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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眼底的痴迷(1)

这天,阳光很好,大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热闹非凡。Jack稳稳地驾着车,副驾驶座上,Mary正格格娇笑。

“亲爱的,你真不像我们国家的男人......”

Mary笑着说。好几周过去,当和Jack渐渐熟识之后,她便也恢复了她的热情、奔放,她实在装不来淑女模样。

“嗯?那依你之见,我应该是哪一国的男人呢?”

Jack温柔问道,嘴角挂着笑。

“你啊!像来自天国的天使,让人觉得温暖,没有伤害......”

这段时间,Jack给Mary的感觉的确是这样,Jack总是很细心很细心地照顾她,甚至,还会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奇迹般的出现在眼前,然后,开车带她出来兜风。

她很少看到Jack着急的样子,他总是不急不缓,柔和的就像一缕春风,安然的陪在自己身边,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Jack绝不会像孟剑那样,不管自己怎么努力,总是一副疏离、冷漠、无法靠近的模样......“那看来我来到人间还是挺幸运的喽~~能够遇到来自地狱的你,真的是缘分不浅那!”

Jack不慌不忙的说道。语气中还是那种轻佻的味道,也许,刚开始那种很明显的轻佻意味会让Mary感到不舒服,可是,时间一长,她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变得适应,是的,Mary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男人会改掉这种说话的方式,她只是理所当然地觉得每个人应该学着去适应这个男人,她觉得如果没有那样的“风格”,Jack便也不是Jack,从此也没了可爱之处。也许,只有像他这样魅力无穷的男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女人才不会心生反感,甚至,隐隐的,有一丝喜悦在心里。

Mary故意撅着嘴撒娇,“亲爱的,你怎么忍心把我抛到地狱?我们难道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吗?”

很少有男人能抗拒得了女人的这种撒娇声。Jack侧头,轻轻笑了笑,笑容温柔而魅惑,Mary看着看着会有瞬间的失神。接着,她听见他说:“不是!”

这两个字说的格外的斩钉截铁,让人觉得他故意不留丝毫的回旋余地。Mary突然觉得Jack有些过于孩子气,对于这个她随便开玩笑问的问题太过较真,而且,此时的他似乎与平常有着一点点的不同。

看到Mary咬着唇,若有所思的样子,Jack柔声说道:“傻瓜,你可是魔鬼啊,就算我再怎么想和你在同一个世界,也是无能为力啊!”

本来有些失落的Mary听他这么一说,眨了眨涂了睫毛膏的大眼睛,却一时不知所云。

Jack狡黠一笑,说道:“你可是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地狱魔女,我这个小天使可只能远远地观望呵......”

这样一席兜着圈的夸赞虽然听来有些不伦不类,然而,听的人肯定会欣喜若狂,Mary此时开心地笑了。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融洽到了极点,Mary不得不佩服Jack在女人面前的魅力,有时候,在他那样温柔的注视下,她甚至觉得自己像冰雪一样要开始融化了。

停好车子,Mary挽着Jack的胳膊走进这家市区最大的画廊。她学的是服装设计,需要源源不断地灵感。在美国留学时,导师要求她长时间在画廊观画来积淀设计的感觉,长期下来,她欣喜地发现收获的确不少,于是,这个习惯便被她长期的保持了下来。

因为来这里的次数多了,一来二去,Mary和画廊老板冯艺竟成了朋友,冯艺35岁,今年刚刚做了母亲。Mary相信任何一个看到冯艺的人,都会被她那特有的艺术气质所吸引。

本来,Mary想介绍冯姐给Jack的,可是,Jack微笑着拒绝了,他说,那样子不太礼貌,以后有机会再拜访。无奈之下,Mary一个人进了冯姐的工作室。

Jack慢慢踱着步,漫不经心的浏览着挂在墙上的画。那些画作,多是古今中外的大家手笔,看得出其珍藏价值甚高。然而,可能是天生没有艺术细胞,Jack对画画不是很感兴趣,连带着对赏画也不怎么在行。

为了消磨时间,他绕着整个画廊慢慢转了一圈,没想到画廊里面那么大,一圈溜达下来,他都有些累了,但是,Mary还没出来,对于等女人,Jack向来很有耐心,他才不会像孟剑那个工作狂把美女丢给别人。想到孟剑,Jack心情无限好的边走边想,那家伙在例会上没看到自己,可能又在生闷气吧。

