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东京大学医科学研究所附属医院。
小兰半躺在床上,静静看着窗台上沾着水珠的百合,早晨的阳光中美好如天使。
“毛利小姐,今天感觉怎样?”一个身材娇小的护士走进来,笑着问好。
“都说了叫我小兰就好。”小兰有些嗔怪的表情。
“嘻嘻。”
这个护士叫樱井晴,22岁,跟小兰一样,是早稻田大学毕业的,算是校友。因为负责护理小兰时常接触,个性又开朗活泼,和小兰颇为志趣相投,一个多月下来两人便成为不错的朋友。
“你有什么心事吗?好像经常看到你出神地想着什么。”樱井晴查看了一下医嘱,回头见小兰在怔怔地出神。
“嗯?没有啊。”小兰回过神,勉强地笑笑。
“病人常常会有各种心理问题,而身为你的负责护士,除却基础护理,心理护理也是我的职责呢,不要害我失职啊。”樱井晴半开玩笑道。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也是啦,小兰你爸爸妈妈那么紧张你,还有那么多关心你的朋友,特别是工藤先生,对你那么好那么温柔,我们都有些嫉妒呢。”樱井晴羡慕地说。
“是吗……”小兰浅笑,微微垂下头,“小晴。”
“嗯?怎么了?”
“你说……如果,我说如果,你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别人,你会怎么办?”
樱井晴似乎没有听出小兰声音里的不对,迅速地回答,“如果我很喜欢他,那我一定会把他抢回来。”
“抢回来吗……可是就算那样,他的心也已经不在你身上了啊。”
“喏……”樱井晴歪着头想了想,“我觉得不会啊。如果你们爱过,那不管怎样一定会有感情在的,再强烈的新鲜感最终也抵不过深厚的感情积淀的。”
感情的积淀吗……
“反正是我的话,我可不会轻易就把我喜欢的人拱手让人。我会和那个人竞争,啊不,我会让那个人知道,她连跟我争的机会都没有。”樱井晴一脸骄傲的表情,说完又不好意思地笑笑,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好像说得太多了,被护士长知道又要挨骂了。我先走啦。”
“嗯。”小兰笑着点点头,目送樱井晴走出病房,垂下眼睑,眼中已经有了丝丝不一样的东西。
病房外,关上门的樱井晴唇边一闪而逝一抹诡异的笑容。
法国,尼斯。
志保躺在酒店床上,脑子想着刚刚和贝尔摩德的谈话。
她实在有些看不懂贝尔摩德。在组织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神神秘秘,没有听说有什么具体负责的事务,但几乎所有见到她的黑衣人都要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大姐”,即使当初高傲如Gin也不得不给她几分面子。身为组织的人,甚至可能是高层的“神”之一,却帮助、提醒自己,对自己透露组织的消息。她到底想干什么?
还有,自己的价值。为什么组织一定要自己?仅仅因为自己是叛徒?但是叛徒不是应该被直接处死吗?是为了那个药?那不是一个毒药吗?难道有什么其他的作用或者意义吗?
想了许久也没有结果,志保摇摇头,终于决定不再想。
不过,Cocktail……既然行踪已经暴露,恐怕接下来就不可能再这么风平浪静了,何况还是贝尔摩德口中疯子一样的存在……
“轰——”
突然,刺耳的爆炸声响起,震得似乎整个酒店都晃了晃,玻璃破碎声和尖叫声隐隐可闻。志保起身,打开房门,只见走廊上到处是惊慌失措的客人,“Qu'est-cequiestarrivé(法语,发生了什么)”“What'sup(英语,怎么了)”此类的声音此起彼伏。
很快有侍者跑上来,惊慌失措得话都有些说不完整,但只言片语之中志保还是听懂了意思:有不明人士对酒店进行了炸弹袭击,现在酒店大厅已经被爆炸冲击,变成一片狼藉了。
志保心里一紧:不会是……如果真是他们的话,那这个Cocktail……还真是像贝尔摩德说的那样是个疯子啊,这样直接就对酒店炸弹袭击了,不怕引起政府注意吗?
正想着,又有侍者满头大汗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着“Coming,theyarecoming!Theyareinblack,withrevolvers......”
一众客人大惊失色,惊叫之下纷纷往电梯和逃生通道方向逃散。志保也是一惊,抓起手袋便要跟着人群走,却在下一刻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从爆炸开始,到侍者说他们来了,中间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那个侍者没有拿对讲机,隔着24层楼,他是如何知道下面大厅的情况的?还知道袭击的人穿着黑衣服,拿着左轮手枪这样的细节,何况怎么可能上来这么快……
有问题,那个侍者有问题!
这么强的爆炸,又是在市区,巡逻警察到来肯定不会很久,他们来不及上来找到自己再撤离。只有这样通过侍者谎报情况假意疏散人群,把人集中在一起下楼,才能缩短他们找到自己的时间。
想到这里,志保心里对眼前的情况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唯恐那个内应的侍者认识自己,志保没有就躲在房间,而是混进混乱的人群里往逃生通道方向走去。经过洗手间的时候,趁着那侍者看不见,猫着腰一个闪身便躲进了洗手间,迅速地掩上门,屏息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
中国的有句话,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人群慌乱,并没有人注意到少了一个人。在涌动的人潮中要找到一个人并不容易,那侍者去到志保房间不见人影,在人流中穿行又难以自主,苦苦找寻无果,只道志保也是随着人群下楼了,暗骂一句便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