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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年

北宋元佑四年,杭州。

初冬时节,天时虽然已凉,然而明艳阳光下西子湖却远碧近紫,处处金黄,另有一番韵味。站在游人如织的涌金门外眺望西湖,但见水光潋滟,画舫如鲫,不时传来阵阵琴音,相伴的袅袅歌声皆是甜糯吴语。此情此景,宛若天堂。

巳时未午时分,一艘十余丈长、丈余高的大船驶过城门水闸缓缓进入涌金池,尚未靠上码头,船头高高飘扬的官旗就已将岸边无数道好奇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杭州是东南第一州,富甲江南,市井百姓当然不是那种没见识的乡民。再加上水乡船比驴车都多,涌金门、涌金池又是运河经西子湖入杭城的第一水道,来条官船说起来也算不上什么。然而官和官不一样,单看那官旗,立刻就有人喊了出来,于是任谁都已知道,那船上的官儿如果不是在任的四五品以上高官,绝对不好意思出来和大家打招呼。

这可是大事,要知道杭州就算再富庶终究还是州城,并不是官多如狗的东京汴梁,虽然因为远比他州重要,常有高品官员过来,但说起来终究还是少见,而且每次都是知州通判亲迎、官差衙役清场,生怕出了乱子。像今天这样一条大船不哼不哈靠上岸,连个接船的衙门公人都没有,这可就费猜疑了,于是一片不祥气氛在驻足围观的人群中迅速弥漫了开来。

“这是怎了……东坡学士刚来杭城还没半年,莫非又要换知州不成?”

“听说苏知州在朝里颇不对付啊,只怕……”

“不至于吧!”

“难说难说。呃,上次苏公不也是在我钱塘犯的案么。要不是刻印了那本……”

“你们知道个甚!嘁,还什么犯案,都没长眼看见那边驴车上挑着‘沈’字旗么?某听说这是蒋之奇蒋修撰来了。蒋修撰广州任满调任瀛洲,正巧听说沈老太君病了,便顺道带家眷来沈少府家省亲。”

“喔……”

“嘿,要说这蒋修撰和苏学士还真都是爱民如子之人。蒋修撰带任北上,要做的那可是河北都转运使,何止主政瀛洲?那架势~嘿嘿……人家生怕自己从涌金门下船仪仗扰民,还没入西湖就下船与苏学士、杨通判绕道进了城。这船直接去沈府,自然没那么大阵仗,人家朝廷贵官哪是你等小民能轻易见的。”

……

也难怪百姓们有此骚动,此时的杭州知州正是苏东坡。苏轼不但名气大,人缘还极好,特别是十八年前做杭州通判时曾留下大量赞美杭州和西湖的传世名篇。杭城人与有荣焉,早将他看做了本地人。甚至于十年前神宗元丰二年,苏东坡因乌台诗案身陷囹圄时虽然已经不在杭州任职,杭城百姓依然跟着担心了许久。所以今天这条官船来得如此突兀,明显带着不告而来的架势,自然免不了让人提心吊胆。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只会瞎猜,不片刻就有一位无所不知的“包打听”高声道明了原委,众人转头看见不远处那一溜刚才没注意到的驴车,释然之下除了那位“难说难说”了半天却被堵住嘴的老书生拽着胡子,气哼哼的瞪着“包打听”,其余目光悉数转回了大船。

不大会儿工夫官船靠岸,刚刚抛缆铺板,驴车旁一大群仆役和帮闲汉子接着拥了上去。纷乱之中数不清的人在船上岸上穿梭如蚁,接着就见一口口半人高、四五尺径长的黑漆大箱被抬下船码在了驴车上。

那些大箱子实在太多了,分量也足,五六个壮汉抬一口居然还颇显吃力,压得铺板“吱哽吱哽”作响,竟然大有欲断的架势。

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人里自然少不了有心的,吃惊之余数来数去发现已经抬下来一二十个,居然还没有停的意思。那这么大阵仗……涌金池边顿时又是一片大哗,要不是离那船实在太近,抬箱子的仆役几乎就在面前几步远外匆匆经过,差不多都要有人大声骂出来了

这就叫“人人心里有杆秤”,那么多粗沉的大箱子,又是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人从官船上抬下来的,如果送去官府还好说,但一想到这是直接送进私人大宅院,谁心里会不多转几个圈?

于是嘤嗡乱响的议论声中,那位“难说难说”老书生终于又找到了当众抒发见解的机会,一双大近视眼微微一眯,憋着漏风的嘴虚虚捋了几下杂白的胡须,满脸上顿时都是心忧天下:

“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呐。”

这番话虽然没明说,不过却也说到人们心里去了。只可惜这位老书生实在没什么号召力,根本没人搭茬,远远近近的人们依然在那里自顾自的低声议论,仿佛把他当做了空气。

老书生落魄了一辈子,做梦都想求关注。然而今天连着起了两次头,一次被人打断不说,还被奚落了一番;一次干脆没人理,这面子可实在有些挂不住,虽然心里连连暗骂“市井浑噩之徒不足与谋”,但终究还是不敢明说,心里有气之下只好怏怏地左右乱瞟了起来。本来都想放弃了,哪曾想错眼间却看见身边不远处正默声站着个儒生打扮的少年。

老书生眼前一亮,虽说那少年看上去实在嫩相,估计也没什么见识,但不管怎么说不也是修习“身家国天下”的同路人么?终究比那些浑浑噩噩的市井之徒对心思的多。想到这里,老书生心气陡升,不动声色的错着脚往少年身边靠了靠,接着又捋上了胡子,特意将一副干瘪的公鸭嗓提高了几分道:

“唉,你看看,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招摇……嗐——实在说不得啦!”

