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墩将嘴扭成变形的水饺吱唔道:“没、没法具体了,我们也没去过他那儿,更没见、见过他。”
“那他怎么指挥你们的?”
“都是电话摇、摇控。”
“不想对我说真话是吧?”我抡起皮带。
“别别别,别打,我们真的不知道,你就是要了我们的命,我们也说不出他在哪里,飞鱼都是他对外的小号,真实名字他都没有告诉过我们……哎唷……”
“你最好别说假话,更不要再让我第二次看见你们,我会记住你们每个人的所有特征,包括长在你们头皮上的一颗黑痣。”
我拿出手机‘咔嚓”一下为他们拍了个纪念照,完后便扔下皮带扬长而去。
出了巷子口,发现朱桢和梅景燕两人手拉手正神情紧张地踟蹰着步子往这边一点点朝挪过来。
一见我从巷子里出来,她俩立即飞跑过来。
朱桢头上渗着汗珠,她拉住我叫着:“哥哥,你刚才去哪了?”
我故作轻松地说:“没去哪,找公厕去方便了一下。”
“骗人,”她不满地冲我喊道,“我在车里老远就看见有几个光着膀子的人在追着你跑,怎么可能是去公厕?”
我安慰她说:“没事,哥的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早收拾完了,先回车上再说。”
我拉着她俩上了车,朱桢还不放心,我拿出手机照片说:“让你看看,他们简直不堪一击,我真的没事。”
梅景燕凑过来一看,当即吓得把一张嘴开得几乎将整个脸的面积都占去了三分之二。
她战战兢兢地看着我舌根发硬地说:“你、你、你一个人就把他们都都都……”
“别结巴了,他们就是砸你家店的那伙人,是坏人。”
“他们招了?”梅景燕惊异地看着我。
“没有,他们是一个团伙,但砸店的并不是眼前的这几个。”
“天哪,”梅景燕叫喊着,“我得回去告诉经理,快。”
“快什么快,”我震住她的燥动说,“我现在正一个一个帮你收集证据,你以为凭这张照片或几个小毛卒子,就能让你的老板信服你吗?”
“那也比没有证据强,我已经快失业了!”梅景燕又固执起来。
我说:“你想去也行,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去,看你是得老板的奖赏,还是挨经理的板子。”
梅景燕迟疑了一下说:“挨板子?凭什么?又不是我砸的!”
我说:“也不是我砸的,可他为什么还要指责你引狼入室呢?真正的狼在哪里他王八蛋知道吗?”
朱桢着急地说:“你俩先别吵了,现在赶快跑吧,别让他们一会再追过来麻烦就更大了。”
我冷笑了一下说:“他们现在一个人也走不了。”
“为什么?”
“他们的腿全断了。”
“啊?”梅景燕惊叫了一声。
“他们不会打电话报警或招唤同伙吗?”朱桢问。
我说:“我已经把他们的手机全摔坏了,除非……”
“如果被别人看见帮忙报警呢?”
我一愣:“也是啊,那好咱们现在就走。”
我旋动点火开关回过头问梅景燕:“你现在决定吧,是跟着我走呢,还是回去请功,要想回去现在就下车。”
“不不不……”梅景燕摇着头。
“不——是什么意思?”我问,“是不想跟我还是不想回去?”
“快快快……走,”她直打哆嗦。
我狠狠踩下油门,出城攀上高速,一路飞驰直接向D城驶去。
D城也是一处边境城市,但已经属于另一个国家。
这些地方管理不严,两国的边界线也只是一条打着黄色锯齿形的双条实线。
有几座民居竟然一半建在A国,另一半却建在B国。
还有些家庭,有时候丈夫是A国人,妻子却是B国人,有时候又相反。晚上睡在床上,一个被窝里抱一团都有可能隔着国界,梦游一下就出国了,是真正的同床异梦,挺滑稽的。
很多双重国籍的边民,连语言和生活习惯都一模一样,护照签证之类的在这里基本就是废纸一张。
车子一驶入了D城,立即感觉玉树临风,别开生面,连头顶的天空都清朗起来。
远处有几片丝线缕缕的云线,勾勾搭搭,摆着造型,随心所欲,自由舒展,一如人们变幻莫测的心情。
梅景燕与朱桢两人在路上每人小睡了一会,朱桢相对好点,但梅景燕睡过后脸色却显得更加苍白。
我拉着她俩找了一处不起眼的旅馆登记了两间房,暂时先将其安顿下来,打算等心情稍微平静些后再视情况考虑进行长久安置。
朱桢对这种身无定所的漂迫日子很不习惯,她怨声载道,愁眉苦脸,让我感觉极不舒服。
梅景燕就更别说了,她是敢怒不敢言,住走两不便。而反映在她脸上的凄凉之相,则更是让人心寒,好像一不小心穿越寒武纪,掉进那个时期的冰窟窿里一样。
我说:“你俩能稍微阳光点吗?这不就暂时躲几天的事吗?干吗要把自己武装得跟世界末日似的?”
朱桢埋怨说:“钱多有什么用,没有一点安全感,我一天都不想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梅景燕一听立即质问我道:“这么说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了?”
我说:“你俩一对浑蛋,善恶不分,真假不辨,懂什么?都给我闭嘴。”
梅景燕说:“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我这样躲起来,好像我真做贼似的。”
我说:“好,你别后悔,老子明天就把你送到那个收押你的地方去。但我劝你最好还是管好你的嘴,别无根无据乱说,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梅景燕见我动怒,立即吓得躲到一边去了。
回到我的男号房间关了门,我心里也是一肚子窝火。
谁稀罕这钱呀,可它就凭空来了,跟万能胶似的,花又花不了,甩又甩不掉,这是粘上瘟神了。
当然如果情况允许,那我就长期在这个名不副实的异域他乡隐居下来。那些钱她愿意放,就在那放着吧,老子不动就是了。
打开电视什么也看不进去,脑子里乱得像麻团一样。拿出手机一看,我的娘呀,我卡上又凭白无故多出四十三亿,整整凑了一百亿呀!
这是直接要做死我的兆头呀。
放过我行吗?你这臭老妖,为什么非要缠着我阴魂不散?
五十七亿老子都花不了,一百亿让我怎么花呀?用它腐蚀我的灵魂,让我做浪荡公子无度去挥霍吗?
这世上见有用钱杀人的吗?给我巨额钱财,然后又让后面人追着与我过不去,这是要移花接木,还是要借刀杀人,还是想用钱直接把我砸死呀?呸!
也罢,明天老子就光明正大过去,先把你这个老母妖宰杀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