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阳山皇宫的避暑别苑
“哇,你看到吗?那个年轻公子可真不是普通的帅哎——”
皇宫的避暑别苑内,不时的有小声的惊叹声传来,引得宫内的小宫娥们纷纷侧目。
“废话,那是安阳侯府家的小世子,能不帅吗?”其中一个身着粉色绸缎纱的大宫女,一脸傲气地,在那些正叽叽喳喳,小声议论着的小宫女面前倨傲地说着。
“哇,真的啊,桂枝姐,你真厉害,连这个都知道。”
“那可不,我们桂枝姐可是在皇上的御书房当过差的,这朝中有头有脸的大臣都是眼熟的很——”
名叫桂枝的大宫女,显然对身后这些小丫头的恭维,很是受用,当然也懒得再将那一时口快,说出口的话,再次纠正。
长廊上,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人,她也只认得前方那个行色匆匆的是安阳侯府的世子爷,当朝的礼部尚书——谦元承。
至于身后那年轻的?看着两人之间的举止动作,怎么看着都不像是主仆。特别是身后这人,一身湖绿色暗竹纹华服的装扮来看,应该就是安阳侯府的小世子爷——谦卓聿了。
都说侯府家的小世子爷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如今看来还真是名不虚传。
只是——这个子貌似还没长开啊,模样也是稚嫩的紧。
还没来得急细思,身旁的这些小宫女却又是叽叽喳喳的聊开了,见着长廊上越走越远的两人,那调笑声却是愈加的热闹了起来。
“要是我能嫁给,这个么俊俏的小世子就好了!”
“凭着这模样,就算不是世子爷,我也嫁——”
“嘻嘻,哈哈哈哈——”
比之对桂枝姐的崇拜,小宫女们更多的心思,显然是在眼前那个越走越远的小世子爷身上。
而此时,对于将身后小宫女们的小声议论,不小心听了个十成十的谦卓依,与其说她听得满脸绯红,还不如说是满头黑线,脸蛋直抽抽。
紧随着身前行色匆匆父亲的脚步,不禁脚下也加快了步伐,紧跟了上去。
只是,那一双妙目还是被眼前略显突兀的景致给吸引了过去,脚下也不觉慢了下来。
瞿阳山皇宫的避暑别苑,虽说不比皇宫,但好歹也是皇家偶尔会造访之地,怎么会有那东西?
不要说是皇家之地,连普通民间老百姓家也不会弄这一出啊?还是说这些权贵们都有着旁人不及的特殊癖好?
“卓依,卓依,你这丫头,还不快些——”
“知道了,爹——”
经前方的老爹这么一催促,原本放慢的步子,当下又迅速提了上去,游离的目光虽说也一并收了回来,只是那心中的好奇之心却是有增无减。
但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再好奇,此时此地她也只能“眼关鼻、鼻关心”的,将这些小心思牢牢地关在心里。
要说这谦元承和谦卓依二人,好好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北越皇宫别苑的呢?
这不,正是昨天谦元承下朝前,受了北越国主的口谕——皇上召见才来的嘛!
转过长廊的尽头,映入眼眸的是满塘的莲荷。
虽还未到盛夏,池中却已盈满了片片或深或浅的墨绿。更有那间或点缀了或粉、或莹白、或嫩黄的莲花花盏,随风飘逸,带来满鼻的清香。
而他们此行却要去到的是,这一湖荷塘中的“中岛”——“清凉界”。
辗转过蜿蜒的湖边廊桥,早有一弯小舟静怡在了湖沿。
“谦大人,皇上已久候两位多时了!”远远只见舟子上一位头发花白的墨绿衣衫老者,挥了挥手中的拂尘,不紧不慢地说着。
从那略显尖细的嗓音,那见了朝中一品大员不卑不亢,甚至有些孤傲的样子,不难看出老者,应该是宫中的老人。而且,该是皇上身边的得力内侍才是。
老者口中之语,虽是对着走在前方的谦元承道出,但那眉眼却貌似是无意的望向了身后,那个一身湖绿衣衫的青年身上。
此刻,更是不着痕迹的将那青年,来来回回打量了数次。
“是,是,是!是下官该死,公公教训的是!不该有劳皇上久候——”
堂府清流,湘帘朱栏,倒景相媚,微飔徐来,毂文烫皱,高榆古松,竹影美荫中屋宇雅致。
“清凉界”,懿宗帝在瞿阳山别苑的书房。
三个古隶大字高悬之下,只见藤萝满墙,石阶周围是青翠的芸香草,旺盛自然、青葱郁然。两旁间或摆上松柏盆景,临窗处豢养有锦鲤五六,韵满生机。
当步入室内,也无穷奢极侈之感,更多的只是一种采菊东篱,悠然见南山的避世远俗之感。
不大的书房内陈设幽雅、古朴,紫檀木雕花隔扇将书房隔分成南北两间小室。墙上也并无过多的装饰,除了小幅的名家字帖外,最夺人眼目的是一副墨色韵致,笔蕴幽然的荷花图。雕花临窗下,是一席小憩的紫檀木矮榻。此刻,懿宗正手握一卷书册,斜倚在榻上。
“臣谦元承,给皇上请安!”
“臣女谦卓依,给皇上请安!”
外间传闻皇上病了数月,无心朝政,暂交太子监国,如今看来除了面露些许的疲态外,眉宇间却似并无病气缠绕,看来应是无甚大碍。
谦元承在躬身下拜时,却也不着痕迹地偷眼,将眼前这避朝数月的皇上偷视了回,心下也有了计较。
“谦爱卿无需多礼,都快些平身吧!”
“谢皇上!”
“谢皇上!”
“谦爱卿身旁的这位,可是前些时日在都城中引起不小动静,‘乘着凤鸟翩然而至的’那个传说中的少女吧?”懿宗眉目清俊,虽上了年岁,除了自然而成的王者之势,更多了岁月积淀下的儒雅。
此刻,只见他嘴角微扬,满脸笑意地,望着那一身男子装扮的脱俗少女。
“微臣惶恐,正是小女谦卓依。”不想懿宗这看似玩笑的一句,却使谦元承刚起的身子,又即刻深深跪拜了下去,额际隐隐冒出了薄汗。
“诶哎,谦爱卿无需多虑,此次招你与令爱前来,朕也只是想借令爱之手帮朕圆一愿而已。”懿宗看似不经意的一瞥,却已将谦元承的心思猜了透彻。
待室内恢复静宜,镂空雕花的香炉内,燃起了沁人心脾的安神香,懿宗双目似闭非闭地斜靠在木榻上,脸上有着些淡淡地笑容,眼神也渐渐地朦胧了起来。
但,只刹那,他忽地又抬眼,望向眼前的少女,“小丫头,在帮朕织梦前,想不想先听个故事?”
懿宗突然说道,目光深邃,似看着少女,又似将目光聚到了,墙上那一幅荷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