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不过,如果你喜欢这里,以后,我会常带你来的。要不,我吹首曲子给你听?”
安昕耸了耸间,摆了摆手,单臂倚上石桌,做倾听状。
“石桌上太凉!”拓励抬手取出自己的丝巾,放在安昕的手臂下,眼里尽是温柔。
箫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远在廊坊着急的转来转去的香草,也得知了这箫声的来处。
那箫声时而如泉儿的叮咚歌唱,时而又似那树儿的沙沙絮语,时而又幽怨的如泣如诉,安昕小女儿态的一边倾听,一边玩|弄着自己的衣阙。
拓励凝望著她,只见她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双睫微垂,一股女儿羞|态,娇|艳无伦。
“昕儿!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雷将军家?难道,那天抢走你的是雷御?”拓励很郑重,却一脸的温柔。
“不是啦!”安昕矢口否认。
“那是——”
“其实,那天在蓝将军那里,我被抓前,就是从雷御哥哥那里逃出来的,他管我很严粛,总之……我一时半会还理不清,能不说这事吗?”安昕眼睛溜溜的转,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实在说不清。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清楚,你怎么又成了雷御的表妹了?纳兰静?”
“嘘——”安昕的手指在拓励眼前调皮的晃了晃,“很重要吗?”
“不重要,但我总得知道,我应该叫你什么名字?”
“听说,哥哥说,我不应该跟母亲姓氏,应该跟父亲姓,他知道我从小有两个名字,安昕和纳兰静,他还说,安昕这两个字,跟这地方八字不合,不过,你可以叫我昕儿,但有人的时候,还是叫我纳兰静比较好。因为,我对外公布的名号叫纳兰静,要不然,我公以欺君之罪被杀头的。”安昕做了一个咔的动作。
在这世上,安昕这个名字,无疑对三个人是无法做到保密的:冰山、雷御、拓励。
“嗯,是有点复杂,但雷御说得也没错,我还是叫你静儿吧。”
“阿拓——,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我只是我,不管你以后喜欢叫昕儿或静儿,都好!”
“静儿?静儿!”拓励微微一笑,仿佛仔细品尝着这个名字的味道,长臂一伸,将安昕拥入怀中。
“你相信缘分吗?”安昕出神的凝视着拓励的脸,长睫翼动了两下,——那是一双澄如秋湖的清蕴眼眸。
“以前不信!”拓励轻笑,俯首轻啄她的唇。安昕顿觉一股暖流由唇上直传到心窝,深情又温馨。
他鼻尖埋在她短俏的秀发中,闻着属于她的清新,柔声说道:“现在,我信!”
“唉!”安昕传来一阵轻叹,尽说无尽的幽怨,转身推了推拓励,“只不过,今天皇上下了圣旨,我被赐婚了!”
“这个我也听说了!我正是为此而闷闷不乐,到东市散散心,却没想到会遇到你。”
“你听说了?”
拓励点点头。“放心,我会尽一切努力的,我会努力扭转局面的。”
“不用了,阿拓,我知道,你是皇子,你身上有怎样的责任,而且我也知道,自古无情帝王家,生在帝王家里,又何来的爱情,何况,我跟别人对爱情的认识是不一样的——算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此生,我们就做蓝颜知己吧!”安昕的蜗牛样又来了。
“昕儿,你不相信我?”
“信!但我不愿你为此而影响了你的前程。试问,自古哪有皇帝只爱一个女人呢?不都是后宫佳丽三千吗?不是我是妒妇,而是我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更何况,我不能爱的,在这个世界中,也许只有我没爱的资格!”安昕说到最后,竟是潸然泪下。
“是啊!平常的幸福倒对我们这些皇子来说是成了一种奢求,放心吧,我会努力让父皇收回成命的!”
“别!别为这事情跟皇上闹疆了,我再想办法吧。反正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嫁给那座冰山。”
“冰山?”
“轲王了,老是酷酷的,冷得跟冰山一样。”
“你到是会形容和挖苦别人!”
“本来就是嘛!”安昕一幅撒娇的样子,拓励很是受用。
“好!”拓励轻刮了一下安昕的鼻翼,调笑着说,“本王准了!”语气中有点宠溺的味道。
“昕儿,我刚刚在市上买了几个许愿灯,我们放了它们吧!”
“是吗?好啊!”看到拓励点起那小巧玲珑的许愿灯,安昕的玩心大起。
“船儿,快点走吧,一会儿,本姑娘的愿望太多了,就会把你压沉了……呵呵……”安昕拔动着湖面,银铃般的笑声入了拓励的心坎。
“昕儿,小心,水凉!”