他慢慢地又反方向踱回去,转过第一个拐角的时候,Jack意外看到一个身影,此时,已接近午饭时间,所以,画廊里基本上没有参观者,偶尔会有工作人员经过,脚步也是急匆匆的,所以,当看到那个凝滞的身影时,Jack不由自主地望了过去......那是个女孩子的侧影,二十岁左右,1米63的模样,脚上穿着一双旧的白色帆布鞋,身上是一条淡蓝色及膝连衣裙,她的小腿很美,匀称,纤细,皮肤白嫩而有光泽,可是,她左膝上的绷带还是从裙摆下露了出来,Jack不觉有些遗憾。他仔细看了看女孩,此刻,她怀抱着速写本正痴迷的望着一幅画,于是,她的齐肩长发便柔顺的覆在她略显单薄的肩头,她不知道有人在望着她,那一刻的她犹如墙上的画一般静止安宁。

Jack和她仅有一步之遥,他甚至都能听见她轻轻的叹息声,但她却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幅画前,眼神专注而温柔。Jack望着她的侧脸,干净的眉眼,小巧的鼻子,红红的嘴唇,尖尖的下巴,白皙的皮肤......Jack就那样安静的凝望着那个侧影,一时竟忘了移步,他觉得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几乎便可以描出她的整个脸庞,精致而美好。

对于画画,Jack懂得并不多,然而,也许是女孩身上的那种恬淡和专注成就了一种美感,此时此刻,他竟觉得自己望着的可能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致。忽然之间,他突然萌生出一种久违的满足感,那是在长长的旅途当中,他看到大自然的唯美时才会有的感觉。

她望着画,随着眼睛的眨动,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在他眼前舞动。他望着她,神情安静而专注。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凭空响起,骤然打破了拐角处的宁静,Jack一时没有反应,他只是继续保持着凝望的姿势。眼前的身影慢慢转身,于是,Jack看到了她的脸......她的面貌和Jack所想的不谋而合,只是有一点不同,他看的异常清楚,女孩转过头的那一瞬间,脸上恍惚着幸福的光芒,虽然游离不定,可是,看在他的眼中却极其真实。

女孩的大眼望向Jack,他依然未动,她有些疑惑地轻皱眉头,触及到她的目光,Jack的心下莫名一动,这双眼睛......未及细想,他却听到一个声音温柔想起,“你的电话在响!”

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Jack这才反应过来,低下头从裤兜里拎出了手机,来电显示是Mary,他没有按接听键,只是抓着,茫然地看向她。

她最后望了一眼墙上的画,然后带着一丝眷恋转身离去,脚步轻轻的,再也没有回头。

Jack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时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情,他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人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手机在不停的响,可是,那一刻,他却什么也听不到,他只是焦躁地翻寻记忆,想找到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回去的路上,Jack一反常态的沉默。Mary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有些担心,好像迄今为止还从未见过Jack的脸上出现过别的表情,他总是笑笑的,笑容中是有意无意的轻浮和随性......“Jack,出什么事了吗?”

终于忍不住,Mary关切地问。

听到她的声音,Jack有片刻的怔忪,继而,他又摇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刚才碰见一个美女,没来得及要她的电话号码,正心疼了!”

Mary呼出一口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心下狠狠地想,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女伴嘛~不管是真是假,应该避讳一下,至少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啊......但是,这便是游戏规则,他只是她的男伴,她也只是他的女伴,仅此而已,Mary很明了,所以,她什么也不能说,所以,她只好选择了沉默。

回到公寓,Jack总是无端想起那个身影,他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应该不是认识的人才对,否则,她也会打招呼的......可是,那双眼睛真的好熟悉......越想越头疼,最后,他只好作罢,看来“美女杀手”Jack的辨识功能出现故障,又或者,自己身边美女如云,所以,才会造成这种错觉的......此时,门铃响了,Jack暂时收起思绪,跑去给孟剑打开了门。门口,孟剑臭着一张脸,斜眼瞪着Jack,他命苦,偏偏遇上这个整天不务正业的搭档,平常不上班不说,还要经常连累自己大老远的跑来和他商量事情......此时此刻,这家伙斜倚着门,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剑,Comein!”

