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卉烈迫不及待地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这一天是星期天,早上七点四十五分,他还没有来得及吃一碗自己煮的薏米粥,粗糙地刷了个牙,随意地洗了个脸,并没有按照公司对模特儿的要求那样用指定的洗面奶洗脸,更没有涂护肤品,更加没有做脸部面膜,就这么随意地跑了出去。
他急切地想要见到她,他心里的那片璀璨的归属。
云璨茹没有想到,她离天街这么近,当她到达那家咖啡店的时候,萧卉烈已经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了。
“璨茹,你来了。”萧卉烈面带微笑。
“卉烈。”云璨茹的眼睛湿润了,在他的对面坐下,“你这么早就到了。”
“你还没有吃早餐吧,小懒虫?”萧卉烈像以前那样叫她,让云璨茹的心里一阵温暖触动。以前每次周末约会的时候,她都会为了及早见到他而不吃早饭,而萧卉烈每次都会温柔地给她买好早点。这一切,他们没有商量过,但是却似乎已经成了他们俩之间约定俗成的事情。
“还没有。”云璨茹红着脸告诉他。
“这是你最爱吃的甜点。”萧卉烈温柔地把桌上的甜点端到云璨茹的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云璨茹问。
“我放下电话的时候,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我想你的心情应该和我是一样的,对么?”萧卉烈看了看云璨茹的眼睛,“我也没吃早饭,所以我想,你肯定也没吃。”
“你还记得。”云璨茹道。
萧卉烈当然明白云璨茹在说什么。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呢?他记得他们在一起所有的事情,记得她所有的习惯,记得她的爱好,记得她的口味……或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云璨茹甜蜜地啃着眼前的甜品,似乎一切都回到了从前。没有人再问过去的事情,也没有人再解释过去发生的事情,没有人追着以前的事情不放,没有人提起之前的种种误会,甚至没有人提起方才在电话里各自的执念。
云璨茹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美好的,她不愿意活在阴霾里。哪怕萧卉烈和陈美欣的谣言在她身边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让她想象过无数遍那种不堪的画面……但是萧卉烈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过,不是么?
既然这样,还不如两个人好好地在一起,不管曾经发生过多少误会,就都让它烟消云散吧!
这一次早餐,云璨茹再也没有似从前一般顾及自己的形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没多久就把甜品和咖啡都吃了个精光。
看着云璨茹吃得满嘴油光的样子,萧卉烈忍不住拿起纸巾给她擦脸。他的动作跟往常一样娴熟。
同样的周末,同样的早晨,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云璨茹一没忍住,泪水就掉落了下来。她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量控制自己,希望自己不要如此多愁善感,可是偏偏怎么也做不到。
“乖,这里那么多人看着呢,哭鼻子多丢脸。”萧卉烈安慰道。他没有问她怎么哭了,他知道她不喜欢问来问去的,她希望他懂她,然后用行动来安慰她。
这些,萧卉烈当然都懂。他知道云璨茹此刻的感受必定与他有关,于是萧卉烈伸出自己的手,用拇指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别哭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萧卉烈承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直到有一天你赶我离开。”
“嗯。”云璨茹破涕为笑,心想着自己怎么可能赶他走,她那么爱他,这次自己选择放弃了自尊主动与他和好,并且不再过问从前,不再追求过去,为了他,她选择了将过去的种种委屈都抛弃,她怎么可能赶他离开?
桌上杯盘狼藉,萧卉烈结完账,拉着云璨茹的手就往外走。
“卉烈,我们去哪里?”云璨茹问道。
“像以前一样。”萧卉烈回答道。
吃早餐,去公园写生,去天河划船,去图书馆阅读,去看电影,踏遍天街、吃遍天街的每一家店……这就是他们以前周末的必修课。
云璨茹静静地等待着这一切的到来,萧卉烈总是带着她看世间繁华,他所有的安排都那么的妥当,和他在一起的时刻,她从未有过无聊的感觉。在一起的每一刻,云璨茹都感觉自己的心里满满的,很充实,很快乐。
“卉烈,我们还能回到以前那样吗?”云璨茹问。
“我说过,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萧卉烈道。
“干嘛说这种话?我怎么会赶你走?我要好好地和你在一起!”云璨茹在心里默默地说。
而只有萧卉烈自己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许迟早有一天,云璨茹知道了昨晚的事情。到时候,也许在爱情上追求完美主义的她就会选择离开。
所以,萧卉烈比以前更加珍惜现在的每一刻,生怕下一秒就让他们成为彼此的过客,从此不再有任何瓜葛。他紧紧地攥住了云璨茹的手,就像抓住了一个传承了千秋万代的珍宝。
“卉烈。”云璨茹的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有话想说,但是又很犹豫。
“璨茹。”萧卉烈抓着她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萧卉烈把云璨茹拉到一个从天街延伸出来的小弄堂里,这里似乎清静多了。
“你爱我吗?”云璨茹问。
“爱。”萧卉烈认真地回答。
“那你会永远都爱我吗?”云璨茹的瞳孔里放出了无限的异彩,充满了期待和渴求的双目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忽而又开始放空,似乎会对他接下来的回答没有信心。
“会。”萧卉烈很肯定地回答。
“那……”云璨茹的嘴唇嗫嚅着,她有话想说,但是实在碍于颜面,觉得自己说不出口。但是如果要自己主动去做这件事,对她而言似乎又太过于困难。
难于上青天。
“嗯?”萧卉烈终于有点儿读不懂她,开始不太明白她的心思。
“那……”云璨茹支支吾吾,忽然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你可以吻我吗?”
“啊?”萧卉烈对这一切毫无准备。蓦地回想起他在与云璨茹恋爱的这些时光里,他似乎从来没有吻过她。云璨茹是一个拥有着轻微洁癖的女生,只要是别人吃过的东西,她从来都不会接着吃。即使他们是恋爱关系,她也从未吃过他的口水。所以,萧卉烈担心她会因为害怕而不肯接受他的吻。
所以,萧卉烈从来都不敢吻她,怕吓到了她。
可是如今当云璨茹主动提出的时候,当他可以不必再担心她会害怕的时候,萧卉烈却不愿再去亲吻她。
他已经把自己的初吻给了别人,把自己很多的第一次都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怎么可以在玷污了一个女人之后又接着去玷污自己深爱的女人?萧卉烈完全做不到。
云璨茹期待着,见他久久不行动,眼神变得落寞起来。
萧卉烈轻轻地,在云璨茹额头的刘海上面,献上了自己内心深处最热烈的吻。