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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轮回奥秘

莫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房里的摆设虽然简陋了点,但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莫忆深吸了一口气,本来他以为胸口还会有些裂痛,但是没有,包括自己的头,也没有想象中难受,反倒是比平日里清爽了不少。

莫忆有点诧异,一下子坐了起来,刚想着起身去拿台上的铜镜,却听到门口传来一串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然后门帘便被人掀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妇人,约莫三十七八岁左右年纪,容色清秀,眉目间依稀与白梦芸甚是相似,眉心的一点红痣更是平添了无限风情。

“八伯娘。”莫忆靠着床,也没来得及起身。他当然记得眼前的妇人。

只见妇人施施然走到床边,细心地整了整快要落地的被褥,又伸手将莫忆扶来躺下,这才坐到床头的椅子上,缓缓说道:“忆儿你刚醒,还是好生躺着吧!不用如此见外!你就唤我伯娘吧,此处又没外人。你我都是一家人,不用叫得那么生分。”

“伯娘,此处……”莫忆本不是矫情的人,既然妇人都如此说了,他也就这么叫了。

“忆儿且放宽心,此处是伯娘家。”妇人说着,温柔地拍了拍莫忆露在外面的手,眼中却是有些湿润了,“那日之事,芸儿已经跟我说了。都是伯娘不好,没有好好管教你大哥。忆儿你要怪,就怪伯娘吧!唉!我要是能早些日子回来……”妇人又是叹了口气,顿了顿,接着说道,“忆儿你受苦了。就安心在此处休养,少游那边也没个人照料,你一个人在那里,伯娘着实放心不下。往后啊,你就搬来此处与我母子三人同住吧。”妇人说完,望着莫忆的眼神中满是期冀。

“伯娘这……”莫忆一下子有些为难。他虽然不喜欢一个人的冷清,可要让他跟三个不太熟识的人住一起,心里还是有点老大不愿的。

妇人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略微皱了皱眉头,说道:“忆儿你要是不愿意,定是心里还在生伯娘的气。”妇人说着,竟然站起来要施礼赔罪。

“伯娘,这可使不得!”莫忆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一把扶起妇人,连忙说道,“伯娘多虑了。小侄搬过来就是,搬过来就是。”

没办法,人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更何况人家长辈都已经赔礼道歉了。莫忆还能怎样?他又不是那种不识好歹之人,当下也就只有先应了下来,想着往后再从长计议此事。

妇人见莫忆猛地下了床,着实吓了一跳,想着昨日里莫忆可伤得不轻,更是一脸的担心,连忙伸手要将莫忆扶上床,虽是有些不快,但仍然关切备至地说道:“忆儿,你怎的如此胡闹!还不赶紧躺下好生休养!”

莫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吃了一惊,可是等他抖了抖胳膊,摇了摇脖子,却是再舒服不过,笑着说道,“有劳伯娘费心了。小侄已经无甚大碍!”

妇人看着莫忆,无奈地笑了笑,仍是把他扶到床上,嘱咐道:“都是自家人,忆儿不用跟伯娘见外。你且好生歇着,伯娘去去就来。”

妇人转过身,心里却是在叹气,她哪里不明白莫忆那样说,只是不想让自己太担心难过了。“这孩子,真是懂事!要是飞儿有他一半,也就让人省不少心了!”

这倒是妇人高看莫忆了,他还不至于善解人意,心细如尘到这个地步。适才他所说的,也都是真话,并无半点虚言。

且说他昨日昏倒之后,妇人便让人将他抬到了自家院里,悉心照料,更是花钱请了扬州城里最贵的大夫给他诊治。就连人家大夫也说了,没见过伤得这么重的,不死已经算命大了。估计得要个三五天才能醒来,之后还需好生将养个一两月,当下便开了许多大补的名贵药材以作进补之需。

虽说妇人一家也不宽裕,但还是咬着牙,将那些补药一并买了下来。谁让这是自家儿子闯的祸事呢?只是妇人没想到,这莫忆竟然第二日便醒了。当下也算松了口气,赶紧嘱咐下人备料熬汤。

妇人走到堂前,瞟都没瞟一眼跪在院子里的白梦飞,便直径入了厨房。想着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妇人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个忤逆子,从来就没让自己省心过。嗜酒好赌,终日里与那房几个不成器的混账厮混也就罢了。如今还学会同室操戈,恃强凌弱了。还真是长出息了!这回若不好生收拾你,往后估计你连自己姓什么都要给忘了!”

