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他娶了洪安的公主,他竟娶了洪安的公主?!”梦魇醒来的安昕扯着香草的袖子不放,仿佛这便是她最后的救命草。
“娘娘,”香草从没见过安昕如此狼狈的样子,“你如今已是皇后了,娘娘,你跟拓王爷那是不可能的了,娘娘又何必呢?”
“是啊,我都嫁人了,他还有什么理由等我呢?”安昕自言自语道。
“娘娘,如果你踏不过这个坎,那么你跟王爷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娘娘。”
这些道理安昕又何尝不知呢,这个朝代使她倍感温暖的人离她远去了,这个世界给她怜惜、安心、山盟海誓的男人离她远去了,再见面时,他们已是罗敷有夫,使君有妇。
安昕在追悼她在这个时代那尚未完全绽放的爱情。
“香草,没事了,你出去吧。”安昕静静的盯着那雕凤缕花的屋顶,不就是一次失恋吗?虽然,在21世纪,她没经历过,但她相信她不会相不开的,她是很强的。
“娘娘,皇上刚刚离开时的样子十分可怕,他会不会……,娘娘,这可牵系着很多人的性命。”
“唉!”安昕长叹了一口气,这终是不同于一次普通的失恋,这种世道,这种身份,你连独自疗伤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它牵动了好多人的性命。
一连几天,椒房殿都处于一种沉寂的状态,皇上自从那天从椒房殿离去后,便再也没有来过。
整个后宫一片寂静,寂静的有点不祥和。
每日送到椒房殿的餐食,都由香草亲自呈给安昕,但安昕每次总是吃几口便放下筷子,虽说,都放下了,但她还是提不起重新生活的兴趣,整个人好像瞬间失去了方向感。
“太后驾到!”随着宫外太监的高声通报,安昕和香草都吃了一惊,两人面面相觑后,香草便示意安昕迅速躺下,自己则出来迎接太后,也就是拓励的亲生母亲——胡贵妃。
“奴婢参见太后!”香草出来时,胡太后已走进椒房殿前厅,香草忙上前施大礼:“奴婢恭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呢?皇后的架子好大呀?!”
“回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身子尚还虚弱,还在还在床上休养——”
“皇后还真是娇弱呀!”胡贵妃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自己梦寐以求的想住进来的地方,如今却被她最不待见的女人住着。
当初,自己派去的高手竟忽略了那个房间住的到底是不是她,要不然,她早死于那场大火了,没想到,她大难不死,竟还住进了宫里。
这个女人看来今生八字与自己相克,抢走了她儿子的心,抢走了她所梦寐的荣华,“羡慕、嫉妒、恨”不光是迈轲的其他妃子对安昕的感觉,连胡贵妃都有同感。
看来,在后宫,荣宠后宫真不是件舒心的事情,坐在皇后这位子上,没点手段是坐不长稳的,终会被一群“羡慕、嫉妒、恨”的女人吞噬掉的。
胡贵妃心绪万千,竟差点忘记了她此行的目的。
“给哀家前面带路。”其实胡贵妃,充其量也就三十岁不到四十岁的年龄,如今虽贵为太后,但终感觉像是日薄西山。
弱弱的喊下:求!
“皇后!”胡贵妃中气十足。
“母后,臣妾给母后请安!”安昕挣扎着做起来状,一边用手捂着心口,一边假装的咳嗽着,并且努力发挥自己的演技将自己的状态表现到最差。
“啧啧!可惜了,这么好的美人胚子,竟是个病秧子。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你这红颜惹出更大的祸水。”
“太后,你怎么能如此说话?”安昕虽知道礼数,但从小到大还没被如此的数落过,一下子便不干了,完全没了刚才病戚戚的样子。
“我说错了吗?你还不够祸水吗?真不知道我上世跟你有什么仇?我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年的儿子,竟跟你在一面之缘后就被勾走了神魂,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皇位。”胡贵妃此时只带了一个贴身宫女,香草也算安昕身边的贴身宫女,胡贵妃声音不高,但句句都是咬着牙嚼出来的。
“母后,我想你是误会了!”
“别叫我母后!你不配!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那傻儿子拓励出征是为了什么,他是为了出征回来向他父皇要求将你赐婚给他,他真是我的傻儿子,真不知道他像谁?他太善良了!他远没有现在的狗皇帝狠毒!他不知道,其实他早被设计了。”胡太后一脸的悲戚。
“哈哈——,你以为你现在的夫君是什么好东西吗?他杀父弑兄,他无恶不作!拓儿出征归来,正值狗皇帝刚刚窃取了皇位,他不允许他进京,并且以我的性命来要挟他。”
“狗皇帝竟让他和洪安和亲,耻辱啊!从来都只是女子和亲,哪里有亲王和亲,这一次,你的夫君又是用你的性命来威胁他,为了你,他堂堂一名王爷,竟然去和亲,皇后,你怎么就不病死呢?你要病死的话,拓儿岂不是自由了?”
