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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金枝玉叶》

华茂臻和余跃一样,来自边远地区的一个小城市,他和同城的女孩恋爱过,那个女孩也在北京学院路的所谓211大学读书,在小城里,也属于金枝玉叶,人家回家需要华茂臻全程陪伴,女孩的爸爸妈妈把华茂臻当作保镖兼马弁,负责給女孩回家的时候排队买票,提东西,全程保护。

华茂臻自以为那就是恋爱,因为,两个人曾经在火车上,紧紧依偎在一起,两个人还曾经在下火车的时候,互相搂抱过,亲吻过,在寂寞无助的时候,向对方发誓,肯定会爱对方一辈子。可是,刚刚毕业不久,那个女孩,就不愿意和华茂臻在这样的郊区平房租赁房屋,和一个有钱的外地人走了,从此以后,杳无音信。

冯清是个有心计的男生,曾经苦苦追求一个北京有户口的大学同学,可是,去了女孩家里,才知道,那个女孩在北京也属于穷三代,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她妈妈还说,没有钱在北京买房,没有关系在北京找工作,别想追求我女儿。我女儿虽然不是金枝玉叶,可是,我女儿也有北京户口,这年头什么最值钱?户口啊?有了北京户口,我女儿肯定会被安排工作的,外地人?哼,你祖上在北京纳税了吗?

说起户口,冯清就悲愤交加,他为了自己的爱情有着落,曾经和网上一个叫卖北京户口的骗子搭讪过,那个人信誓旦旦的拿来一个户口簿给冯清看,说只要冯清拿来十万元钱,这户口本就是冯清的了。

冯清至今也纳闷,自己也是堂堂211大学毕业生,怎么就被一个小学文化的骗子骗走十万元钱呢?

他把爸爸妈妈給他在北京买房的十万元钱给了那个骗子了,那个骗子也把户口簿給他了。可是,他却被公安局找去拘留了七天。

那个女孩的妈妈听说后,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十万元就买北京户口?就想交北京房子首付?真是小地方人,没见过大世面,不知道北京户口和房子都价值几百万?呸呸呸,想追我女儿,外地人想娶北京的闺女?真瞎了你的狗眼。

冯清有时候做梦都骂这句话,瞎了你的狗眼。

华茂臻是做梦大喊大叫的要别人千万别挤坏了自己的女友。

余跃是做梦哭泣。

只有程飞睡觉很少做梦,只是打呼噜。程飞对自己的生活还算满意,虽然每个月只有一千五百元,照还清银行原驻地贷款的几万元钱还相差很远,可是,只要能在北京住下,他说,自己就是胜利,他相信自己以后肯定会在北京扎根的。

是啊,山村人什么最出色呢?那就是性格顽强.

他坚信,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没有爬不上的山顶,没有找不到对象的大学生,更不会有永远贫穷的知识分子.是啊,不是说,那大学毕业就是知识分子呢,自己一个北京211大学毕业的本科毕业生,还不是知识分子?找不到高薪工作,买不起北京房屋,那都是暂时的,自己的前程,肯定是繁花似锦,花团锦簇的.

程飞对这个启事最感兴趣,张口就是一定要去应征,去看看,那个女人什么样,兴许,会王八看绿豆对眼,被人招了东床驸马呢,那样,自己不就少奋斗三十年了?不然,自己一辈子还了助学贷款再还房款,那可是一辈子还债啊。

冯清希望自己还找一个北京人,好气气原来那个对象,最好这个北京人,还比那个北京女孩漂亮,有钱。

其实,自己爱的那个北京女孩,一点也不漂亮,和他相貌差不多,两个人都属于那种缺乏锻炼的人,身材细细的,像豆芽菜似的.她们两个,大概属于王八看绿豆,对眼了,两个人也不是一个班,可是,两个人却总是在下课的时候,碰见对方,碰见对方,两个人就会情不自禁的看一眼对方.

冯清奇怪,自己也许不是独生子女,也许有个妹妹?也许爸爸当年在外面风流快活,在北京也有过情人?生下这个女孩?

他情不自禁的询问对方姓名,对方也对他感兴趣,也情不自禁的打听他的家世.

这一天,那个女孩要冯清去她家一趟.

冯清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自己的机遇来了,不管那个女孩身世如何,那女孩叫他去她家,就说明,自己在北京,有了机遇了.

