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赞同地点了点头，“有人失足落水，有妃子离奇死亡，这些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我凝神一想，嗫嚅，“都是发生在皇上宠上年妃之后！”
皇后一怔，“你是说……”
我看了看皇后，没有说话。这不过是我的猜想，而且确实值得怀疑。
皇后轻叹一声，道：“没有真凭实据，始终无法让人信服！我自会派人查找证据，暂且不要宣扬。”
我点头应是。其实整件事还有一个人值得怀疑，但是，多年的感情让我相信她不会狠毒到如此地步。
皇后派仵作去检验齐妃的死因，查下来并无出入。后来又多次传召接生嬷嬷问话，她也始终坚称没有预谋。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皇后只能无奈作罢。
按照礼节，妃子死后，灵柩要在寝宫里放置三天，然后再葬入皇陵。
因为心里有疑虑解不开，所以这两日总是寝食难安。听到外头的梆子声敲了两下，脑子里还是转个不停。我索性坐了起来，披上衣服提着灯笼去外头走走。
信步而走，脑子里想的还全都是齐妃的事情，突然间，一阵惊恐地呼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眼看去，幽暗的月光下，一个人影手舞足蹈地往前跑着，“不是我，不是我！救命啊，救命……”
她跌跌撞撞地直往我身上撞来，我有心理准备，只是往后退了两步，她却大嚷着蜷缩在了地上，直喊着：“别抓我，别抓我，我没有害你，一切都是玉妃叫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玉妃？我一惊。俯下身去，用灯笼照着她，“你看看清楚，我不是齐妃！”
她斜眼睨来，看清楚了我的面容，这才稍微缓和了些，可是神智还是有些不清不楚的。
我问她，“你刚才说什么，玉妃？是她指使你这么做的？”
她眼神有些呆滞，突然间又抱头大嚷：“不是，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她如此，我也只能暂时作罢，先将她送回了齐妃的宫里。
就在即将踏入宫门时，她猛地一把抓住我，满脸郑重地说：“姑娘，我告诉你！”顿了一会儿，她瞪着眼睛看着我，清楚地一字字说道，“是玉妃做的！她早就买通了我，在接生那天，故意让我拖延，在皇后的遏令下，我不得不听命去给齐妃接生，就在齐妃即将临盆之时，我看到了乔装成宫婢的玉妃，她……”嬷嬷的身子有些发抖，眼里满是恐惧，“她眼睁睁看着齐妃疼痛地大叫，脸上居然流露出笑来，好恐怖，好恐怖的画面！齐妃的羊水破了，玉妃还是这样笑着……”
我惊悸着，不敢相信地说：“后来呢？孩子呢？”
嬷嬷松了口气般，道：“孩子是生下来了，是个很活泼的男孩儿。可是……”嬷嬷捂着嘴，抽泣起来，“一条鲜活的生命啊！玉妃怎么下得去手？”
我惊悸地倒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地说道：“她……杀了那孩子？”
嬷嬷不说话，只是流泪。
呆愣了半晌，嬷嬷也啜泣了半晌。最后，她抹干泪，道：“姑娘，你回去吧！我要好好给齐妃赔罪去。”
我哀默着点了点头，看着嬷嬷转身一步步沉重地走着，突然间，她脚下一软，就这样倒了下去。我忙跑过去抱住她，她的嘴角溢出丝丝鲜血。
她微微张着眼睛，看着虚渺处，喃喃：“齐妃，我罪该万死，这就来陪你了……”说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守门处的丫头处理了嬷嬷的尸体，我走在回宫的路上，阵阵刺骨。
第二天，帮齐妃接生的嬷嬷自尽而死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宫廷，各种流言纷传而出。随即皇后传召我过去，我推脱身体不适，她也就暂时作罢了。
内心是纠结的，一边是正义，一边是情感，我无法做出选择，只能逃避。正倚在窗口发呆，雪芽进来说：“姑娘，玉妃来了。”
没有惊讶，或者说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淡淡应了一声，“让她进来。”
雪芽退了出去，将宋玉领到屋子里，便自觉地关门而出。
我仍旧静静地倚在窗边，没有看她。她等了一会儿，终于按捺不住，走上前，轻唤我，“莫亦。”
我侧首看了看她，有些许哀叹，道：“第一次来我的莫离宫吧！”
她听出了什么，赔笑着坐到我身侧，拉了拉我，道：“你还跟我计较！你也知道那会子我身子不好，一直想来看你，就怕给你添麻烦！”
看她如此，我不禁心生凄凉。那么多年朝夕相对，她竟无半点真心话说。我暗叹了口气，道：“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
她撇开眼，默了一会儿，轻叹口气，道：“你我这么多年姐妹感情，你不会不帮我吧！”
我转过头看着她，问道：“真的是你做的？”
她不说话，只是撇开眼去。心彻底凉透，我悲哀道：“为了地位权势，你真就变成了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不是的！”宋玉脱口反驳，她脸上的那份真诚已让我分辨不清真假。我听她继续道，“我是真心喜欢皇上，在雍王府第一次被他临幸时，我就爱上了。我承认起初只是为了得到权势，所以我对晋福晋和纯禧公主趋炎附势，”她不安地看了看我，“不惜出卖你，出卖我最好的姐妹！后来，我在傲雪宫见到了四王爷，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冷冰冰的男人，眼睛是那么深邃而神秘，第一眼，我就被他吸引了，渐渐地，无法自拔。”顿了一会儿，她告诉我，“你可知道，纯禧冤枉你推她下水，这前后的真相皇上他全都亲眼看到了，而他却没有帮你。我为什么会进雍王府，会如愿成为他胤禛的女人，因为，我知道他要什么。”说着，她长吁了口气，“或许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但是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会放手的，会放你自由的，而我的付出也终将得到回报。现在，他就正在一步步从你身边走开，不是吗？”
我悲恸地冷笑了一声，“所以你就用这种手段来得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