再想着昨日里,莫忆遍体鳞伤的模样,妇人心里又是一阵心惊,却又有着一丝庆幸,“还好自己昨日一回白府,便想着去看看这侄子。要是再去晚两步,指不定飞儿要闯出多大的祸来!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等白少游回来,飞儿哪还有什么活路!眼下也只有善待忆儿,还望他不计前嫌才是。”

莫忆此时躺在床上,卧也不是,趴也不是,索性起了床,在房间里活动起筋骨来。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明明伤得那么重,怎么这才一天的功夫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不对,应该说,感觉好像还更舒服了些。”

莫忆找来铜镜,一开始还闭着眼,生怕从镜子里看到个面目全非的猪头吓到自己。可眼下仔细一瞧,还跟以前一样,连个疤都没留下,好像还俊了点。

这可着实怪了!

莫忆猜想着,定是伯娘花了大价钱,给自己服了些灵丹妙药,像是什么幽兰杏果,九转冰莲之类的。以前听那些个说书的讲,这些东西可都是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想来收拾自己这点皮外伤,应该是不在话下。

如此一来,莫忆还真误会了妇人。且不说,那些说书的讲的那些个东西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但其功效肯定是被他们夸大了十倍百倍,就算真让莫忆服下了,也不见得就能让他这么快就生龙活虎起来。而且就算这世上真有那么神奇的东西,也不见得妇人就能立马给他找来。妇人也确实给莫忆置办了些名贵药材,但也不外乎是些养气补血的人参雪莲。这些东西,哪怕莫忆吃得再多,也见不了如此奇效。

只是莫忆此时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身体早已不知不觉地发生了奇妙变化,而这个变化却源自他所修炼的那部《轮回经》。

这情况也是白少游始料未及的,因为他也并没有真的练过这《轮回经》,给莫忆讲解的时候,他也就是照书直说,然后再结合着自己这几十年的经验帮助莫忆掌握这灵修的一些窍门。至于修炼这《轮回经》到底可以有怎么样的效果,白少游还真的不知道。当时的他也就想着,这部功法的修炼方式更有利于莫忆炼化体内的外来灵力。

说来这部《轮回经》也是一位上古大贤的心血之作。只是这心血不仅指的是呕心沥血,更是指心血来潮。坦白讲,这本《轮回经》出世之后,便一直被这位大贤的后人们日夜供奉,奉为神典,但要说到修炼,却是没有一个人愿意。

倒不是说这本功法写得有多么的晦涩深奥,恰恰相反,当中的内容言简意赅,直白明了,只要有个灵修的基础,对其就不难明白。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部功法的缺陷也是一览无遗。这也是为什么那位大贤有不少后人一直置疑这部《轮回经》并非出自其先祖之手。因为任何一位稍微有点境界的灵修之士都不会写出这样一本有如此纰漏的修行之法。如此时日一久,这部大作便也就明珠蒙尘,被其后人渐渐遗忘,待到被白少游偶得,都已是数千年后,其家族后人或多已没落消隐了。

至于这《轮回经》的缺陷,一言以蔽之,就是起步太慢。若是普通功法,是七转魄轮其修,转完一次是为一阶。七次功成,成上顶峰。而这《轮回经》却是反其道行之,旨在运灵力于魄轮处,九转九回。最要命的是,还必须在前一转魄轮圆满之后,才能开启下一转魄轮。而这第一转的灵源轮,顾名思义,灵力之源也,此轮越是强大,灵力越是深厚。此话不假,可试想,有谁愿意花去三五年的时间只修习这一转魄轮积蓄灵力,而不去开启那另外六转魄轮,让自己稍微有点自保的能力呢?

像莫忆这样,体内本来就有一道庞大的灵力供他吸收炼化,再加上他早就在九峰山顶被那大半壶的豹胎酒洗精伐髓,如今的体质却是得天独厚,所以才会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将这第一转灵源轮修炼圆满。

这样一来,这《轮回经》的奥秘便也浮出了水面。虽然这功法常人修炼起来是慢了不止一点半点的,但是一旦九转圆满,便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说莫忆现在身上发生的奇迹,便是第一转灵源轮圆满之后带来的附加功效,生生不息。只是,这种功效却并不是时时都应验的,而是非得等到练功者伤到半死不活,命悬一线的时候,才会自发地启动。而这,才是那‘轮回’二字的奥秘之所在:没有死,哪来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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