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将军把英晨接回来了?”秋歌抓着一个侍从的肩膀,激动的摇啊摇摇啊摇。那侍从快被秋歌摇散了,尖细的嗓音说话都开始断断续续了,“秋……将军……放……放开我……”
一旁的沈卫一巴掌拍在了秋歌的脑门上,秋歌防不慎防,不自觉的放开了抓着侍从肩膀的手,改捂住自己的额头,“你打我做什么!”
沈卫无视秋歌的控诉,整了整侍从的衣领,“将军最近还做什么了,可有什么话传给我们?”
那侍从略退半步,从怀中掏出沈明彦的令牌,正了正嗓音,才道,“沈将军有令,沈卫、秋歌速带长皇子回京,与沈一回合。”
沈卫、秋歌遂单膝着地,右手紧握腰间刀柄,“是。”
起身后,沈卫才接着问那侍从,“将军可说她何时返京?”
那侍从摇了摇头,“不曾,沈将军不曾说过,二位将军,话已传到,不才便要速回沈将军身边复命。”
沈卫凝视着这侍从半晌,才点了点头,侍从转身正要离去,却听得秋歌一声轻呵,“且慢!”
那侍从回头,行礼,“不知将军还有何事?”
秋歌站在原地,直直盯着侍从的眼眸,“你是什么人?”
不成想,那侍从不但没有诚惶诚恐,反倒笑了,“秋将军多心了,我本回哈族部下,如今暂时留在沈将军身边,供沈将军差遣。”
沈卫偏头看了看一直手握钢刀不松手的秋歌,“怎么了?”
秋歌“嚯”的一把拔开钢刀,架在侍从脖子上,咬牙切齿道,“你便是当日在此助月子嘉的蒙面人?”
侍从一愣,随即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单手便将秋歌的钢刀拨开,深厚的嗓音与方才故意装出的小厮声调截然不同,“秋将军果然好眼力。”
御书房内,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女子单手抚额,闭目凝眉,“朕……还剩下些什么呢。”许久,柳华烨才不得不再次嘲笑自己,“当真是老了,都开始学着那些个文人墨客无病**了,罢了罢了。”
“来人,速去瑞安王府,宣瑞安王进宫。”
自上了马车开始,扶苏一句话都不曾再说,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呆滞的目光也不知是在盯着哪里看,独独放任红格一个劲的在旁叨叨,“主子,你看你最近都瘦了,回了京都一定要禀告陛下给你好好补一补!”
秋歌和沈卫一身铠甲的骑马守在马车旁,以保护扶苏的安全,无论怎么说,这长皇子毕竟是长皇子。秋歌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抚了抚马儿的前颈,长叹一声,“唉。”
沈卫莫名其妙的就听到秋歌长叹,偏首问道,“怎么了,叹什么气阿。”
秋歌摇了摇头,示意沈卫不要说话,听马车里那人如何说道。
红格自己唠叨了半晌,也不见自家主子有什么回应,不免有些不高兴了,嘟着嘴拽拽自家主子的衣袖,“主子,你作甚都不理红格的?是嫌红格烦了吗。”
扶苏轻轻拍了拍红格拽着自己衣袖的小手,清俊的嗓音如呢喃般的消沉,“没有烦你,只是有些忧愁罢了。”
“忧愁什么阿,马上就可以回去见陛下啦,有什么可忧愁的呀。”
扶苏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望着红格圆圆的脸竟笑出了声,“我要能似你这般,自是也过的安然自得的紧。”
红格撇撇嘴,“主子一天就会调笑我,主子现在有什么心里话有什么心事都不对红格讲了,哼。”
扶苏被红格这小孩心性一激,反倒心情放松了不少,言语间便也轻松了许多,“心里话阿,不过就是些心事罢了,不过就是沈明彦罢了……”
红格一听就知这几日行路自家主子不开心果然又是因为沈明彦,有些想不通的挠挠头,“这有什么阿,主子回去求着陛下下道圣旨让沈将军娶了你不就好了吗。”
扶苏一愣,“呵呵,你阿,怕是忘了,母君下过圣旨的阿,不过被她拒绝了阿。”
红格偏着脑袋像个孩子一样思索半天,张嘴回道,“可是主子,既然你想嫁给她,那就再让陛下下旨就是了阿,沈将军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旨嘛。”
难为了这主仆二人完全不知两人的“谈心话”早已被马车外的人偷听了个干干净净。“噗,”秋歌终于被红格的话雷到了,这小家伙向来只管自家主子死活,别人是如何他还当真不顾不问呢。沈卫听到红格的话也忍不住笑了笑,“这长皇子的侍从还挺有意思。”
秋歌又想起将军当初自愿请命去守边塞的事了,顿时敛了笑容,别人不知,她们还能不知么,沈明彦怎么会突然想去守边塞,虽说沈明彦是想将过去的事做个了结,可若说没有那长皇子的原因在,又怎么可能。“沈卫,你说,将军怎么这么苦命呢,求时不得,弃时却被强之,好不容易有个柏雪公子,却也不是真心待将军,唉。”
沈卫听闻秋歌的话,面上也再笑不出来,只狠狠捏紧了马鞭,攥的手心生疼,“是阿,将军心肠其实真的很好阿,这么多年,最苦的其实就是她了,还有英晨……往后还不知道是那番光景呢。”
对于秋歌来说,英晨也着实算是一道硬伤,沉默一番,又突然醍醐灌顶一般,大手一摆,“算啦算啦,不想啦,以后自有我们守着将军!不管别人,沈卫,我们好好守着将军便是了!”
沈卫偏头认真的看了眼身旁的马车,点了点头。
瑞安王府的管家弯着腰将前来传旨的女侍迎了进门,“大人稍等,奴婢这就去叫我家王爷。”
彼时正在坐在卧榻之上与柏雪下棋的瑞安王正手执黑子,面带笑容,“我儿的棋艺果然是非凡阿,本王都应付不来,不错。”
柏雪由于之前与自己母亲敞开心扉谈了一场,再加上明知从前沈明彦对自己的有意庇护,便也没了从前的怨念,人日渐的开心起来了,只不过心底里还是很挂念沈明彦。“那是当然,我柏雪公子的名号是耍着玩的嘛!看,母亲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