老书生这些话故弄玄虚,说半句留半句,自然是留给那少年接的,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那少年从远处收回目光错愕地看了他一眼后,居然只是笑了笑,接着拽拽身旁一个紧紧抱着他胳膊,漆亮的大眼睛怯怯地望着四周,仿佛生怕被人群挤跑的小丫头转身就要走。

搞什么名堂!见不义而不愤怒也就罢了,我都专门提醒你了,居然连句话都没有,对得起孔圣孟贤吗!

老书生本来就窝火,此时见那被自己视为同路人的少年居然也不买面子,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虽说实在犯不上,可人越老面子越金贵,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拂了“金面”,拧劲儿上来哪还顾得上什么儒雅气度?伸腿一个丁字脚就挡住了少年的去路。

这一招实在突兀,那少年倒还没什么,只是连忙顿住了身,可他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却没那么沉得住气,趔趄之下立刻瞪着老书生尖声怒道:

“你拦我哥哥做啥!”

这一声急急的喊透着百般怒意,嗓音却清脆稚嫩。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纷纷诧异地转头看了过去。

眼前一幕实在滑稽,一位六十多岁模样,衣袍邋遢,须发花白的老儒生一脚上一脚下地弓腿跨在石阶上,底色灰扑、满是褶子的脸颊因为愤怒已然涨成了猪肝色,两只微微眯缝着的老眼满含寒意紧紧盯住面前向后退了一阶石阶的那个少年。也不知那少年怎么得罪他了,居然大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而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十六七上下,高挑清瘦的个儿,眉目清秀,脸上隐约还带着些大病初愈的倦容,一身内衬厚实的浅灰色儒袍虽然半旧,不过却浆洗得干干净净。他大概也没想到那老头儿会来这么一出,下意识间连忙抬手护住了身边那个也就十岁许,眉眼与他几分相似的俏丽小丫头。

当街掐架自古常有,然而一老一少两个读书人当街掐架,而且还是老的先挑事儿,这可就稀罕了。于是乎远远近近听见动静的闲客们纷纷围了过来,四下里一打听,不少人接着就明白那少年惹上了大麻烦。

说是大麻烦一点也不为过。杭州是文盛之乡,读书人多如牛毛。然而由于种种原因,科举解额却一直跟不上,以至于在发解试汴梁十数人取一,西北三十取一的情况下,这里一两百人取一都是常事,竞争异常激烈。

这么大的竞争之下,一辈子都科场失意的人不要太多。不过读了书终究比普通人懂得多,生计出路并不难找,所以虽然“科举难考官难做”早已是时人的共识,但杭州读书之风依然兴盛。然而这说的只是正常情况,世上偏偏就有一根筋的人,考了一辈子都没考上也不想想错在哪里,反而还死心眼的认准了一棵树上吊死,连条生计出路都不肯去找,到最后当然只能落魄到死。

那老头儿这么大年纪依然还是一副白身书生打扮,明摆着就属于这一类人,而且看那副邋遢样子,估计这辈子连个媳妇儿都没说上。这种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被科场折磨了一辈子,脑子早就迥异于正常人,牢骚满腹,看什么都不顺眼不说,自尊心还特别强,如果谁拂了他的意,面相凶点儿的他不敢招惹,但要是好拿捏的,你不搭理他都是错,恐怕告饶道歉也别想轻易脱身,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

少年兄妹这点儿岁数明显好拿捏,围观的人群虽然看热闹的居多,但只要有点同情心,谁会不替他们担心?然而谁也不缺仇人用,不亲不邻的自然没人敢上前干预,谁也不想帮人不成反惹一身骚。

四下议论声中,少年浓眉微微一皱,脸上没现出什么惧意,反而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就在人们不明所以的当口,只见他缓缓放下拦在妹妹身前的胳膊,接着转身抬手向官船一指,淡然笑道:

“在下听说蒋修撰是朝中重臣名宦,时时处处惹人注目,这样做是不是太扎眼了些?”

“嗳,别说这小官人的话还真是道理呀。”

“说的也是啊,你我市井小民都能想到的事,莫非人家蒋修撰想不到?”

“咦,这样说来箱子里装的到底是甚?”