忽略掉孟剑冻人的目光,Jack闪身让孟剑进了门。

孟剑当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光顾这里,所以,他走到客厅,径自坐到了沙发上。Jack转身去冰箱拿饮料,孟剑看着一尘不染的客厅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一个大男人,有泡女人,收拾房子的时间,却把自己的正当工作丢在一边,还得让我跑来跑去追在这个家伙的屁股后面交代工作。

真不敢相信这家伙是宏远的元老......其实,孟剑进公司那年,Jack是面试官之一。面试过程中,Jack总是一副漫不经心,很不正经的样子,然而,待到发问的时候,孟剑才知道什么叫做笑里藏刀,深藏不露,那时他刚刚大学毕业,对社会充满了好奇和单纯的想法,然而,自宏远面试之后,他深信,步入社会的第一堂课绝对是蒙“美女杀手”亲自点化,让他很早便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面对那种好似不堪一击的对手,最是要心下留神、小心。

Jack的一番问题下来,孟剑步步为营,再也不敢轻视这个奶油小生样的人。后来孟剑成功进了宏远,成为公司企划部的一名小小职员,那时,他才知道,仅仅比他大3岁的Jack已做到了市场部的部长......一晃5年匆匆已过,孟剑以优秀的业绩一跃成为企划部部长,然而,Jack依旧是市场部部长。并且,两人一起工作的机会也渐渐的增多。在那之前,其实,孟剑一直很期待,历来强手联合,总会所向披靡,汹涌的斗志在孟剑的心中燃烧。

然而,第一次的合作,从Jack那里,孟剑终于又学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如果不想体会失望,就永远不要有所期待。

本来,公司通知让他二人负责摸清东郊市场征地的情况,然后,针对存在的问题做一份报告。可是,在出发前十分钟,Jack却打电话说他身体不舒服,不能前去。Jack本来是自己的前辈,再加上听他身体不舒服,孟剑便好心安慰他好好休息,一个人去了目的地......然而,让他吐血的是,经过东郊一家电影院门口时,他却意外地碰到了Jack,他西装革履,容光焕发,哪有意思身体不舒服的样子,而且更让他受不了的是,一个金发碧眼女郎像只八爪鱼一样黏着Jack......就在孟剑渐渐明白过来的时候,Jack居然满脸的惊讶地问他道:“咦?剑!!你还在这边跑市场啊?嗯,不错,年轻人好好干啊!”

孟剑当时的那个心情只能用四季轮回才能形容,他很想上前撕破这厮的嘴,最好把他那张帅气的脸也打得稀巴烂。亏他在孟剑面前还经常已元老自居。

其实,孟剑后来才知道,公司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个人的真面目,就偏偏因为自己善良,被这家伙欺诈了近三年,而且,据他了解,凡是曾和Jack合作过的人下一次打死也不愿和Jack搭档......自从那次开始,孟剑觉得自己一下子成熟了不少,在那以后,每次看到Jack,他便是一副要冻死人的表情。他实在觉得公司实在没有理由养着这么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可是,几次合作下来,他却有些迷惑了,每次,看似没救的案子经Jack一折腾总是会起死回生,可是,在众人面前,Jack依旧是不正经的混混模样,身边女人不断更新,公司里照样看不到他的影子......所以,按照孟剑自己的想法,那样一颗“天才”的脑袋长到Jack的脖子上还真是可惜了。不过,渐渐的,在这个潜伏在公司的“美女杀手”身上,孟剑似乎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孟剑心想,Jack其实也许并不是他竭力表现的那个样子,只是也许。

喝了一口饮料,孟剑拿出资料,直入主题。Jack苦笑着摇摇头,看来自己又要被这个工作狂折磨个把小时了。

3个多小时之后,他们终于敲定了方案,此时,已是晚上9点半,Jack长长舒口气站起身,揉着肚子说:“哎呀,饿了,走,我们出去吃点东西,我请你喝几杯!”

孟剑依旧冷着脸,看似不情不愿被Jack拽出去了,只是,Jack早已了解他的性格,看上去冷冰冰的家伙,却是一个极其热情的人呢~~“哈哈~~”

几杯酒下肚,两人的心情不觉有些飞扬。手头的工作完成了,孟剑也觉得轻松了不少,有时候,他其实有些羡慕Jack,对任何事情都云淡风轻,不冷不热,只管自在逍遥的生活。他和Jack碰了碰杯调侃道:“杀手,最近又物色上了哪家姑娘?”

“Mary啊!不是你硬塞给我的吗?自己倒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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