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还算顺利,那条鱼也没乱蹦。“幸好没乱蹦否则指不定会切到自己的手呢!”老赵心中唏嘘。
一条鱼搞定,老赵准备开始把另一条大鱼也杀了。一转身的老赵愣住了,“那条鱼呢?那条鱼哪去了?”原来盆里的鱼不见了,这还不是最奇怪的。老赵四处搜寻终于在柴禾旁边的角落里找到了。奇怪的也就在这里,因为那个角落离装鱼的盆有五米远,鱼自己蹦过去的话显然是不可能的,再说地上也没有水渍。而且中间还要转过灶台一角,除非……是鱼自己飞过去的。想到此处,老赵不禁头皮发麻。“难道这是龙王爷它老人家的子孙?”老赵心中害怕,两手合十最终轻轻念叨着,“龙王爷,对不起,不是我要杀你子孙,主要是嫪毒狼那两厮要吃它啊!我不杀它的话我就会被他们杀死的。你要报仇就去找他们吧!”
祷告完毕,老赵抓起还在地上拍着尾巴的鱼。此时整条鱼都沾满了地上的泥土,显得狰狞而又恐怖。老赵手一抖差点吓得将鱼扔出去。
哗啦啦……
老赵拿水将鱼身上的泥土冲尽,“这样看起来就好多了!”老赵将鱼凑到眼前说道。“啪!”谁想那鱼尾巴一挥,甩在了老赵的脸上。老赵吓得手一松,鱼噗通的一声掉进了盆里。老赵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于是就伸手抹了把脸,顿时发现手上都是血。老赵吓得跑到一边的水桶旁,借助水老赵发现原来是自己的脸被石斑鱼那锋利的鳍划出了几道口子。脸上布满鲜血,老赵扶着桶的手一抖,水波荡漾,那倒影顿时显得狰狞起来。
但老赵此时已顾不上擦去脸上的血,因为时近晌午,他要赶紧烧饭才行。
重新抓起那条鱼,老赵双手颤抖,一条条青筋宛若小蛇般从皮肤里钻了出来。按在刀俎上的鱼显得很是安静,好像是开始认命了。老赵深吸一口气,挥起了手中的刀,“不要动只要一刀就好了!”
显然鱼不会听从老赵的话。就在刀即将要切到鱼的时候,那鱼躯体忽然猛地一挺,老赵手中的刀顿时一歪。眼看着就要剁掉自己的手了,老赵吓得赶紧往外移开抓着鱼的手。“噗!”老赵的左手食指还是被刀划中,鲜血顿时弥漫在整个刀板之上。老赵心中又骇又惊,但更多的是骇。因为鲜血已经开始蔓延到鱼的身上,沾上血的鱼显得很是欢快,两个侧鳍收缩舒展着。
“妈的,真是邪门!”老赵心头发狠,也不再按着鱼,手起刀落,一刀将鱼的脑袋撇了出去。鱼头掉落在地,嘴巴还在翕张着,两只死鱼眼恶狠狠地盯着老赵。
老赵不敢再看,视线开始移到鱼的身体之上。陡然,老赵愣住了!因为在那无头鱼躯里伸出了一块布帛。老赵不再顾及其他,双手颤抖着抽起了那一条白色布帛,此时却已被鲜血染得白红相间。
老赵心中好奇,摊开布帛看了看。这一看,老赵不禁头皮一炸。只见布帛之上写着三个字,幸好老赵幼时还念过几年学,知道那是“陈胜王”三个字!
“难道,这是龙王爷派来的使者?陈胜王,这是说陈胜是上天指定的王者?”老赵心中很是惊奇。
“老赵啊,怎么在发呆?不会又在想哪个婆娘吧?”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走到老赵身边说道。正在发呆的老赵一惊,待看清来人后才松了一口气,“大黑啊,我今天遇到一件怪事!”
“哦,什么怪事啊?说给我听听!”大黑好奇道。
“那,你先看看这个!”老赵递过一块布帛。
“什么兹巴东喜?歪歪曲曲的。”大黑翻着布帛,“靠,你耍我呢?知道我不识字故意挤兑我是不?”
“哦,不好意思,我倒是忘了。那是陈胜王三个字。”老赵解释道。
“陈胜王?你的意思是……”大黑望向老赵。
“鱼腹丹书!”老赵脸色严肃道。
“哎,你听说了吗?老赵今天杀鱼的时候在鱼的肚子里发现了一卷布帛,你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吗?”一个消息灵通的民夫戎卒向旁边的一个人问道。
“啊!上面写着什么?”旁边那人面露震精之色,一手捂着嘴夸张的问道。
“嘿嘿嘿,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消息灵通之人一脸神秘的凑到他的耳边一阵嘀咕。
“靠,不会吧?我滴个孩类!”
消息灵通之人满意的看着他震精的表情。
这样的场景在营地的各个角落里上演着,整个营地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了这件怪事。一时间整个营地像是炸开了锅,各种猜疑此起彼伏。但是,大家心中都隐隐有一种感觉——似乎……要变天了!
而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吴妄和吴广两人则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哦,当然还有嫪毒狼和笑面虎两个监管不知道这件事。而且就算九百戎卒心中明了,他们也不敢发表任何看法。毕竟造反这事是要诛九族的。心中惊疑的众人都是暗中沉寂下来,冷眼看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是夜,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山是寂静无声的。在这样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独自走在阴森的小径上,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夜黑风高月黑风高杀人夜天上亮,地上黑,仿佛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夜雾袭来,仲夏的夜晚倒有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
这样的夜晚,除了睡觉,又有什么事情好做?可人人又难以入眠,便都闭目呆呆地坐着,苦撑肉体里的一个疲惫灵魂。嫪毒狼翻下身子,揉一揉惺忪的睡眼,从门板上下来,摇摇晃晃朝前走几步。只见嫪毒狼半迷着眼睛,兜出裤中肮脏的物事,对着一个坐睡的老戎卒当头浇下,那老戎卒被一股儿温尿浇醒,抬头见是将尉,惶惶然叫着跑开,撞翻了身边几个同样与他坐睡的戎卒。嫪毒狼得到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双重满足,随即放声狂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