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缩回了想要摇醒女子的手,顺势帮她掖好被角。
深深凝视了好一会,弯腰,轻轻印上女子嫣红的娇唇。
她幽幽的兰花香,不知什么时候经已令他留恋,甚至沉迷。
跳跃的烛火散发着橘色的光芒,把弘昊玉立的身姿拉长投射到墙壁上。
寝室外暗处,紫云在花丛中细细凝视,见那个颀长的身影吻了一下她家小姐的唇后,便走至一旁的小榻上躺下歇息。男子躺下后,手一挥,橘色的烛火失却了摇曳的力度,周遭瞬间陷进一片昏暗。
另一边厢,侧妃水玲珑的寝室里,她辗转难眠。
丫环在弘昊进入王府的一刻,便来禀告说王爷回府了,她正准备了甜点想送过去临风阁给弘昊享用。熟料丫环又来禀告,说王爷直接去了流云阁,连自己的临风阁也没有进,她气得把托盆上那些甜点打翻在地上。
红雨未进门前,弘昊对她尽管不甚热情,但也不至于冷落。
自红雨进了贤王府,她便觉着贤王对她越来越冷淡了。
以前,弘昊会隔几天均会来看她一次,即使不过夜,也跟她聊聊天,现今,弘昊甚少来她的住处,即便是来了,也只是随意问几句便走,更不要说留下来过夜了。
她一直想要个孩子,可弘昊就是不给她机会。
夏红雨,我看你能得瑟多久!
锦被里,水玲珑恨得牙痒痒的,咬着锦被的一角,泪水簌簌地在昏暗的夜色中流淌。
这个王府,有你,便没有我水玲珑,我与你将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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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觉着身边有和缓的呼吸声,红雨睁开水眸,弘昊掩映在朝阳中俊逸的容颜便映进眸中。
“醒了?”轻柔地一问,唇边扬起淡淡的弧度。
他一改平日的冷漠,如今温柔起来,令红雨觉着很不适应。
“王爷,早安!”红雨轻轻回应,缓缓坐起来,她怕不坐起来弘昊会有所动作,她不想与他有更亲密的举止。
弘昊察觉女子的疏离淡漠,眸色微变,忽就淡声道,“本王今日要出征了。”
出征?红雨觉着突然,后来想想那些传闻,水眸凝着弘昊,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是与越溟国交锋吗?臣妾祝王爷旗开得胜,捷报频传!”
“是!”弘昊点头,深深凝着眼前方睡醒的女子,慵懒中透着无尽的娇媚,心中一动,不觉道,“本王会尽快取胜回京,你在府里要好生安置,不要随意出外走动!”
他终究还是把要说的话说了,这也是他等她醒来的目的。
她总是不安于府里,到处惹事,这是他最担心的。
红雨缓缓颔首,道,“王爷在外也要小心!”她礼貌性地叮嘱着,水眸微垂,并不看眼前近在咫尺的男子。
女子的疏离令弘昊心中忽就烦躁,他知晓两人之间的隔阂所在,这种隔阂他会尽力去修复。
就算女子是一块千年寒冰,他也要试图将她融化!
大掌把女子小手裹着,轻轻紧了紧,道,“等我回来,好吗?”
红雨不觉一顿,脑袋瓜子开始乱了。
他一向自称“本王”,现今却对她自称“我”,他对自己,动了心思了么?
小脸微红抽出小手,轻轻颔首。她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是以,只得颔首。
女子的颔首似乎给了弘昊无尽的鼓励,不觉内心一喜,缓缓凑近女子的小脸想亲她脸颊一下。
“你......”女子忽就迅疾躲开,小手还慌里慌张地撩起锦被把自己包裹于其中,仿佛只要这样便能把自己保护起来。
女子笨拙的举止惹得弘昊不觉一笑,伸手捏了她的鼻子一下,道,“傻瓜!回来后,你要成为我弘昊真正的娘子!”
说完,头也不回站起来转身走出红雨的寝室。
是的,这段时间他总想与她亲近,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渴望,希望得到她的心。
昨夜,他终于明白,自己对她是有多么的喜欢。
他要她属于他,只属于他一个人!
俊朗的身影远去,逐渐消失在繁花绿叶掩映中的游廊里。
回来后,你要成为我弘昊真正的娘子!
这是他出征前与女子的约定,他以为,这是两人间的约定。
然世事难料,等他与越溟国战役结束回京后,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一连数天,弘昊出征后,红雨均能记住他临行前的叮嘱,可是闷久了,她又觉得自己要发霉了。
是日,留下紫云又扮成一蓝衣少年郎独自溜出了王府。
紫荆大街上人潮如鲫,三三两两的红男绿女走过,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两旁的紫荆花依旧热烈盛放,偶有微醺的夏风吹过,那些紫色花瓣宛如雨般飘下,煞是迷人。
红雨正在一首饰摊档前挑选首饰,她看中了一支簪子,上面镶嵌了一朵杏花的,她想买下来埋在姐姐的坟头。
姐姐生前最爱杏花钗饰,如今又到清明时节,这权当作礼物吧!
付了钱,几片紫荆花瓣飘落于她衣襟上,浅浅一笑,把花瓣拍落,缓缓抬起螓首扬起小脸凝着那满树芳华的紫荆树。
忽的,眸光不由一变,唇边的笑意也凝注。
紫荆树的疏影中,掩映出对面酒家二楼雅间的雕花窗口处,一对男女正你侬我侬好不情浓。
男子一双桃花眼,青衫素服长身玉立,宛若天人的俊颜在日光下煞是魅惑,女子更是妖娆娇媚,妩媚的五官精致魅人,一身嫣红春装,玉手勾着男子脖头,正凝着男子吃吃地笑着。
红雨小脸沉凝,咬了咬唇瓣,缓缓走至酒楼门前。
她会等那个男子下来,她还是想要到答案。
过了几刻钟,红雨小脚经已站的有点麻木,方见夏寒悠闲地从酒家下来,正要上马,红雨忽就于身后问道,“我以为艳红走了,姐夫你会寂寞的,殊不料姐夫根本不愁寂寞!”
那个嫣红衣裳的女子,也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应该是夏寒的新欢吧?
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艳红,也只不过是夏寒风流一生的匆匆过客罢了!
“红雨?”夏寒转身浅笑,又道,“看来贤王太宠你了,又想出来惹事?”今儿与魅影见面,出来又撞着她,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