“呵呵!”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一直都不想当皇帝,不在乎那皇权,那龙椅一旦坐上去,就没有回头路了,被压上了千金担,永远只是孤家寡人,耗尽一生防这个,防那个,直到老死灯枯。……你知道的,帝王家的孩子,从生下来那一刻,就被要求抢、夺,不管你是不是愿意。我额娘、舅舅就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一直被那高高在上的皇权压得透不过气来……”
安昕静静的听他叙说着属于他的无奈和心酸。竟觉得自己也是,在21世纪的她,又何尝不是呢,她不就是为了逃开爸爸的逼迫才驴行的,结果穿到了这里。
“每个人都不不如意!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安昕喃喃的,尽说着无奈。
“不过,昕儿,我会给你一个温暖的家,我发誓不会让你过跟其他女人争宠的日子,给你一份只属于你我的感情,即使有一天,我们都老了……”
安昕回眸深情的望着拓励,她彻底的沦陷了自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安昕一贯的爱情境界。
“阿拓!”安昕踮起脚尖,轻轻地在拓励脸颊上送了一吻,就像亲她的老爸一样,纯粹的撒娇。
拓励却猛然回过神来,反手一抓,把她捉进怀里,不待她反应过来,他便低下头,像雨点般滴滴点点地掠过她的唇,安昕全身似触电一般。
“给你做个记号,你是我的了”安昕面红耳赤的推开拓励的怀抱,“哎呀!现在什么时晨了?我应该回府了!”
“好吧,我送你!本王发誓,绝对不会让你后悔!”说完,拉起安昕的手,扶她上船,准备返程。
初夏时分。
若大的将军府在晚上三更以后,也渐渐的安静下来,偶尔,会有几声蛙声虫鸣。
月儿不知何时已被吞进云层,府中的花园以及亭台楼榭此时掩藏在一片寂静漆黑之中,后花园的荷塘边上,一个黑影在蠕动。
但见他紧贴着着墙脚,想着轻功应是相当的好,走起路来竟没有一点声音。
此时的将军府,除了远处一间像是丫鬟下人们住的屋子亮着灯以外,其余的房子均处于一片漆黑中。
来人直奔东厢房,在房门口时停驻了脚步,四处打量后,见屋外没有值夜的丫鬟下人,便顺着本就半开的窗户向内吹进了一些药粉。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来人轻推开未完全关上的窗户,轻身跃入。
来人进了屋后,几步便来到床前,拔开帐幔,提着短剑直刺床上人的胸口,由于刚才麻药的作用,床上的人儿未发出任何的声音。
来人用室内的幔帐擦拭了自己的凶器后,冷静的打着火折子,点燃了床的一抹纱绢,扔在床上,看着火苗逐渐蔓延起来,才迅速的离开了。
“不好了!走火了!”将军府顷刻间乱了起来,雷府的管家在得知东厢房起火时,直接从床上蹦起来,栽两栽摇两摇后,差点没背过气去。
“快,组织所有的人去救火!环儿,你腿脚灵便,速去上房报告将军。”
环儿三步并做两步的来到上房时,叫了两声,见没有应声,情急之下,便冲了进去。
当他看到床上那尚未打开的床铺时,顿时傻了眼。
此时的将军府已乱起一锅粥,整个将军府已亮如白昼,除去府中人点亮的灯光,最主要的是那大火燃烧起来的亮光,远远的,几里地以外,均能看见。
当老管家来到现场,看见那冲天的火势时,当时吓得就晕了过去,数个家丁们才慌忙将他扶了进去。
“环儿,将军没在吗?”
“府中找遍了,仍没找见将军本人,见样子,他今晚不在府中?”环儿还算机灵,在上房没找到将军后,便大着胆子将书房等将军有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个遍,毕竟,救人如救火吗!救火=救人。
“罢了!罢了!看这样子,小姐恐怕已凶多吉少了!”老管家淌下一行浊泪,雷御是他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很小便失去了双亲,从小到大,生活得很辛苦,也很艰难,所以,从未见过他脸上有过笑意,但自己小姐回来后,他的脸上倒是经常洋溢着笑容。
表小姐也是,虽然是淘气了点,但为人心肠很好,从不把他当下人看……
可是,小姐房中,怎么会起火呢?
老管家想到这里,“噗”的一口,吐出一口的鲜血…….
两个场地,两种忙乱,古代社会,没有119,没有灭火设备,更没有水龙头,只能靠人力从很远的地方向起火点提水,以浇灭火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