那种压抑着,却又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的恨,如果演戏要有多高的演技才能表达出来?
别人看不看得出来,安昕算是看明白了,胡太后此时恨不能生食她的血肉。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原委?而这一切误会或者说生离死别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说她识大体,那个她一直都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做什么,或者说算计什么的她的丈夫,对了,不能说丈夫,他是很多女人共用的男人。”安昕想想都觉得很悲哀,她这个异域孤魂,怎么就将这所有的一切阴谋串联的如此的完美。
胡太后见安昕一直不言语,就如同一个拳击手拳拳落在棉花堆里,竟找不到对阵的感觉,一点也不给力,语气上也没刚才那么高亢了,“皇后,如果你还在乎跟拓儿曾经的感情,或者说是他曾经为你做的一切,那么我求你,求你在两三天后,拓儿回京期间,彻底让他对你断了念想,否则,狗皇帝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而且,拓儿极有可能在我有生之年,是回不了京都了,皇后,算我求你了,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拓儿吧……放过我们孤儿寡母吧……”说着,胡太后便一下子跪在地上,模样也像顷刻间老了十岁。
“太后、额娘、太后……”包括安昕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异于这形势的变化,更没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的胡贵妃会向别人下跪。
“皇后不答应,哀家就撞死在你的床前。”胡太后那英勇就义的样子彻底震住了安昕,忙迭声答应:“我答应,我答应。”
“希望皇后不要食言!”胡太后站起来,没有任何仪式的告别,转身便迈出椒房殿——这个地方,跟她此生有仇。
“他要回来了!香草,你听到了吗?他要回来了!”安昕自言自语着,脸上一会儿惊喜,一会儿失望,像极了住在精神病院的某位。
“娘娘,拓王回不回来,咱们不要管了好不好,你忘了吗,你刚才已经答应胡太后了,娘娘,忘了吧!否则,会连累更多的人的。”香草一边着急的劝慰着,一边抬眼观察安昕的举动。
做为皇上安排在皇后,也就是安昕身边的人,香草最近竟也觉得皇后其实很可怜。
其实,皇后并不像皇上所怀疑的那样,是别国的细作,也不像皇上疑虑的那样,与拓王有阴谋,只是香草最近越来越不明白,既然皇上知道,皇后心里的人是拓王,为什么还要召他入京呢?
玄清宫内,一名黑衣人正在为当今皇上玄迈轲汇报着什么,从黑衣人的外表来看,身材不算高大魁梧,但看起来很灵巧。
“皇上,胡太后果然去皇后寝宫了,正如皇上所料的一般,皇后也开始好好的吃饭了。”胡太后离开皇后寝宫二个时辰后,迈轲听到了他预料中的消息。
迈轲深眉紧锁,“没想到,他果然是奸细。若皇后绝食不吃饭,朕便怪罪拓王的事,朕只给他一个人说过,但朕当时却给他说,朕给你们四个人都说过了,但就这只有他和朕俩个人知道的事情,胡太后却知道了,你说,这意味着什么?还有别的解释吗?”
“皇上,他是?!要不要?”黑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先留着他吧,朕希望这次是朕判断失误,朕现在真的不想再失去谁了——”迈轲没有说完,眸色便深了下去。“拓王返京事情,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准备就绪。”黑衣人干练的说着,“有消息传来,为庆祝我朝新皇登基,月国也将派使者前往我玄武朝庆贺,到时将洽谈互相开放口岸的问题。”
“哦?月国到是会挑时间,也好,来的人都一锅烩了,省得我再起炉灶。”迈轲眯着眼睛,气定神闲。
且不说黑衣人领命离开,单说皇上怔怔的出神有半个时辰之久,小卓子才斗胆向皇上进茶,“皇上,请喝杯去暑茶。”
“接风宴安排得怎么样了?”迈轲回过神来,若有所思的问。
“回皇上,都都己安排好了。奴才想把主宴会设在万寿楼,整个宴会呈圆形,以显示我玄武朝朝待人诚意。因那里地界开阔,中间可搭起一座大型的舞台,以供各国献歌献舞……”
“回皇上,都都己安排好了。奴才想把主宴会设在万寿楼,整个宴会呈圆形,以显示我玄武朝朝待人诚意。因那里地界开阔,中间可搭起一座大型的舞台,以供各国献歌献舞……”
“很好,你这就通知胡太后、皇后到时准时出席宴会,要盛情迎接朕的贵宾,但却不要簪越,否则,朕决不轻饶!”迈轲轻吐着言语,显然,他对宴会的形式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这次宴会给他带来的效益。
三日后,宫里四处的人都知道,拓王爷晚上进京,皇上晚上将举行盛大的接风洗尘宴,同时抵达的还有月国的使者。
整个宫内都喜气洋洋,先皇去世后,这是宫里举办的首次欢迎宴,而且是规格一流,这可把这段时间闷在宫里的人们乐坏了,纷纷的奔走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