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小爱仰望着冬日的黄昏,透彻心扉的冷钻进骨子一般,不管用什么保暖的东西都不能驱走心中的寒意。
他们三个就在小爱初次被夏鸣捡到的地方梧桐树前塔起帐篷,风雪也不知道那里捡来的敢柴枝,叼在嘴里放置在一个空宽的地方,用爪子刨干净地上的草,弄出一个地方来点燃,小嘴轻轻一吹,火焰从她的嘴里发出,一堆干柴一下子点着了。
红色的火焰瞬间照亮四周的环境,温暖袭来,小爱把手中的面包递给白梓晨,牵着他的手臂带他坐在火堆前。
“赶紧吃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家。”
白梓晨摇了摇头,一点食欲都没有,一整天没吃过饭的他一点感觉没有,只是没有进食体温下降一些,身体不禁寒风哆嗦起来。
“你爸看着你,赶紧吃。”小爱再一次吧手中的面包塞进他的手里。
似乎这句话燃起他心中的希望,双眼带着期待的目光,说:“我爸在哪?”
“你信吗?”小爱难过的看着坐在白梓晨身旁的白意豪,他的双手搭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信,爱姐姐从来不骗人,我见爸爸,他在哪?”白梓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伸手去左右挥舞,手掌穿过白意豪的身体,只觉得手伸出的地方异常的冷。
“你看不到听不到,也碰不到,但他就在那里。”小爱指着空气中一个位置。
“爸爸,我看不到你,我好想你,我想见你……”说着说着他哭了,一个9岁的孩子就这么没了爸爸,能不伤心吧,小爱瞧得于心不忍捂着嘴流着眼泪看着这父子天人永隔,永不相见。
“逝者已矣,别再留了,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你了。”风雪忽然说话,她看着白意心疼的抱着自己的儿子,而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风雪,你会说话?!”白梓晨震惊的回头看着风雪,一直以为她只是有自己的思维的动物,原来她还会说话,这几天的事情出乎他的认知范围。
“我一直有说,你听不懂而已,白意豪,继续弥留在这个世界,对你对我们都没有好处,一直粘着你的儿子,只会一点点的侵蚀他健康的身体,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不是小爱这种奇特的身体,既然不在了,什么留恋你都无法触碰的跟拥有,不如放手。”风雪在一边冷淡的劝说,她不是无情,只是这些事她也经历过,当初再怎么挽留父母的灵魂也没用,不在就是不在了,只会徒增悲伤与无谓的伤害,譬如小夜,她一直处于半灵魂半实体的状态下继续存在,她的心比谁收的痛苦都要重都要深。
白意豪听后,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两行血泪从眼角滑落,她确实在怨恨,怨恨那些害自己家破人亡的混蛋,现在自己的儿子就在眼前,却无法听到自己的话还有见到自己的神情,他恨那些人。
“小爱,用玉箫净化他,再拖下去只会徒增伤悲,人终有一别,这些事我们迟早要面对的,还不如自己亲手送走他,起码没有遗憾。”
小爱知道这样的理性很伤人,咬了咬嘴下唇,从玉镯里拿出玉箫,对着空气中的白意豪说;“小豪,朋友一场,我不想看你这样子,梓晨我照顾还不错,以后我会好好地对待他,你放心吧。”
嘴唇触及温暖的玉箫,她深吸一口气吹奏曲子,黑夜降临,小溪上原本不存在的流萤出现了,草丛里、树叶里,一点一点的冒出小光点,温暖的光从玉箫发出,发着光的蝴蝶从玉箫末端展翅飞舞,慢慢地飞向白意豪的身边,围绕着他的灵魂一圈又一圈的上下转动。
白意豪的灵魂逐渐清晰,脸上的血泪消失了,就连白梓晨也能看到,只见他一脸的慈爱,抚摸着自己的儿子的脑袋。
“爸爸,不要走!”白梓晨伸手扑在他的怀里,扑了个空倒在草地上,他不甘心的站起身来,转身看着白意豪的身体跟那些光点融为一体,脸上的笑容一直挂着。