……

少年此话一出,四下里口风顿时跟着一转。大家本来就是闲情看热闹的,就算瞎猜也就是图个口舌之快,谁会认真过心去想?经少年这么一提醒,当然接着就醒悟了过来。然而别人醒悟是醒悟了,那老书生刚才又是心忧天下,又是痛心疾首,现在面子却更挂不住了。要说起来这时候他不说话也就完了,可偏偏面子重的人嘴头也硬。老书生微微一愕,脸上接着涨得通红,然而嘴上却绝不肯服输,哆嗦着手拽了拽胡子,连忙皮笑肉不笑道:

“嘿嘿,这可难说。莫非你还做过官不成,知道人家想的是甚,往箱子装的又是甚?你倒是说说呐。啊,说呀,也让老朽增长增长见闻。”

这不是不要脸吗!这么大年纪了为老不尊不说,还不懂一点进退,人家没扇你两巴掌就算便宜你了,还特意把大家注意力引一边去以免你尴尬,这样的善心上哪找去?你不就坡下驴不说,还上赶着再去挤兑,这叫什么……看客们心里顿时鄙夷更胜,要不是看着那老书生年岁实在太老,差点有人上去抽他。

少年也没想到老书生这么不开眼,居然缠上自己没完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才笑道:

“说不准在下还真能看出来。”

“他说他能看出来?”

“这话也太托大了吧,挺好的一个小郎君怎的……嘿嘿。”

……

少年的话顿时又引起一片哗然,可还没等有人爆笑出来,就听他又道:

“诸位且看,那些抬箱子的都是健壮脚力,肩挑两百斤绝不在话下,不过只用两只手,又要下腰用力,恐怕力气就得折半。五六个人同时用力,其中又有倒着走的,折半之后还得再折三成。铺板晃荡,不好借力,这样折后又折,又得再去两成。若算六个人抬,这就是整整三百三十六斤。所以以在下愚见,箱子里装的必然是……”

少年说到这里下意识地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该不该说下去。看客们本来还不大相信他的话,但见他条分缕析,不免又觉着里头有说道,正听得津津有味呢,突然见他不说了,哪会甘心?于是不少人连忙同声催促了起来。少年这才舔了舔嘴唇,轻声说道:

“箱子里装的必然是……心血。”

“心血?”

“什么心血?”

“嗯……有道理。”

……

“心血”两个字实在太玄虚了些,在场的人并非都听得懂,不过能听懂的却不免因此陷入沉思。这心血自然是蒋修撰的心血,不论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却都是他寒窗苦读,然后四处奔波劳碌换来的,这不是心血是什么?

而且蒋修撰是当朝出了名的耿臣,只要仔细过心想想,九亭人都不会相信他是那种会抬着几十箱金银细软到处招摇的傻子。既然不会是金银珠宝,却又能积攒这么多,不是心血又是什么?哪是你一个四六不着的落魄老书生仅凭嫉妒就能无凭无据乱诋毁的?

所有人都没想到那个小小的少年居然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思,四周顿时为之一静,立刻把旁边码头前的嘈杂显出来了。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想这么深,一个在店铺里做帐房的中年汉子没听明白少年想说什么,职业敏感之下却把他前边的那些分析听清楚了,费劲吧唧的跟着算了半天才发现三百三十六斤居然一点都没错!

这么复杂的算式随口列出来,居然连都停都没停接着就把结果算出来了,这心算能力恐怕连州学里专研算学的学谕都没有吧!

这个发现顿时让中年汉子大吃一惊,想都没想就脱口惊呼道:

“小小年纪着实好算子啊!”

这番猛然说出口的话其实好多人都已经想到了,还没等众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听那小丫头得意的扬声说道:

“这算什么,我哥哥懂得多着呢,他还会……”

“好了,金玲。我走得乏了,回家去吧。”

“喔。”

没等小丫头显摆完,少年就打断她话从早已耷拉下脑袋的老书生身边绕了过去。缓步拾阶而上时转眼看见人群外一位锦袍年轻人正笑微微的望着自己,脸上那副洒然与呆在地上的那些人表情都不一样,多少有些特别,便随意地点点头算是回礼,脚下却不停步,径直离开了码头。

这倒不是少年故意装潇洒。小丫头金玲说的并没有错,这个时代的所谓“好算子”对他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他曾是一名优秀的市场分析师,其实分析的何止是市场。如果不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世界,然后又卧病半旬,直到今天才得以起身出来透气,又怎么会遇上个老拎不清,被迫表现所谓的“好算子”……

少年是走了,但锦袍年轻人却依然意犹未尽,一直与身边一位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女笑微微地注视着那少年的背影,直到幸灾乐祸的围观人众撵鸭子似得起着哄轰走了自知理亏,羞臊之下抱头乱串的落魄老书生,这才客客气气的拱拱手笑道:

“劳驾,敢问刚才那位小郎君是何许人氏?”

“呃……不认识。”

“你们谁见过他?”

“没见过,不过看那样子倒像是生着病的,应当住得不远。”

……

围观的众人此时正在高声议论的兴头上,而锦衣年轻人又是一口地道的杭州口音,实在引不起注意。然而他的问题却把大家问住了,众人面面相觑之间相互问询了许久也没人说出个道道儿来。锦衣年轻人不免有些失望,眼角余光扫见官船边一名仆役匆匆地寻了过来,只好微叹口气,低头对那少女小声说道:

“徐伯他们忙完了,我们走吧,韵儿。”

这次说的却是汴梁官话,只不过没人听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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