以会比沈岩麾下的沈家军强大,并不是单纯的因为战斗力,而是因为它具有异常灵敏的收集情报的功能,大紫明朝辖下的大部分州衙都有沈家军的暗哨,这就是当初沈明彦向秋歌保证皇帝动不了她们的原因。然而,月前,沈明彦突然发现合州的情报突然断了,如何都联系不上,十分像一夜之间消失了,心下大急,才不得不派贴身家将前往查察,且因沈固长年征战,遂应变能力较其他人强了许多,才派沈固前往。合州与颍州相距并不远,论脚程,半日足矣。不过因为查察沈家军之事能从合州一路追至颍州,沈明彦甚觉蹊跷。
“沈姨,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明彦沏了盏茶,双手举起递与沈固。沈固眼眶一热,颤颤巍巍接过了茶盏。“将军,两万大军就跟消失了一样,待属下当日赶到合州沈家军驻扎的地方时,四处一片狼藉,却连一个兵士都找不到。我在合州逗留了数日,才发现……咳咳”
沈明彦一手轻叩茶盏,一手握拳藏于袖中,拧眉,“发现了什么?”沈固看着自家将军的样子,真怕自己的话让将军伤了心,“将军,似乎是……沈卫带领两万人投靠了别人。”“哐”,沈明彦原本轻叩茶盏的手狠狠一拳砸上了茶盏,瓷片炸裂,沈明彦只看着自己正一滴滴流血的手,轻声道,“不,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她是我沈明彦挑出来的人。”沈固心中,五味杂陈,沈卫在沈明彦心底的位置丝毫不亚于秋歌她们,眼下如此说法似乎真真残忍了些,“将军,或许,我的线索也不一定对。”
沈明彦抬眸,凤眼上翘,“然后呢,你是怎么发现的?”沈固接着道,“我在合州驻扎地大概奔走了半月,突然想起周边应该住的有村户,不然这么大一支部队,日常供给都是问题,于是我四处走了走,结果在西边的一个村子里问到了,有村民说不久之前她们见过沈卫带着两万人向北转移了。”按理说,如果只是单纯的转移,沈卫绝不会不上报,并且沈明彦给了她们绝对的信任和自由,允许她们在决定后一日内通秉。
沈明彦无视自己流血的手,蹙眉思考着。沈固立于一旁也不知道要不要接着说。
未几,沈明彦明显想通了什么,才对着沈固道,“然后呢?你是怎么追到颍州的。”
“是这样的,当时的村民说大军转移之前,她们曾经送粮食进兵营时似乎见兵士都比较低靡,不似往日有精神,而且不久便见沈卫与一人大吵一架,那人衣着扮相并不是军中之人,因为好奇,她们还多看了几眼。至于我为什么追到颍州,是因为有村民说她似乎听见沈卫在气急之时似乎喊了一句什么叫她柳明暻去死之类的话。柳明暻正是瑞安王的名讳,于是我便想定与瑞安王有关。便悄悄潜入了颍州。可是等我夜探柳庄才发现柳明暻根本是夜夜不在庄内,然后我便决定日夜监视,但连续好几个日夜监视下来,我才察觉到柳明暻根本就不是什么不回柳庄而是失踪了,然后便传信给你了。”
沈固说完,见沈明彦久久没有反应,便知晓她肯定在思量什么,并未出声打扰。
就在沈固以为沈明彦不会再有反应之时,贸贸然,听见沈明彦轻如鸿毛的声音,“沈姨,我只有你们几个了,但是我相信,她不会是第二个让我伤心的人。”彼时,沈固以为这第一个让沈明彦伤心的人是长皇子柳扶苏,却在后来的后来才知道现在的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楚天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几个蒙面人面前,“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现下那沈明彦不在府中,此番行事该是不会太难。去吧。”几个黑衣人迅速退出宫殿,不见人影。
木林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服侍楚天,并不搭话。楚天大手轻撩垂于脖颈的长发,大笑,“不久,江山美人就都是本殿的了。想一想都觉得自在!”木林低头,看不出情绪,“主子,我觉得没这么简单,至少,那沈明彦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楚天正在妄自得意的时候,“哼,区区一个沈明彦,怎可能与本殿相比,简直笑话,自不量力。”木林皱眉,区区一个沈明彦?殿下,怕是沈明彦能做的,你连一半都未必做得到,如此狂妄,怕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阿。木林因深知楚天的性情,便不再做声。
沈七无语的瞟着屋顶上把瓦片踩的咯吱响的黑衣人,真把我们当成死人阿?即使是黑夜,沈七举手间做的手势还是被其他守卫将军府的护卫察觉了。“嗖,”当黑衣人听到一点轻微的声音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团团包围了。
沈七抱剑立于院子里望着屋顶正被揍得站不起来的黑衣人们,不禁好笑,“什么嘛,要搞偷袭也来点高手好不好。”正致力于奋勇群殴的护卫们听见副队长的嘀咕,差点一个趔趄摔下屋顶,副队阿,在跟她们打的是我们阿,又不是你,你还嘀咕个毛毛!再来个高手你自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