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所有人的毒都解了,只不过因着体质的差异,都还在昏睡,沈卫的心就算是放下了一半了,而另一半悬着的心便是那至今都没有消息的沈明彦了。
阿月拉了拉沈卫的手,肉肉的小手似乎是想用力攥紧沈卫的大手,“姨姨不要伤心啦,大姨姨肯定没事的,大姨姨肯定和我爹爹在一起呢,我爹爹会保护大姨姨的。”一旁的副将顿时被感动的热泪盈眶,看看,看看,人家这不愧是回哈族大王子的闺女,都把自家沈将军爱称大姨姨了!还知道安慰将军了,都不吵着要爹爹了!!这是何等的大气!
沈卫偏头瞅见自家副将那两眼噙着泪花的模样,恶寒了一把,抬脚就踹了过去,“瞧瞧你这模样,快别丢人了!要赶紧想办法知道将军这会儿在哪,那月子嘉定然不会放过将军的!”
相较于其他中毒的人,秋歌便是所有中毒人中最早醒过来的。一睁开眼,秋歌环顾一圈见无人守着,就知定然已经获救,顿时心牵沈明彦的安危,顾不得其他许多,随即起身迈着大方步就去找沈卫了。
阿月最近一个人玩的有些腻了,当是一见着秋歌,就激动的往上扑,小小的身子重重的撞向了秋歌,秋歌被撞的后退一步,等看清了眼前显然有些发福的小姑娘,不禁两眼一翻,做泪奔状,“阿月阿,你又胖了你知道吗,你真的很重也,撞坏了我,将军回来了收拾你!”
阿月嘟着嘴使劲瞪着秋歌,“你是坏人,你还是人家救回来的,你都不感谢我,还嫌弃我胖!哼!”
秋歌嘴角一抽,疑惑而又不可思议的望向沈卫,沈卫和副将都是讪讪一笑,秋歌的嘴角再度抽搐,那赤果果的眼神明显是在鄙视沈卫,合着你带着的军医都不如一个小孩阿?沈卫汗颜,转头对副将说道,“带着阿月去周边玩玩吧,既然秋将军醒过来了,我这有事要与秋将军说。”
副将领命,半骗半拽的就把阿月拎了出去。
秋歌正一正衣襟,正色问道,“将军呢?”
沈卫叹气,摇头,“我们杀进来的时候,将军和木先生就不见了,估计是被那月子嘉掳走了。”
秋歌正过里衣,又整了整外袍,然后大手挠了挠头,“也罢,有木先生在,想必她们是给将军医治去了。”
沈卫疑惑的看着秋歌,“你怎么知道?将军怎么了?”
“你虎阿,那月子嘉打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他都自顾不暇了还要带着木先生肯定是对他有用呀,他现在要找楚天的下落,就必须要将军好好的,将军重病在身,他还带着那木先生,那明显不就是带着木先生去了回哈族么?你难道忘了将军的毒只有那回哈王能解?”秋歌憨笑,站起身,大掌一拍沈卫肩膀,扔下沈卫一人纳闷,嘴里嚷嚷着朝外走去,“将军现下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快快快,来人阿,备水备水,小爷要洗个热水澡舒坦舒坦!”
沈卫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她怎么不记得将军的毒只有那回哈王能解?不对阿,将军居然还中毒了,她怎么不知道?等反应过来,沈卫咬一咬牙,朝着秋歌的方向就追了过去,“秋歌,你给我说清楚,将军到底中了什么毒!”
与秋歌比起来,扶苏就更加沉稳了,自苏醒以来,没有任何的异常,还是那个淡泊温顺,与人交往间进退有度的长皇子,只是,偶尔在闲暇时才状似随意的问沈卫几声可否有了沈明彦的下落,沈卫不答也只是慢慢摇摇头。无需多言,自所有人清醒,待不见木炎,便都知怕是被那月子嘉掳去了回哈族了。
这一日,夕阳方落,整个部落看起来都显得灰暗了不少,蒙蒙的一大片模糊的光景下半靠着两个人影,阿伊凡懒懒的倚进回哈王的怀里,回哈王目视远方只轻轻抬起胳膊紧紧搂上大祭司的细腰,两人就这样相依立于后山,而阿伊凡的脚边却似乎是卧着一只雪白的什么玩意儿不断的蹭阿蹭、拱阿拱,回哈王暼一眼地上的东西,显然是被蹭的有些烦了,抬脚便踢开了去,那被踢开的其实并不是什么物什,而是所谓的圣物银狐达达,银狐被回哈王踹的吱吱一声就又蹿了出去,眨眼不见踪影。回哈王的目光久久追随着银狐蹿出去的方向,竟一时无话,阿伊凡见回哈王面色沉硬,便也悄悄咽下了想要说的话,两人间的沉默在寒风中就更显冷清。
终于,阿伊凡还是抬头望向了回哈王且深且浅的眸,“吾王,你打算怎么办。”
回哈王低头,薄唇轻轻触碰一下阿伊凡的额头,才道,“如果,此事了了之后,阿伊凡,如果本王带着你隐匿起来,可好?”
阿伊凡原本抬手抚着回哈王胸口的动作一顿,轻笑道,“吾王决定,阿伊凡自当遵命。”
“阿伊凡,本王只想部族能一直如此安详下去,不过不想再做那月氏的附属品罢了。”
大祭司轻笑,“阿伊凡明白的,吾王只需依着您的想法就好。”回哈王瞬间像被孩童附身一般,偏首蹭进阿伊凡的脖颈间,大祭司只觉脖颈间温温热热好不痒痒,便又听到回哈王的调笑,“本王的大祭司,你可总算不说不合礼制了。”
里它半跪于月子嘉面前,“主人。”
月子嘉正垂眸捧着手里的茶盏吹气,不就是想喝口茶水,还偏偏有些烫嘴,这月子嘉面上自然就不甚高兴了,心道,这回哈王的奴婢真是没有眼色,沏茶都沏的让人不满意,连个水温都控制不好,“什么事?”
“沈明彦的毒,吾王解了,大王子该还于吾王了。”
月子嘉听闻里它冰凉的没有任何波澜的语调,顿时怒从心生,“嘭”的一声将茶盏扔在了桌上,“怎么个意思?现在是回了你族中了?眼里就没有我这个主人了?”
里它垂眸不做任何辩解。
月子嘉起身,将广袖一甩,冷哼一声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