“梓晨,以后爱姐姐就是你的妈妈,要好好爱她……”最后的道别,他说完的同时,身体随着光的消失一瞬间不见了,曲子也停了,只留下两个抱着一起哭的人。
回到家之后的小爱,跟韩羽说自己在浅村的遇到的情况,韩羽听后为了保证夏鸣的安全,还是派出一些人教训那些小混混,他们敢懂自己的女儿,就不能手软的欺负他们。
回到家的白梓晨一整天的抱着骨灰盒,什么话都不说,饭也不吃的坐在房间里发呆,一下子失去亲人,小爱不忍心去打搅他,打算让他静静自己好好想想。
一个星期后的晚上,白梓晨终于走出房门跟大家一起吃饭,大家的心也稍稍的放了下来,一个兴起不思饮食,人都瘦了一圈,精神也不是很好。
“韩羽叔叔,我想把我爸的骨灰藏了,你可以帮我吗?”白梓晨怯懦的问道。
“可以,我早就安排好你爸爸的坟墓的位置,放心吧。”韩羽微笑的说道。“我很开心你终于愿意出来跟家里人一起吃饭。”
“我难过够了,我会乖乖的吃饭上学,我会听我爸爸的话,好好地活下去,嘻嘻——”他露齿一笑,这个笑容看的大家心都碎了,这么一小孩子不该考虑这些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吃完晚饭后,大家就离开桌子准备各自回房,白梓晨连忙的赶上小爱的背后,牵着她的手跟她一起走。
“梓晨,你不回房吗?”博轩在分开的走廊问。
“我有秘密要告诉爱姐姐,等会就回来。”梓晨招着手边走边说。
“好了,这里就我们两个,风雪跑去叔那里了,好像要说什么,现在你有什么秘密啊?”小爱跟他一起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一楼的沙发里给他倒了一杯开水,笑盈盈的的说,难得他这么有精神,自己心里也高兴,看样子是挺过来了。
“爱姐姐,我能叫你妈妈吗?”白梓晨紧张的握着手里的透明水杯,眼里充满期待的目光。
“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小爱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毕竟她自己还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子,这个责任重大的身份,她怕自己没有能力承担,虽然在外人面前他们是母子身份,但始终只是应付外面的人的说法。
“因为……我喜欢爱姐姐,我就想偷偷的把叫你妈妈,我没有妈妈了,昨天莉可阿姨告诉我,我妈妈在监狱里自杀了,自杀是不是自己把自己杀了的意思?”白梓晨可怜兮兮的问道,眼泪忍不住的流。
“好,我答应你,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就叫我妈妈,不过有时候会有其他灵魂在场,你又看不到,那时候你要听我的,不能叫。”小爱把他手中的水杯拿走放在桌子上,伸手把他抱在怀里,一个小孩子就这么成为了孤儿,只是一个不过分的要求,她有什么理由拒绝,既然是两个人的秘密,她就应该遵守,伯言万一在自己的身上,这样就不是秘密了。
“那……现在我可以叫吗?”白梓晨询问到,闻着她沁人心脾的花香,心里的悲伤似乎减少一些。
“可以,以后就我们两个的时候,我说叫吧,你就可以叫。”小爱抚摸着他的头发说。
“妈妈,谢谢妈妈……”他趴在小爱的怀里哭了很久很久,最后哭累了直接就在她的大腿上睡着了。
此时风雪从落地窗那边回来了,甩了甩自己的毛发,说:“你老爸让我告诉你,静妮自杀了,明天就把骨灰运送到,打算把他们夫妻的骨灰葬在一起,哎——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叔,就跟你说这些?”小爱觉得纳闷,韩羽不像是会特意去叫风雪过去说这些话的。
“你老爸问了我你在浅村过得怎样,他真的很爱你,怕你会受伤。”
“不过有时候我局的挺烦的,嘿嘿——”小爱吐了一下舌头,把睡着的白梓晨横抱起来,把他抱回自己的房间里睡觉,为他掖好被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坐在床沿边摸着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