到了女孩家,那个女孩的妈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冯清很长时间,然后,询问冯清的爸爸妈妈,家庭地址,还有就是他爸爸妈妈原来的历史情况,在哪里生活,等等等等,最后,女孩妈妈断定,这冯清,不可能是自己那个死去的丈夫遗留下来的遗孤,于是,女孩妈妈允许女孩,有条件和冯清交往.有条件交往,就是不允许女孩,在冯清家拿出钱来购买北京房屋之前,和冯清过于亲近.女孩失身了,会助长对象轻视女孩的.

过去,冯清始终如一的认为北京女孩不庸俗不堪,属于特高雅一类人,人家真的看中你的气质品质,肯定不会向你要房子的。可是,这个和自己相貌差不多的女孩,却让他改变了这种看法.怪不得有人说,北京的丈母娘,逼迫准女性在北京无条件买房,成为推高北京房间的罪魁祸首呢,自己是深有体会的啊.

华茂臻倒是很想去见识见识这位富有的外地女孩。

只有余跃一声不响。

虽然余跃很想去赚这笔钱,余跃都被钱挤兑疯了,家里哪哪的都需要钱,奶奶看病,爸爸妈妈曾经为他在北京上大学都卖血了,到如今,50岁了,更找不到好工作了,没有文化的一代人,只能給人家打短工。一次,家乡招清扫大街的工人,爸爸妈妈都去报名了,可是,到那里一看,才知道,自己又是做了一场黄粱美梦了,因为,清扫大街的算是事业单位的市政环卫处,很多下岗职工都希望到事业单位端个铁饭碗,所以,半夜三点就到市政环卫处排队报名了,爸爸妈妈排了第三千号,人家只招一百个人,还是市政环卫的家属优先,所以,只好又是心情郁闷的回家了。

后来,又看见同样属于事业单位的城肥队招聘下岗职工,爸爸又去排队了,可是,爸爸还是被人家刷下来,因为,有十几个大学生信誓旦旦的说,要讲城肥队的掏粪工作,推进到一个历史新高度,城肥队要了那些大学生了.

可是,自己去应征男友,有个心理障碍,就是担心女友彭慧知道,彭慧和他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个人从小就在纺织厂子弟学校读书,一直读到初中毕业,两个人都考到了市一中,在那个小城只有市一中才能考上重点大学。彭慧和余跃都发誓走出那个小城,那个贫穷的土里土气的小地方,做大都市的人,享受改革开放的这种成果,住有暖气和天然气的有电梯的高楼大厦,出门可以乘坐地铁。可是,这小小的愿望,彭慧却没能完成,彭慧只考了一个普通的专科,是什么酒店管理专业,这次,彭慧却因祸得福,大专的酒店管理被南方的几个大酒店包了,彭慧先于余跃有了正式工作。

彭慧不想去那个南方的城市,希望和余跃一起在北京打拼,将来做北京人。可是,也是纺织厂下岗职工的爸爸妈妈却寻死觅活的,要女儿必须去和那个大酒店签约,否则,她们就和彭慧断绝关系。

彭慧只好和余跃继续两地分居的爱情生活了。

两个人虽然是两地分居,但是,两个人却早就心心相印了,早就融化在对方的血液里了,好像无时无刻地不再想着对方,好像做什么事都想起对方,是为对方在奋斗,为对方在生存,为两个人的幸福在生存。

彭慧到了那个大酒店,曾经也为余跃找个酒店的工作,说是去酒店当保安,余跃对那个工作嗤之以鼻,甚至讥讽彭慧,是不是太小瞧他了。

彭慧说,工作无所谓的,现在是经济危机吗,以后,经济危机过去了,人家也知道你是北京211大学本科毕业的,当保安是大材小用,肯定会重用你的。

但是,余跃还是拒绝了这个工作。

余跃在北京找的工作是給一家游戏公司当程序员,也就是每天去接班编程序。如果游戏程序编完了,程序员们可以得到一笔奖金。虽然每个月不足两千元,可是,据说那奖金可是不菲,这很让程序员们期待,大家把那不菲的奖金当作阴天里的太阳,日日盼,时时想的。可是,这游戏软件,却不是那么能轻易做好的,即使做好,也不一定能销售得好,所以,余跃的奖金,好像总也拿不到.气得他,几次想辞职不干了.可是,辞职了,却也不能找到工资根高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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