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被眼前的景象刺激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木林你……”
木林吐舌,调皮的一笑,“楚二殿下,不是我不帮你,你说我总不能为了你欺负我哥哥,还顺带欺负我未来妻主的主子吧。况且,陪在你身边那么久,装了那么长时间的深沉,真是很累阿。”
柏雪瘫坐在地上,今日发生的事远在他想象的范围内了,这到底怎么回事阿。再看扶苏,似乎心底已然明了了许多,便也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一点不见方才的慌乱。
秋歌扶着沈明彦慢慢起身,沈明彦这才问道,“瑞安王到了?”
沈一点头,“到了,现下就在外面。”回头看一眼瘫在地上的柳柏雪,还有受了伤的楚天,“将军,这?”
沈明彦孱弱的朝秋歌示意,秋歌赶忙低头将耳朵侧至沈明彦嘴边。
这时,一个满身是血的侍卫冲了进来,看见楚天就大喊,“殿下,我们败了,外面来了好多人,我们……全军覆没了!”
“呼啦”一下,还不等楚天和其他几个侍卫反应过来,便有一大群身着铠甲的兵士迅速冲了进来,打头的正是原本该在别苑但楚天手下侍卫却并未找到的瑞安王柳明暻。
楚天一见瑞安王带兵进来,再看方才拼尽全力进来报信的侍卫就知自己事败了,终究忍不住愤怒,明明一切都是详细计划过的,猛地一掌拍上椅子旁的桌案,气急败坏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咳咳!”
木林佯装被楚天吓到的模样躲在沈一身后,两只泛着水光的眸子在堂内所有人的身上转了一圈,多少竟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秋歌听完沈明彦的话,离了沈明彦,低哑着嗓音对堂内所有人说道,“将军说,”握着钢刀的手硬是被秋歌捏的青筋暴起,“沈一,把楚天拿下!瑞安王带着世子回京,沈一带一小队一路护送。长皇子分由我们来护卫。”
楚天身旁的侍卫见势不对,眼看自家殿下就要被捉,于是大喝一声“保护殿下!”就想杀将上来先擒住沈明彦,谁想,几人刚挥着钢刀就要砍上前来时,背后就传来一阵箭雨,顷刻间几人便成了刺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瞪大的眼瞳里似乎能看到不愿瞑目的狰狞。
瑞安王沉默着扶起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柏雪,众人再一次沉默。反倒是一直处在暴怒状态的楚天一下子冷静了。离了座,顾不得身上一阵阵撕扯的疼痛感,楚天起身,蹲下,颤抖着为这几个到最后关头还在护卫自己性命的侍卫阖上了眼。
“我输在哪里。”楚天面目表情,但仍向个高傲的贵族一般掀袍落座,似乎是在为自己争取最后的一点尊严。
沈明彦听着楚天落魄的言语,并没有感受到半点胜利的喜悦,偏首,看一眼被瑞安王护在怀中的柏雪,沈明彦心中一片冰凉,许是毒素太过强大,沈明彦刚要张嘴,便有血迹从嘴角滑出,“我们没有赢家。沈一,带楚天下去吧。”沈一凝眉,关切的看一眼沈明彦,拖着楚天就出了门。
秋歌急切的想要拭去沈明彦唇角的血迹,“将军,别再说话了!”
沈明彦笑着挥开秋歌的手,眉目含情的望着柳柏雪,“雪儿,我不知道你是否入了戏,可我,却是真的入了戏。”
扶苏贝齿轻咬,只目光沉沉盯着沈明彦,从头到尾,她的嘴里、眼里只有柳柏雪,纵使柏雪……她看见的却仍然只有柏雪阿,再也装不下去,再也无法忍受被忽略的痛楚,扶苏转身伏在红格身上,掩面抽泣。
柏雪听闻沈明彦的话,竟再度哭出了声,扶着瑞安王哭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没想……没想这样阿,我只是只是……”终是瑞安王这样饱经风霜的人也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结局,别过头,不忍再看。
沈明彦微微摇头,从门口忽然刮进来一阵风,沈明彦凌乱的发轻轻的飘荡起来,颓然至极,“雪儿,自我从边关回来这么长时日,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只是,那时候,我想,没关系,你平日里看起来那么乖巧伶俐,总归放得下仇恨,纵使后来知道英晨的事,纵使后来发生了那么多,可我,还是不愿把它们与你联系起来,我一直告诉自己你接近我虽然有些别有用心但你还是善良的,就像小时候一样,总是会含着泪委屈的看着我……”木炎叹口气,想要安抚如此让人心疼的沈明彦,“彦儿,别再说了……”
只见一旁的秋歌猩红了眼,突然冲着柏雪大吼出声,“说!为什么不说,将军心里的苦,我们都知道,凭什么不让他瑞安王世子知道?将军一退再退是为了谁!”沈明彦咳了两声,对着秋歌摆了摆手,但秋歌视若罔闻,反是一步一步逼至柏雪面前,字字珠玑,“瑞安王世子?柳柏雪?你还记得么,你姓柳,你还记得么,你是世子!对,你父亲是月氏的小王子,可你父亲是将军逼死的么,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么,那时候将军才多大你就把仇恨都记到将军身上?你只记得你是月氏王子的孩子,你可还记得你母亲是我大紫明朝的王爷?你可还记得你那可贵的月氏害了将军府中上百口?将军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又知道吗?纵使你父亲去世不在了,可你体会过他给你的爱吗?口口声声为了报仇,就是为了用这样的借口来伤害一个真心对待你的人吗!你看看,你看看现在将军受的伤,还有毒,明知道茶里有毒,还要喝,将军这是为了谁?明明不用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却还是不愿反抗,将军这又是为了谁?世子,我秋歌之前看错人了,之前以为你能带给将军快乐,是我看错了!我将军府日后的大门,您还是不要再进了!”
柏雪浑身一抖,连带着浅薄的红唇都抖了起来,“我没想害明彦,我只是恨扶苏……”
秋歌恨恨的接道,“你恨长皇子?你有什么资格恨长皇子?你既然这么有本事恨长皇子,为何要扯上将军,为何要将将军拉下马?为何要与那楚天联合起来暗害将军?将军平日对你得好你都看不见吗?你并不是恨扶苏,你是恨所有大紫明朝的人才对!”
“我……”
沈明彦想要让秋歌住嘴,但意识却越来越浅淡,头也越发的昏沉。失去意识前,沈明彦似乎听见谁在撕心裂肺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便一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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